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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龙女转世小宋国君王宋睿弘
第八回龙女转世小宋国君王宋睿弘
小宋国皇城中,坤仪宫内正在生产的皇后罗玉荣腹内。随着聚魂珠裹着青玄的元神入胎,一声婴儿啼哭,一场大雨在孕育已久下,随着一道闪电,‘轰隆’放出一声震天雷响,瓢泼大雨的密集声淹没了哭声。
在这之前,国君宋隆博已经育有几个子嗣了,却都接连夭折,如今得了这个孩子,不免盼望中又夹着害怕再度会失望。最后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情绪,来之则惜之好了,缘深缘浅但凭天意。接生的侍御医翟摘星神色有点慌张,接生下此胎后,看着侍女们擦拭净了胎儿抱与君王宋隆博。
翟摘星脑子转了好几转,想着娘胎里出来就攥着东西来的,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以前是听都没听说过的,你说攥着块石头吧,你还能说是玉石,这个咋说?如此想着跪下便说:“恭喜陛下,是一个男孩,此子生下,就胎里带来了天降祥瑞”,老臣眼拙,似乎,似乎是,一个五彩的琉璃珠……”
“哦……”这君王宋隆博看到了怀里儿子手中似乎攥着一个什么东西,拿出来看时,但见光华四射开来,定睛看去,是一件做工精良的赤金半月托的链子含着的琉璃珠,透着不俗,小宋国最好的工匠都要很久才能仿得□□。
只是这上面半月包裹住的琉璃珠,有些不象凡间之物,不是普通的琉璃珠,内中外透着光彩不说,还隐隐的在流转着云雾一般。好似内里有着一方空间一般。宋隆博也看不出究竟,于是顺着侍御医翟摘星的话说:“如此真是祥瑞,仿如天物,此子必是不凡,真是天佑我朝……”
那聚魂珠越是众人不能知晓自己来处,就越是显摆,一身光彩,流转不停,好似那孔雀开屏、凤凰展翅不算,竟然还从那君王宋隆博手里飘了起来,在空中绕着这宋隆博三圈后,重新回到宋隆博怀中婴孩的手中,再也不动了。
因着这般神奇,宋隆博更加相信此子不凡,在百日宴上,给这唯一的儿子取名宋睿弘,昭告天下册封了太子给宋睿弘,以安国祚。而那一件赤金半月托的链子含着的琉璃珠,便也就一直戴在宋睿弘的脖颈上了。
这宋睿弘小时候被侍御医们小心翼翼的照看着,有个风吹草动的小病患,就紧张不已,毕竟君王如今快五十了,才得此子。到了宋睿弘七岁后,连君王宋隆博都松了一口气。
这宋睿弘五岁开始,便由着宫中道师教授着帝王之道,七岁开始,由着鸿儒教授千字文、四书五经、论语、诗词歌赋。宋睿弘在父王宋隆博和母后的影响下,更偏爱琴画诗词一些,人也偏向了儒家倡导的仁义礼智信……搞得就好似那原本好好的完整中医,被分了科(分了尸)一般,面目全非。只是这尘世间,凡事过了度,便会有些不美了,所以哪里能说倡导提倡什么了,不偏不倚才是最香的。
因着岁数相仿,宋睿弘甚喜和小赵国送来的质子罗平在一起玩耍,爬墙上房,极是要好。稍微大了些后,两人时常在夜里,拿了酒壶,去到宫殿的房顶上坐着,一边赏月,一边喝酒说话。
治国做事有度的小宋国国君宋隆博心中,却现了忧虑,觉得罗平此子胸怀甚广,日后必是小儿之患。一日差人欲带走罗平杀之,被睿弘以性命相胁拦下。后隆博遣人几次于罗平饮食中下毒,却不意早已在睿弘心中种下打草惊蛇之患,凡有饮食,必两人共用方可。隆博看睿弘相护之心甚浓,只好作罢。
