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剧本后我成了幕后黑手

作者:茉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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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昼宣情


      翌日清晨,谢桉在惯常的生物钟作用下悠悠转醒。意识尚未完全回笼,一股难以忽视的、近乎灼热的视线便先一步攫住了他。

      他慵懒地掀开眼帘,毫无意外地撞进了裴观野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人不知已醒了多久,正侧卧着,以手支颐,就这般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那眼神太过复杂,沉静中翻涌着暗流,像蕴藏着风暴的深海,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醒了?”裴观野的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低哑,磨过耳膜。

      “嗯……”谢桉含糊地应了一声,被他看得心头微乱,下意识想转身避开这过于专注的审视。

      然而,对方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伪装。

      “我都知道了。”

      谢桉动作骤然僵住,心脏猛地一沉,残存的睡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强压下翻涌的心绪,睫羽微颤,佯装不解地反问:“你知道……什么了?”

      裴观野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他的心上:“你和那个‘我’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顿了顿,声音里压抑着某种后怕与难以言喻的心疼,“谢桉,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每一次……都是在赌上自己的全部?你不知道吗,对你而言,死了,可能就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

      谢桉看着他眼中深切的痛色,原本想要辩解或掩饰的话忽然就哽在了喉间。

      他沉默片刻,终是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裴观野紧蹙的眉心,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如果没有你,那么所谓的‘万全之策’,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如同最精准的箭矢,瞬间击中了裴观野内心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跨越了时空与生死、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情意。

      巨大的震动与难以承受的怜惜如潮水般涌上,他猛地伸出手,将谢桉紧紧搂进怀里,把脸深深埋在他温热的颈窝,

      仿佛唯有这样紧密的相贴,才能确认彼此真实的存在,才能平息内心深处翻江倒海般的激荡。

      过了许久,裴观野才闷闷地开口,声音因埋首而显得低沉模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他做过的,我也要做。”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谢桉的脸“腾”地一下染上绯色,连白皙的耳根都未能幸免。

      他完全没料到话题会如此急转直下,裴观野话语中透露出的不正经与某种直白的欲求,让他瞬间慌了神,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某些……确实算不上清白的过往片段。

      “做、做什么做!”谢桉又羞又恼,手忙脚乱地推开裴观野揽着他的手臂,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了床,声音都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清早的……胡说什么!”

      “爱。”

      裴观野言简意赅地吐出这个字,也跟着利落地起身,目光如实质般,紧紧锁住他仓促逃离的背影,步步紧随。

      谢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倒。

      他扶着门框稳住身形,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净室,一边掬起铜盆里的清水泼在脸上,一边试图讲道理:

      “你们……你们不就是同一个人吗?他做了,不就等于你做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裴观野跟到净室门口,倚着门框,目光落在铜镜中那个面红耳赤、眼神躲闪的身影上,语气执拗,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这不一样。”

      谢桉手中的青盐布巾顿在半空,透过铜镜,对上了裴观野的目光。

      那眼神深处,除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似乎还藏着一丝……不安?还有之前他隐约感受到的、对方那复杂难言的心痛与自责。

      谢桉忽然就心软了。

      他将口中的漱口水吐入铜盆,拿起搭在盆沿的素绢面巾,轻轻按了按脸颊,转身看向依旧固执地守在门口的裴观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眉宇间浮起一丝认命般的纵容。

      “行了,”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妥协的意味,“……依你。”

      裴观野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那点委屈和不安霎时被得逞的满足和灼热的期待取代。

      他上前一步,将刚刚洗漱完毕、浑身还带着清爽湿气的谢桉打横抱起,引得对方一声低呼。

      “裴观野!你放我下来!我还没换衣服!”

      “换什么换!反正等下都要脱。”

      谢桉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浑话噎得一时语塞,脸颊更红,挣扎着想要下来:“裴观野你……你放我下来!这青天白日的,像什么样子!晚上不行吗?”

      裴观野却抱得更紧,大步流星地就往内室走,低头看着怀中人羞恼的模样,眼神幽暗,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和一丝明显的醋意:“晚上?等不了。你和他……不是还做过一整天么?”

      他刻意加重了“一整天”三个字,仿佛要将那几个字在齿间碾碎,“我就要从现在开始。”

      “你……!”谢桉被他这话堵得又羞又气,偏偏那句“一整天”确实让他无法反驳,那是他当初为了刺激那个世界的“裴观野”而故意纵容甚至引导的。

      他徒劳地蹬了蹬腿,“那能一样吗?那时候是……!”

      “是什么?”裴观野已经抱着他回到了床榻边,动作却轻柔地将人放下,随即俯身,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困在方寸之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那时候你可以纵容他,现在就不能纵容我了?”他的声音压低,带着点危险的意味和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比他,差在哪里?”

      谢桉看着上方这张写满了占有欲和执念的俊脸,那双深邃眼眸里翻涌的,是失而复得后的患得患失,是跨越两世都无法消弭的浓烈情感,还有对那段他无法参与的“过去”的耿耿于怀。

      他所有拒绝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带着纵容的叹息。

      他抬起手,轻轻抚上裴观野紧绷的脸颊,指尖微凉,触感却温柔。

      “没差……”他低声说,眼睫微垂,掩去一丝窘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明知道……在我这里,从来都只是因为你。”

      裴观野因他这句话,眼神瞬间软了下来,那强撑着的霸道醋意也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满腔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怜。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谢桉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那就……别拒绝我。”他哑声要求,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容拒绝的深情。

