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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朝朝
待到宫人尽数屏息退去,殿门沉沉合拢,裴观野非但没有松开钳制,反而就着紧密相连的姿势,铁臂猛地发力,将谢桉整个人转了过来。
骤然从背对变为面对面,身体内部的微妙变化让谢桉控制不住地惊喘一声,下意识地用双腿环住对方劲瘦的腰身,手臂也紧紧搂住了裴观野的脖颈。
他眼尾泛红,又惊又怒地低斥:“裴观野!你又要发什么疯?!”
裴观野垂眸凝视着怀中人染上薄红的眼尾,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将臂弯收得更紧,抱着他步履沉稳地走向寝殿深处那扇巨大的镂空雕花窗棂。
此时已快午时,明晃晃的日光毫无遮挡地透过窗纸,将室内照得一片亮堂,也将他们此刻荒唐又暧昧的姿态映照得无所遁形。
他将谢桉轻轻抵在微凉的窗框旁,这个姿势让彼此的连接更深。
谢桉羞得几乎要蜷缩起来,将滚烫的脸埋进裴观野的颈窝,声音带着哭腔:“别……别在这里……会……会被看见……”
虽然宫人已退至三百步之外,但这般清晰地暴露在日光下,面对着窗外可能存在的、遥远的目光,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裴观野却低笑着,吻了吻他通红的耳尖,声音喑哑带着不容置疑:“看不见。”
他指的是退远的宫人,但动作却带着刻意的磨蹭,让谢桉紧绷的脊背一阵战栗。
“但我要你看,”他稍稍退开些许,迫使谢桉抬起迷蒙的眼,“看清楚,现在抱着你的人是谁,让你快乐的人是谁。”
阳光勾勒着裴观野深邃的轮廓,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深沉的爱意,还有一种近乎宣誓主权般的执着。
他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将那个异世界“裴观野”留下的所有痕迹,
无论是记忆还是比较,都彻底地从谢桉的身体和脑海里驱逐出去,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重新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谢桉在他的目光和动作下,所有抗议的话语都化作了破碎的呜咽。
他被迫承受着这过于刺激的欢愉,视线因泪水和水汽变得模糊,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裴观野那双专注到近乎偏执的眼睛。
在灼灼白日之下,在这象征着无上皇权与威仪的寝宫窗畔,一场无关理智、只关乎情潮与沉沦的亲密,正堂而皇之地上演。
日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将每一寸肌肤都映照得清晰无比,胜过最亮的烛火。
裴观野的动作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将他牢牢困在龙纹雕花的窗棂与自己滚烫的胸膛之间。
锦缎的龙纹硌在微凉的皮肤上,带来一种介于疼痛与刺激之间的战栗。
谢桉的呼吸彻底乱了,所有试图维持的清明都在对方灼热的唇舌与充满占有欲的抚触下溃不成军。
他想偏头避开这过于直白的光线,却被裴观野捏住下颌,强迫着迎上那双燃烧着暗火的眼睛。
“看着我。”裴观野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情动时特有的、蛮横的命令口吻,“看清楚,是谁在爱你。”
日光刺目,将他眼底翻涌的欲望与深不见底的占有欲照得一览无余。
谢桉睫羽剧烈颤抖,最终无力地阖上,任由自己沉入这片由对方主导的、惊心动魄的感官洪流之中。
细微的呜咽被尽数吞没,在寂静的殿宇内,只剩下急促的喘息与衣料摩擦间窸窣的声响,交织成一篇白日之下最悖逆、也最坦诚的宣言之书。
裴观野用他的方式,霸道地抚平着自己内心因“另一个自己”而起的波澜,也贪婪地汲取着怀中人真实存在的温暖,填补着那些分离岁月留下的空洞。
窗边的荒唐终于落幕。
谢桉浑身脱力,春水般瘫软下来,全靠裴观野铁箍般的手臂支撑着,才没有滑落在地。裴观野将人打横抱起,走向浴室清理。
激荡的浪潮渐渐退去,余韵之后,羞愤与腰腿的酸软无力一同漫上心头。
谢桉咬着唇,抬脚便朝裴观野踹去,他肌肤残留情动薄红,这一脚没什么力道,倒像撩拨。
裴观野反应极快,一把攥住他纤细的脚踝。指尖在那凸起的玲珑骨节上,不轻不重地揉按摩挲着,带着几分未尽的狎昵。
“松开!”谢桉试图抽回脚,声音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和薄怒。
裴观野没松,反而就着握脚踝的姿势将人往自己这边带,另一只手拿着一方湿帕,动作自然地俯身,似乎要替他清理。
谢桉清晰地察觉到裴观野那不容错辩的意图,身体猛地一僵,挣扎顿时激烈起来。
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轰”地一下再度席卷,连精致的眼尾都沁开一抹秾丽的绯色,声音里浸满了显而易见的慌乱与羞窘:
“你……你别动!我自己来!”
裴观野抬起眼,黑沉的眸底欲色翻涌未散,更添了几分毫不掩饰的戏谑与掌控。
他捏着谢桉脚踝的力道稍稍加重,便不容置疑地扼杀了对方任何后退的可能,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混不吝,带着赤裸裸的、心知肚明的威胁:
“你弄不干净。”他目光灼灼,意有所指地往下扫了一眼,嗓音因压抑而低哑得过分。
这句直白的指控让谢桉耳根发烫,又羞又恼地别开脸,声音里带着难以启齿的埋怨:“还不是你……总留在里面……”
他的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乎成了气音,“……每次都得……费好大功夫清理。”
“怪我?”裴观野低笑一声,非但不觉得理亏,反而理直气壮地凑近,语气里带着几分痞气的得意,“这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
他故意顿了顿,满意地看着谢桉因这句露骨的话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滞的模样,坏心地勾起唇角,抛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提议——
“要不,你干脆给我生个孩子。”
生、孩、子?!