这日两人骑马出游,不料睿弘的马受惊,睿弘落马,后背先着了地,一下子竟然背过气去,躺于地上一动不得动,只觉一口气怎么也上不来,知道自己摔的背过气去了,虽然双眼紧闭,无法睁开,但耳边却是对一切听得真切,甚至能感受到地面在随着罗平着急的来回走动下,而轻微的颤动着的波动感。
而罗平看着一动不动,也没有进气的睿弘,因为不知究竟,也不敢动他,只能是心急的一会转到这边,一会又转到睿弘右边,一边不断的千呼万唤,到得后来,依旧是看睿弘动也不动。想着这可是小宋国唯一的太子,又想到宋睿弘多年的回护之恩,不禁有些绝望的带着哭腔喊:“起来啊,快起来啊,睿弘你起来啊。你若再起不来了,我又如何独生呢……”
睿弘几番挣扎,终于一口气喘了上来,只感觉好似过去了几十年那般久,心想着自己再不能喘口气,真怕是要挂掉了,这下翻身麻溜的从地上站起,笑罗平说:“我只不过一时摔的背过气去了,何至于你如此,哈哈……”
后父王年老驾崩时,一脸担忧的盯着儿子宋睿弘,嘴里断续的说着:“杀罗……罗……”断气了,宋睿弘哀恸不已,昭告天下,整个王朝缟素,宋睿弘携后宫、臣子守灵七日后出殡,将先王葬在祖灵安歇之地。后在臣子的纷纷上奏:“王朝不可一日无主,太子当节哀已赴社稷,方不负先王所托”下,睿弘登基。
登基后,便不顾臣子们的阻拦,放了罗平回国。放罗平时,那胸前的聚魂珠警光大作,宋泓睿却当做此举祥瑞,彰显了君王的容得下和仁义礼智信。
多年后,罗平为争小赵国国君,在小宋国弘元十年,带兵灭了小宋国时,睿弘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罗平甲胄上未干的血渍,手指无意识绞着腰间玉带,这是儿时罗平送他的生辰礼,此刻玉扣硌得掌心发疼。
他却连抬手解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哑声颤抖着说:“原来你说的‘护我’,是护我愧对我列祖列宗,做个亡国之君。”宋睿弘心无力的碎了一地,再不复往日情谊。这边,罗平却也好吃好喝好穿住的对待睿弘,甚至迁都到小宋国原国都处,让睿弘依旧住在小时候的东宫里。
衣食出行上,不曾有过一日亏待,只是感叹往日已去,睿弘曾经给自己的情谊,却再也感受不到了。一日,罗平拿着酒壶,邀了睿弘依旧去到儿时二人喜欢去的那处屋顶檐瓦上,坐住了边看月亮边喝酒说话,罗平看着睿弘,忽然说道:“你知道你为何亡国了么?”
睿弘神情木然下,还是流露出一丝诧异,摇了摇头。
罗平接着说:“你就不该生在帝王家,你生平多愁善感,哪里有王者风范。”说着起身挥了一下手:“此次不是我来灭你的国,以后也会有别的人来灭你。
你看民间传唱的那些诗人的诗词,何不细细品味一下,其实多是情绪来了后的有感而出。你的精力和时间都浪费在了,让这些情绪掌控自己的一切,吟诗抚琴去了。哪来的多少精力和时间,放在如何治国平天下上呢,如此不灭国,都对不起你。
你要知道,但凡人有了情绪,便是做人做事有了偏倚了,何来的道法自然了呢?情绪,说白了,就是最无用的东西,垃圾!”罗平说罢,依旧和儿时一样,坐在屋顶檐瓦上,一条腿耷拉在屋檐外摇动着。
多年后,睿弘抑郁而终,年方三十七岁。睿弘的魂魄一散去,青玄的元神刚出来,东海神域的仙人来了,给那聚魂珠带来了龙帝沧溟的一缕无尽仙力注入其中。聚魂珠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欢呼着让那股仙力融进自己的空间内。末几,那神域仙人好似拉家常一般,拿着仙酿喝了一口,看着青玄的元神问:“你今生可学到了什么?”