      谢桉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头,这是一个无声的应允。

      裴观野眸色一暗,不再犹豫,温柔却坚定地吻了上去,用行动开始索要那份,他认为“迟来”的、独属于他的“补偿”。

      窗外阳光正好,室内春意渐浓。

      晨光透过窗棂,在寝殿内洒下温暖的光斑,却驱不散这一方天地间逐渐升腾的旖旎热度。

      裴观野的吻起初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如同宣示主权,细细碾过那柔软的唇瓣,撬开贝齿,深入探寻,带着一种急于覆盖和抹去什么的焦躁。

      谢桉起初身体还有些僵硬,被动地承受着,但很快便在对方熟悉的气息和那不易察觉的、细微的颤抖中软化下来。

      他抬起手臂,环住了裴观野的脖颈,努力地回应着。

      这个回应如同最有效的安抚,瞬间抚平了裴观野心底最后一丝因记忆错乱而产生的暴戾与不安。

      他的动作渐渐温柔下来,不再是单纯的掠夺,而是变成了缠绵至极的厮磨,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求。

      细密的吻沿着下颌、脖颈一路向下,在那些早已淡去、却依旧存在于彼此记忆中的旧伤疤痕处流连,带着怜惜与忏悔。

      衣衫不知何时已被尽数褪去,散落一地,与窗外投入的明亮光线形成某种隐秘而大胆的对比。

      “观野……”谢桉忍不住轻唤,声音因情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丝羞赧,“……帘子……”

      裴观野缓缓抬起头,眼底的情欲如深潭骤起波澜,暗沉得几乎能将人吞噬。

      他瞥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天光,非但没有起身去拉拢帘幕,反而更低压下身,灼热的唇息熨帖在谢桉敏感的耳畔,嗓音低沉而蛊惑:

      ““无妨……这般情致,何必遮掩。”

      这简短的字句如同解开最后束缚的咒语。谢桉瞬间读懂了他未尽的意图,绯色从脸颊急速蔓延至脖颈,羞得几乎要沁出血来。

      他下意识地想开口反驳,却被裴观野随之而来更深入的占有彻底封缄了所有言语。

      最终,他只能无助地收紧环抱的手臂,将发烫的侧脸深深埋进对方坚实的颈窝,任凭清醒的意识在阵阵袭来的情潮中渐渐沉浮、涣散。

      这与夜晚截然不同。

      白昼的光线将一切都渲染得无比清晰,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身体的颤抖,都无所遁形。

      裴观野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证明什么,极尽耐心与技巧,逼出谢桉压抑的呜咽和破碎的呻吟。

      “叫我……表字。”裴观野在他耳畔命令,声音沙哑性感,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谢桉意乱情迷,只能依从,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他的表字:“叙之……裴叙之……”

      “记住了,”裴观野吻去他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动作不停,语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与偏执,

      “无论在哪个世界,能这样拥有你、让你快乐的,只有我。”

      这场始于醋意和证明的亲密,最终在阳光灿烂的午后,演化成了极致的缠绵与灵魂的再次交融。

      当一切归于平静,谢桉早已累极,连指尖都懒得动弹,被裴观野小心地拥在怀里,沉沉睡去。

      裴观野看着他恬静的睡颜,脸上带着满足后的餍足,那些关于另一个世界的纷杂记忆带来的烦躁与醋意,似乎终于在这场酣畅淋漓的“确认”中,被彻底抚平。

      他拉过锦被,将两人盖好,也合上眼,享受着这失而复得后,踏实而圆满的宁静。

      然而,谢桉并非在宁静中醒来。

      意识如薄雾般缓缓聚拢时,身体先一步察觉了异样——某种熟悉的、却在此刻显得过分的节律,正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猛地睁开眼,扭过头,果然对上了裴观野那双在明亮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眸子。

      “你……你个畜生!”谢桉又惊又气,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和被打扰的恼怒,脸上瞬间烧了起来。

      裴观野动作未停,反而就着他扭头的姿势,俯身吻了吻他的侧脸,语气里居然还带着点理直气壮的“委屈”:

      “我可体谅你了,等你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才开始的。”

      他刻意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明显的醋意和比较,“这已经浪费了好多时辰……不像‘他’,可是缠着你,停都不停……”

      “你……!”谢桉被他这颠倒黑白、乱吃飞醋的话气得眼前发黑,正要反驳,身后的人却猛地加重了力道,将他未完的话语撞得支离破碎,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

      就在这时,裴观野居然抬起头,朝着殿外扬声唤道:“进来。”

      谢桉瞬间僵住,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看着裴观野,

      用尽全身力气收紧身体,试图阻止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压低声音又惊又怒地低吼:“裴观野!你有病吧?!”

      屏风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显然是有宫人应声而入,隔着层层帷幔和屏风,恭敬地等候在远处。

      裴观野被他这紧张的反应取悦,喉间溢出低沉的笑意,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就着他紧绷的身体将人更深地拥入怀中。

      引得谢桉倒吸一口凉气,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出声。

      他低头,在谢桉耳边用气音厮磨,语气带着恶劣的戏谑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我没病。我只是要你知道,在这里,你是谁的人。”

      “传朕口谕:即刻起,寝殿周边三百步内列为禁域,所有宫人侍卫尽数撤离,不得留任何眼线。若有胆敢窥探域内光影者,立斩不赦。”

      说完,他不等谢桉反应,便抬高声音,对着屏风外的方向吩咐,语气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冷清,听不出半分异常:

      “是。”宫人恭敬应声,脚步声迅速远去,殿门被轻轻合上。

      待到殿内重新恢复寂静,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裴观野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身下的人身上,

      谢桉那副羞愤难当、眼尾泛红的模样,全然落入他眼中。

      他心口一热,力道虽卸了几分,转为缱绻的温柔,可那不容抗拒的意味却愈发深重。

      这不再是风暴般的掠夺,而是以柔情为网的围剿,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耐心,要身下这人无处遁形,彻底沉沦。

      “现在,”他吻去谢桉眼角的湿意,声音沙哑,“没人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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