这三个字,如同三道裹挟着冰锥的惊雷,接连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谢桉所有的挣扎、羞恼,乃至思考能力,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凝固。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微微收缩,
看着眼前这个口出狂言、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一般的男人,大脑被这个完全违背生理与常识的荒谬提议冲击得一片空白。
他、他一个男人……裴观野是疯了吗?!他拿什么生?!这根本就是……就是……
极度的震惊甚至让他暂时失语,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连灵魂都被这句骇人之语震出了躯壳。
裴观野看着他这副彻底懵住、连反抗都忘了的震惊模样,喉间溢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似乎非常满意自己这句话造成的效果。
看着他瞪圆了眼睛、一副被雷劈中的呆愣模样,裴观野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显然极为满意自己这句话造成的效果。
他不再多言,趁着谢桉失神的空隙,俯下身,动作竟意外轻柔地开始为他清理。
微湿的帕子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触及敏感处,谢桉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又想躲,却被裴观野牢牢按住脚踝。
“别动。”裴观野的声音低沉,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不容置疑,“或者,你真想试试?”
他抬眼,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谢桉微微起伏的小腹,唇边噙着那抹未散的戏谑。
谢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交加,却又被他这混账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裴观野是故意的,这混蛋就是吃准了自己拿他没办法!
他气呼呼地扭过头,不再看那张可恶的脸,算是默许了对方的“服务”,只是紧绷的身体和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他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裴观野仔细地替他清理着,动作细致得近乎虔诚,与方才在窗边的孟浪判若两人。指尖偶尔划过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清理完毕,裴观野将帕子丢到一旁,却没有立刻松开握着他脚踝的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轻轻一拉,将人再次带入怀中,紧紧抱住。
谢桉猝不及防,鼻尖撞上他坚实的胸膛,闷哼一声,刚想发作,却感觉到裴观野将下巴深深埋进他的发间,像汲取救命稻草般深深呼吸。
"今绥......"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对我真好。"
这声叹息般的低语,让谢桉所有的不满瞬间消散。
他敏锐地察觉到,此刻紧拥着他的男人,不再是那个在朝堂上杀伐果断的帝王,也不是方才那个偏执索求的占有者,
倒像是个终于寻回至宝的孩子,语气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就在谢桉心软准备回应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贴着他额头的胸膛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震动——那是裴观野压抑的笑。
紧接着,一个得逞的、带着些许狡黠的弧度,在谢桉看不见的地方,飞快地掠过裴观野的唇角。
这细微的破绽让谢桉顿时恍然。什么不安,什么脆弱,分明就是吃准了自己会心软!
"你......"他刚要抬头瞪人,却被抱得更紧。
裴观野迅速收敛了笑意,将声音放得更软,更沉,带着恰到好处的示弱:"别动......让我再抱会儿。"
果然,谢桉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无奈地落下,轻轻回抱住他。终究是......舍不得跟他计较。
得逞的帝王在爱人看不见的角度,再一次弯起了眼眸。
谢桉终究是没舍得推开这个看似示弱、实则狡猾的拥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裴观野散落的墨发,声音闷在对方胸膛前:"下不为例。"
裴观野低低"嗯"了一声,温热的掌心在他光洁的脊背上缓缓抚过,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待稍作整顿,两人相携回到床榻,静静相拥。寝殿内一时静谧,只余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饿不饿?"半晌,裴观野低声问道,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谢桉后颈处那个淡淡的红痕——那是今早情动时留下的印记。
谢桉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腹中空空,却故意别开脸:"气饱了。"
一声低沉的笑自头顶传来。裴观野撑起身子,垂眸看他:"那朕亲自去御膳房,给今绥赔罪?"
"谁要你去。"谢桉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绯色,"让宫人去传膳便是。"
裴观野从善如流地重新躺下,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好,都听你的。"
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谢桉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他:"今日的奏折......"
"已经批完了。"裴观野截住他的话头,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骨,"今早你睡着时处理的。"
谢桉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这人竟是算准了时间。先是趁他熟睡时处理政务,再是......他的耳根不由又热了起来。
"裴观野,"他忍不住抬脚轻踢了下对方的小腿,"你真是......"
"真是什么?"裴观野含笑握住他作乱的脚踝,指腹在纤细的踝骨上轻轻摩挲。
谢桉望着他眼底细碎的星光,到嘴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他轻轻挣开对方的手,翻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泛红的耳尖。
"......没什么。"
得逞的笑意再次爬上裴观野的唇角。他俯身贴近,在谢桉耳边轻声问道:"那今绥现在可能传膳了?"
回应他的是枕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脸上。
裴观野接住迎面飞来的软枕,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他将枕头轻轻放回榻上,伸手替谢桉拢了拢微乱的衣襟,指尖在那截布有暧昧痕迹的脖颈流连片刻,终是克制地收回。
"来人,传膳。"他走出殿外向宫人吩咐,声音已恢复往日的沉稳。
待宫人领命离去,他回到榻前执起谢桉的手。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交叠的指间跃动,温暖而明亮。
"今绥。"他望进那双清亮的眸子,声音低沉而郑重,"往后年年岁岁,都要如此。"
谢桉望着他,眼底最后那点羞恼渐渐化作温软的光。
他反手扣住裴观野的指尖,在满室明亮的阳光里轻声应道:"好。"
窗外,晴空如洗,蝉鸣渐起。
殿内相拥的身影被日光勾勒出金色的轮廓,恰如他们即将共度的,温暖绵长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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