青玄手搓着额头想了良久,说:“不曾学到了什么,只是知道了一句话‘情绪是最无用的垃圾。诗词不过是情绪的宣泄而发罢了’”说完,青玄一脸木然。
神域仙人叹了口气,说:“你今生之所以只是知道,却不曾明白,是因为你自身难以跳出来自身,看到自己的缘故,来生就让你去看到情绪好了,如此你便可以容易明白后醒来了,还能多明白一些别的。”
听到这些话,青玄十几年的积压不解终于象是被打开了一个疏泄口一般,问:“没有情绪,没有这些‘无用’的诗词,人还是人吗?那样和一块石头有何区别?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神域仙人回到:“有了情绪,面对人事物,也就会有了立场,而有了立场后,你看到的一切也就会成为幻象,反而失去了公允了。就好比你那曾经的朋友罗平批判你的“情绪无用”,诗词、情感的抒发都是垃圾。
却无力明白他自己内心的害怕和恐惧到无法面对你的死,一样也是一种情绪的流露。他只能看到别人,却无法反过来照见自己的内心根质上,其实都是同样的。但却还是那么的刚愎自用,狂妄的自认为我就是对的、正确的,让自己站在至高点上,对生命中至重人的一生,指手划脚的去给予自己认为是最好的安排。
如此则对一切看到的象,也就失去了公允,才有了你的亡国之君。而你宣扬的那些人间诗词,看似美妙的曲词,嘿嘿嘿……,世俗人,有些魂魄世俗心少,能量相对洁净,就会出生就落在朱门大户人家里做子嗣,而有些魂魄抱有满满的的世俗心,能量近魔,就会出生的圈层越低贱,以至于低到出生就在路边要饭,这叫命。
有些魂魄洁净度不够,即便出生在朱门大户家里也活不过成年,而有些魂魄洁净,即便是投胎为路人乞讨,也会健康活到七八十岁,这也叫命。那些所谓的儒诗人最喜欢拿最惨的路人比最爽的朱门,这叫蠢。
明知道这么比有问题,还是要去写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篇去传扬天下,来宣传自己内心不平,而起的仇恨,这叫嫉妒的恶、坏!但凡有了情感立场而写出来的东西,它还会是公允如天道么!”
说完,拿出凰族转托的战神明光遗留之物,一个银钏,在青玄手臂上一抹,只见那银钏渗入了元神内一般,再也看不到了,那神域仙人说:“一个你的旧物印记,保你不忘来处……”。聚魂珠看他们说完了话,就裹着青玄的元神,一路飞行,去往了下一处转世之地—— 一世的悲惨之所。
罗平以帝王身份,厚葬睿弘于小宋国皇陵。念叨着我情再无托寄处了,我一片赤子之心,老天何夺我之宿!此后,那个宫殿,那一处高檐屋顶,也成了禁忌之处。
罗平老迈弥留之际,使人带自己再次去到那里的高檐屋顶,似乎那里还留有儿时,睿弘的温度,回忆着那份至纯情谊,罗平驾崩,享年六十八岁。
话说罗平的一缕魂魄飘出身躯,一旁守候的地府接引使做了一个揖礼,调侃的问道:“罗君此生,可是对那睿弘动了男女之情?”
罗平的那缕魂魄凄然一笑:“世俗人总是喜欢龌龊的否认、玷污高贵的情怀,拉着他们自己也堕入兽性里。忘了我华夏人族,原本就是神族的后裔。我对睿弘,只是他亦是如此待过我,那我为何不能如此回还回去呢?不如此,不当人子矣。……我生,我去,皆高贵无染,与这尘世无憾,便可慰平生。”
接引使笑了,说:“那你可知道,在情绪上,你和睿弘根质上毫无区别的有呢?你内心的害怕和恐惧面对睿弘的死,也是一种情绪的流露。而他不曾伤害过你,但你的情绪,却害他成了亡国之君。”
罗平瞬间崩溃了,那缕魂魄开始混乱起来,各种的扭曲,最后竟然爆出了天魔之战后,魔将泾源自爆坠入凡界后,给凡界种下的魔界之心,蔓生后的魔族标识—— 一缕黑烟窜了出来。只见那地府接引使漠然的,迅疾挥动手中的噬魂链快速击打在黑烟上,只见那黑烟瞬间被收入噬魂链的空间内拘禁起来。
罗平的魂魄开始变白,变得透明,仿佛没了迷障后,心清明起来,竟然凝结出了一滴无比洁净又绝望的泪,留给了地府接引使一句“我无颜以存天地间,让我散于这天地间,就是给我的——慈悲……”说完,只见罗平的魂魄化为万千光点,就欲消散在空中。
那地府接引使笑了,自言自语道:“你如此与那世俗蠢人自杀挂掉的有何分别?!你以为如此就不用受到‘天道’的惩罚了么?就彻底解脱了么?!太可笑了……。世人总认为自己的心充满了情绪,都是魔族的‘坏’导致的,将一切悲惨结局的责任,试图都推卸的一干二净!
