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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惊魂10
唐太医立即上前,观摩片刻,道:“热茶滚烫,浇在这位小姐的后背上,这衣物恐怕已经与伤口粘连在一起了,需得脱了外衣,然后用剪子将后背的里衣剪了,露出伤口然后才能上药。”
侍女当机立断,“麻烦唐太医出去稍等片刻。”
唐太医点点头,去门外候着了。
谭纤听见太医说的话了,她疼得都说不出话了,半晌憋出一句话,“小茶小饼,帮我把衣服脱了。”
苏知时听见脱衣,心仿佛被烫了一下,慌忙转身,道:“我出去透透气。”
虽说他从未与人类姑娘相处过,可也知道,姑娘家脱衣服男子是该回避的。
虽说他现在的身份是个姑娘。
可他归根到底还是个男子。
至少在人类的男女之分里,他是个男子。
谭纤急了,“别!知时姐姐你别走!”
她撑着双手,想拉住苏知时,却牵扯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
苏知时听见她的话,停住了脚步,转身无奈道:“你...我在此处也不用,不如出去。”
“知时姐姐,我就想让你陪着我。”谭纤抬头望着苏知时,吸着鼻子说。
苏知时真是拿谭纤没办法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谭纤总要缠着他,明明他已经对谭纤这么冷淡了。
都不会主动跟她说话,为什么她似乎对他更亲近了。
实际上,谭纤只是怕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妖暗杀她。
她实在是怕了,只有苏知时在的时候会让她安心些。
苏知时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好了,我就在此处,不走。”
谭纤这才放心,起身坐在床上,小茶上前伸手解开她的衣裳。
苏知时骤然闭上眼,默念我是姑娘,我是姑娘,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他闭上眼,便看不见了,如此也不算是他看了她脱衣裳。
小茶将谭纤的外衣脱去,露出水色的里衣。
里衣紧紧贴在谭纤的皮肤上,背后的里衣隐隐透出点点猩红,茶水将她背上烫了许多泡,方才好一番折腾,水泡破了不少。
水泡破了,里衣粘在伤口上。
侍女早已准备好了剪子,脱了衣裳,谭纤又趴在枕头上,小饼拿着剪子,手有些抖,咬咬牙,将谭纤的里衣整个后背都剪掉了。
剪掉之后,她捏着里衣的边,轻轻地往上揭。
里衣黏着肉,水泡破了,露出里头的血肉。
“啊——”谭纤叫了一声。
小茶立即停下了,“小姐?”
谭纤闭着眼睛,咬着牙,“继续。”
待里衣被完整地揭下来,谭纤疼得额头上全是汗。
实在是太特么疼了!
“小姐,疼的话您便哭出来吧。”小茶心疼地看着谭纤。
原本白皙光滑的后背上此时一片红肿,密密麻麻的水泡浮现在上面。水泡破了黏着里衣,里衣揭开,露出红艳艳的血肉,看着便叫人背痛。
“唐太医!好了!您快来看看!”侍女唤道。
苏知时睁开眼,想起身去看看谭纤的伤势,却又不敢起来。
唐太医推开门进来,坐在床边,只看了几眼,便开始从药箱内拿药出来。
“烫伤很严重,在伤口结痂之前不能沐浴,每日都要换药。”他将拿出的药递给小茶,他是个男太医,自然不能为谭纤上药。
“将药粉撒在她背上,撒完之后用纱布缠上,不可太过用力,将伤口覆盖住便可。”唐太医叮嘱道。
小茶连连应道,侍女将唐太医送走。
“我去回禀郡主,待会儿便回来。”侍女见小茶与小饼都在,便离开了,她急着将谭纤的伤势去回禀给诸葛泠。
苏知时还是没能按耐住,疾步走过去,看见谭纤的伤口,心中一紧。
竟然伤得这么严重!