殊不知魔族之心,不过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了人们的内心而已!”说着在那万千光点处一点,只见那万千光点就入了动植物道。重新开始领受类似于人世间里,人们内心从杂草暴羊生长为高山的过程。而且不是一个魂魄,而是千万个魂魄各自去品受……直到每一个光点都成了高山……才是那个属于罗平魂魄的解脱。
画外音:
小宋国弘元九年,小赵国国君要立太子储君,选定继承人,找来罗平和他大哥罗昇郑重地说:“老大罗昇是我爱妃所生,而罗平却是皇后的嫡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很难取舍。
如今你们俩谁能攻下小宋国,拿住对方国君,一雪他们压制我国多年之耻,那获胜归来之日,便能立为太子,召告天下登基为国君。我老了,想要安享晚年。”
罗昇和罗平领命,引军一路攻向小宋国,出发之前,罗平便暗中命心腹一路疾驰,火速送信给睿弘,做好防备。只是刚出京城,那信使便被早有提防的罗昇带人拦下,信使见走脱不了,想着不能让信件落入大皇子手中,于是撕了信件吞下腹中,跳入了溪江河里。
气的罗昇张弓一箭射出,将那信使射死在河水里后,大呼晦气,没有拿住弟弟罗平的把柄。这边罗平第二天就知道了信使被大哥一箭射死,信件没有送出去。于是再次另外派了三拨心腹人马去送信。
由于罗昇心急,一路快速行军,尽管罗平百般拖延行军速度,还是十余天的时间,便进入了小宋国边境内,靠近小宋国的临境大渊城。
这晚,夜色如墨,城墙上火光摇曳,守城的兵卒手握长矛,远处有夜鸟鸣叫四处乱飞,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守城的兵卒也听到了,不觉着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黑暗。刚想示警,便胸前一疼,一支弓箭带着啸声钉入自己身躯内,只见那兵卒踉跄着回身扑倒前拉动了警钟。
城墙上,听到警钟的声音,守将张金海紧握剑柄,低声喝道:“准备迎敌!”兵卒们迅速就位,弓箭手拉满弓弦,滚木礌石还没有来得及堆到城墙边上,便见敌军已经借着夜幕爬上城墙,于是双方展开肉搏厮杀。
张金海这番被偷袭了一个措手不及下,只好大喊招呼手下人集合人手,去巩固那内城里瓮城的守卫设施,远处,城外敌军的云梯、冲车缓缓推进,黑压压的士兵借着夜色如潮水般涌来。
罗平抱着出工不出力,佯装攻城。但罗昇不同,为了争夺国君之位,铆足了心劲跟手下的谋士设定攻城策略,早已布置下一切,就待事成了。
但见小宋国守城兵将在搏杀中,突然先后手脚绵软,纷纷倒下,再也使不出一点气力,守将张金海大惊,随即感受到自己逐渐加深的手脚无力,举目四下看去,自己这边的军士全是如此状态,心思惶急电转。
便明白早有敌方人混入城中下药了,内城怕也是一如此态,不免大声悲呼:“天亡我也,我张金海有负君王重托,”说罢,勉力将刀提起,横脖一转,登时殉城了。只是这张金海身躯站立着却不倒,满心的不甘,一双眼死不瞑目的望着皇城方向。
这边罗平来不及上前阻拦,不免心下戚戚。耳边便听得大哥罗昇下令:“不论官民,一律屠城!”罗平听了,大惊,说:“不可啊大哥”。罗昇斜眼看向罗平,说:“这城池,是我拿下的,城里的人如何处置,自然是我来做主的,有本事,你就攻下城池,那便是你说了算!”
罗平跪下,说:“大哥,但能放过这一城池的军民,我愿意不与你争夺王位,并写下血书以明志”,说着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幅衣襟,便要咬破手指。
只见这罗昇蓦地上前一脚蹬倒罗平,阴沉的说:“少他妈的在那里装慈悲,假大义。你明知道你说了不算,全凭父王一言,却在这里忽悠我。”说着,撩起前衣襟,一脚踩住城墙上的擂石车:“你若是真的疼惜这一城军民,来,从我□□钻过去,我可以放过这一城百姓,哈哈哈……”
罗平内心凄然,攥紧的拳头放开,眼一闭咬着牙俯身一低头便爬过了罗昇□□。罗平听到众将士的哈哈哈的嘲弄声,头深深的埋着,屈辱的眼泪忍不住的流出来,他不敢抬头不敢起身,怕一如此,就会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屈辱。
而钻胯这一举动,出乎罗昇意料,气得罗昇黑着脸,又不愿意说话不算数,于是恨声吩咐手下人,传令:“杀尽全城官兵,留下百姓,全城开始掠夺财帛食粮,一天后启程。”说着,扔下了依旧爬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罗平,带着一众将士下了城墙。
罗平和大哥罗昇,二人性情截然不同,大哥残暴之名整个小赵国都闻名,经此一番,更是让罗平深知以哥哥的性子,一旦攻下小宋国国都,定然会屠城,凌辱睿弘和整个后宫,这是罗平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也知道这是父王有意逼迫自己不得不做,不得不争的局面。
当晚,罗平大醉,甚是痛苦,无法抉择的抉择,仰天大呼:“我保不住你的江山,但能保住你一生安然无恙,富贵平生,也不枉我们相知相惜此生,睿弘……”
此后一路上,遇到城池,罗平便领着自己的兵将,奋力攻城,一心想先破城,可以保下更多的小宋国军民。
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五六个城池因为屠城而成了废城,引来野狗野狼争食满城尸体,天上黑压压的乌鸦,盘旋起落中,没有多的伫留,大多数的乌鸦,还是先后循着死亡的气味,领先于小赵国军队,飞往下一个小宋王朝的城池。
转眼小赵国军队逼近了小宋国都城,此时都城早接到边城和罗平传来的音讯,严阵以待。罗昇遣人截断都城水源,围城断粮。罗平心下惶急,与自己手下谋士连夜商讨攻城策略,这一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手了,他不能允许自己眼见睿弘遭难,而无法相护的局面。
一连围城十余日,城中不见人饥黄面目,罗昇气闷。这边罗平着人暗地里制作了无数的纸鸢,命一队兵将循着小路到了都城背部的高山上,罗平看着兵卒往纸鸢上浇火油,他忽然想起儿时和睿弘在屋顶放风筝时的情景,可此刻这纸鸢上绑的,是能烧了他睿弘皇城的火。他别过脸,心中反复再次思量犹豫着,最后一咬牙大喝道:“点火!”
晚一刻,罗昇就可能屠城,睿弘就多一分危险,他罗平赌不起。罗昇不断的将纸鸢绑上装了毒药的火油放到都城上空后,射火箭点燃,一时间,内外城陷入一片火海,那火油难以扑灭,遇着木料呼啦啦迎风便涨。那毒药在大火之下放出毒烟,闻着虽不致命,但却让人神昏四肢绵软。
这边罗平一见城中火起,领兵用湿布蒙了嘴鼻死攻,可怜城头上的滚木反成了守军自己焚身所在,罗平趁乱指挥兵将渡过护城河,搭了云梯登上城墙,放下了城门,冲车一路穿过外城门,进入内城撞击内城门,守城的士兵拼命加固城门,用木桩、石块堵住门缝,但冲车的撞击一次比一次猛烈。
另一边早有罗平的士兵趁着火海,上了内城和瓮城,激战下抢夺了箭楼、瞭望塔、炮台的掌控权。炮台一转,炮弹和弓箭向着内城倾泻而去。可怜都城固若金汤的军备,成全了自己瓮中做鳖。
突然,一声巨响,城门被撞开一道裂缝。敌军士兵如洪水般涌入,守城的士兵拼死抵抗,刀剑相撞,火花四溅。城内的街道瞬间变成了战场,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好一个人间地狱景象。