小茶打开塞子,轻轻地倾泻瓶口,药粉落在谭纤的背上,褐色的药粉接触到伤口,谭纤疼得闷哼一声。
等小茶上完药,将一旁的绷带抖开,小饼把谭纤扶起来,伸手去脱她的里衣。
苏知时瞳孔一震,急忙闭上眼睛。
谭纤被疼得快晕过去了,而小茶与小饼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谭纤身上,没人注意到他。
绷带从谭纤的身前绕过,一圈又一圈,绕过她胸口,腰部,以及腹部,直到将她背上的伤口盖住。
“叩叩叩——”
“谭小姐,郡主吩咐我送新的衣裳来。”门外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苏知时睁开眼,上前打开门,门外的侍女端着一套崭新的衣裳。
侍女进来了,正好此时小茶已经将绷带缠好了,她对着侍女招手,侍女端着衣裳上前。
小茶拿起衣裳,轻柔地往谭纤身上套。
几人都并未注意,屋内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几息之间,苏知时忽的感觉头有些晕,眼前的场景似乎在晃动。
不仅是他,就连谭纤都感觉有些不对。
“我的头怎么——”
她话语未落,眼前一片漆黑,陷入了昏迷。
身旁的几人也纷纷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端着盘子侍女将盘子随手丢在地上,嘟囔着抱怨,“真不知道大人到底怎么想的,全杀了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如果谭纤没昏过去,就能发现,这侍女,正是上次读档之前,杀了她的那只妖。
宴上,诸葛泠听侍女来禀报谭纤的伤势。
侍女说谭纤的背几乎血肉模糊,她顿时有些按耐不住,抬眸扫视了几眼。
“我去看看,你们留在这,以防有人闹事。”诸葛泠叮嘱果果和青青,二人是她的贴身侍女,如若有人闹事,她们也能镇得住。
诸葛泠起身正要往外走,有人唤住了她。
“郡主留步。”柔柔一道女声响起。
诸葛泠顿住步子,回首望去。
是先前问起谭纤的那位蓝衣姑娘。
若是诸葛泠没记错,这姑娘叫宋谨言,吏部尚书之女。
宋谨言紧接着说,“郡主,我可否跟着一起去瞧瞧谭小姐?”
诸葛泠眯起眼,将她上下扫视一遍,“你如何得知我要去看谭纤?”
宋谨言微微一笑,“郡主如此着急,谨言便擅自揣测,是要去看望谭小姐。”
“谨言也十分忧心谭小姐,便冒昧跟来,请问郡主可否让谨言一同前去看望谭小姐?”宋谨言解释道。
只是不知为何,诸葛泠总觉得对面这人脸上的笑容,有股僵硬的感觉。
但诸葛泠盯着宋谨言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端倪,只好放弃。
“那便跟上。”她拂袖转身,往谭纤休息的院子去了。
诸葛泠匆匆赶来时,门口站着个侍女,大门紧闭。
她没带其他侍女,将两名贴身侍女留在宴会上之后便往这边来了,只有宋谨言跟在她身后。
叫人有些奇怪的是,这宋家小姐竟也没带侍女。
诸葛泠没多想,一心只有谭纤的伤。
“谭纤如何?伤势怎么样?”诸葛泠站在门口,低声询问侍女。
侍女低着头,“回郡主,太医来看过了,伤势不重,屋内正在上药,您进去瞧瞧吧。”
诸葛泠点点头,伸手推开门。
“嘎吱——”
诸葛泠推开门的时候正欲开口问谭纤伤势怎么样,后颈突然传来疼痛感,随即眼前一黑,身体往前倒去,整个人失去意识。
“真是实力,怎可如此对郡主?”有人淡淡地说,但言语之中却并未带着愠怒。
诸葛泠往前倒去,露出身后对她动手之人的脸。
正是守在门口的侍女,而接住诸葛泠的,正是方才跟在她身后的宋谨言。
侍女闻言翻了个白眼,“就你话多,别磨蹭,正事要紧。”
“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宋谨言’摇摇头,将诸葛泠抱起,进了屋子。
侍女跟进去,随手将门关紧。
……
“啊——”
刺耳的尖叫声穿破云霄,几乎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赏花宴上的小姐们不约而同地皱眉,目光纷纷望向发出尖叫声的地方。
侍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冲向青青和果果所在的地方,言语之间慌张。
“死人了!死人了!青青姐,死人了!”她一到两人面前便瘫坐在地上,神色恍惚。
青青神色一变,吩咐旁边的侍女,“把她带下去,不许扰了贵客。”
一旁上来了两个侍女,各一边拎着瘫坐在地上那侍女的胳膊,强硬着将人拖走。
“什么?死人了?!”
“那侍女不会是疯了吧,竟然直接冲进来了。”
“靖安王府守卫森严,怎么会出这种事?”
小姐们窃窃私语讨论,青青正了正神色,高声道:“方才的婢女犯了癔症,胡言乱语,各位小姐不必在意。”
她还没说接下来的话,好些锦衣卫便冲进来,为首的人着靛蓝色飞鱼服,身旁还站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
青青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带人冲了进来,园外的侍卫竟然无一人阻拦。
“你们是何人?竟敢私闯靖安王府?!”青青气急,立即疾步前去质问为首之人。
小姐们也懵了,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锦衣卫。
为首的人眉目剑星,正是锦衣卫镇抚使之一,谢清越。
他手持令牌,朗声道:“靖安王府出现命案,锦衣卫受命前来调查,所有人待在此处,若无传召不可擅自离开!”
青青也懵了,怎么真如那侍女说得一样,出现了命案!
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郡主说去看看谭小姐的伤势,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莫非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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