罗平一路领着兵将杀向皇城,此时皇城内早已一片火海,皇城内的守兵闻到毒烟后,纷纷先后四肢绵软动弹不得。罗平轻松掌控住整个皇城后,便关上了皇城的大门,手下官兵熄了大火,听罗平指令守住皇城不让罗昇引人进入。
罗平自己带着人一路进了皇宫,找到睿弘,两人四目相对,神情无以言表。而那颗聚魂珠内寒光流转,仿佛是一颗蕴含着愤怒的珠子。只见宋睿弘看着罗平,平声低语的问:“你是不相信我能守住皇城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守了十多天了么?还是你就是想替你父王来羞辱我?你知不知道,我的救兵,三天后就到了?”。
罗平哭了,脑海里闪回出自己再下令点燃纸鸢时的痛苦和犹豫,他无力的说到:“我是怕了,一路来大哥攻城拔寨,每攻下一座城池,就是一次的军民屠城。我无法面对——我连你都护不住的局面……,我真的很怕看到你死。”
睿弘伸手狠狠给了罗平一拳又一拳,面对着无颜而不还手的罗平,边打边骂道:“你从来不是怕我守不住,你只是怕你自己内心无法承受你想象出来的局面。你不愿意放手我自己去面对自己的命运,还要用你的怕,来绑架我的一生要怎样过!你滚!滚!滚!……”聚魂珠内光华大盛,仿佛在喊着:“打!打死他!打死他……”
这一边罗平被打的飞了出去,跌倒在地,身上佩戴的一块睿弘送他的玉佩,也碎掉了,却远不及睿弘那句‘还要用你的怕,来绑架我的一生要怎样过!’来得更碎心。罗平的脑海中又一次闪现过他当时钻胯时的屈辱,罗平不知道再为自己如何去解释,只是心下想着,不管自己本意是如何,事实都是自己领兵灭了小宋国,解释又能如何呢?!罗平哭了,那泪水如五月的雨水。
而睿弘在一边看了,冷笑的说:“不要去相信谁在自己面前流泪,包括自己的流泪,那和知道错了的忏悔无关,只跟自我的感动有关。除非,有一天你看到了自己的内心真实模样。”听得罗平心寒了一般,因为真的被说中了,他哭的时候,脑海里正一遍遍回放着自己钻胯时的屈辱,和做抉择时的犹豫和艰难……。
这边睿弘却无法解气。大步踏上前来,一脚踹翻正要起身的罗平,骂道:“如果我们是合作者,你就是那个猪队友。
如果我是一个孩子,你就是那个老是在不断脑补担忧我要如何了的父母,从不肯放手和尊重我,想让“我自己”的人生怎样过!更无视每个人都要在自己成长中的伤痛、挫折、教训中,才能去得到一点点的各方面能力上的成长,哪怕过程中死了,也是天意……”说着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罗平和罗昇带着睿弘回到小赵国,小赵国国君便下令带出去睿弘,午门处斩。罗平眼见得睿弘被押出大殿,急忙上前跪倒,言语劝说父王,阻拦无效下,拔出大殿上护卫的剑以自杀逼迫父王收回诏令也无果,便心下一横,直接大殿上抹了脖子。
这番当真的举动,吓得父王忙不迭的唤人来施救,一面收回杀睿弘的命令。好歹剑痕较轻,施救了三天三夜,保住了罗平一命,国君却是再不敢违逆了罗平的心意。罗平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剑痕难以去除,此后岁月里,罗平常年脖子上缠着一道丝锦,无意示与人知。
我们都在为自己的付出而感动着,但这一切,是否却是用别人的一生要如何的痛苦迷茫,做了代价?象杂草一样,勒住别人的脖子,绑架着别人想要如何的意志?这人世间的事说的清么?说不清么?真的说不清么?!天道都会一丝一丝的,把真相毫无偏倚的给你记录下来,包括你是如何的扼杀摧毁你的至亲——孩子的天赋和意志的。
有诗曰:
何来丹青照霄汉,将心比作月清明!?
人心何忍又何忍,日日毒药说爱你!
预知下回如何,请看 第九回龙女转世大昌国小吏之女贾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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