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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秘密
作为全凛的左膀右臂,即使有祂限制,钱革仍能提供重要线索,经天洲三十余个器芯试点他全探清了,顺藤摸瓜找到了芯片供给处——飞云集团。
因陆地资源稀缺,材料所限,近些年来,取自海洋贝类的熔珠材料已是大势所趋,但因其质脆,易损易毁,广泛用于低中端智能产品。可以说,熔珠材料已经渗入每个人的生活中。而此材料独飞云集团垄断。
“如今想来,熔珠材料很是蹊跷啊。不然这么有用的技术怎么可能会被垄断?”凌之辞与巫随隐身行于飞云集团内,在冷气中喋喋。
巫随:“确实。但人类神通广大,理工之事复杂玄妙,不亚神迹。我学不会。”
“学不会?”凌之辞斜瞅巫随,沾沾自喜,“我会我会。嘿……那不是?”
会议结束,百余人共出议室,其中最鲜明的是一着红白的女人——古柔。
“她不是真人。”巫随说,“这百来人,有八成是机器。”
那些人中,严肃者有,风趣者有,穿着考究谈笑风生,一如凌之辞印象中的精英人士,怎么看怎么是人。如今却被告知是机器,可即使如此,凌之辞觉得他们除了更官方得体、更标准优秀些,好像与街上众人无别。
古柔是成鬼隐世了,但”古柔”这一身份在人类社会颇负盛名。改换样貌这事儿对机器简单,比之改换鼎鼎大名的飞云集团的董事,还是直接找机器接替“古柔”最划算。
凌之辞与巫随跟踪机器古柔,不出所料,一路下行,又到地下空间。
凌之辞仗着水母隐匿效果好,明着跟巫随蛐蛐:“祂怎么老爱躲地下?见不得光似的。”
巫随:“地表是人类的天下,连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都没有,哪儿容得下祂的野心?有人类建筑遮掩的地下确实适合祂积蓄。”
一路听机器古柔滴滴滴地解了二十来个禁制,凌之辞都听出幻音了,还跟着机器人在长长的走廊转来转去,想来这地下,机密也是有的。
越往地下深处去,空气越发稀薄,机器造的冷气消失,某种来自自然的抑寒开始扰人。凌之辞有水母庇护倒不怕冷,却有空渺意,扒在巫随身上寻求安全感。
腻腻歪歪着,凌之辞心猿意马双手不老实,摸来摸去,见巫随不抵抗更是得寸进尺。许是惹恼了巫随,凌之辞被一把推开。
天旋地转之间,凌之辞还以为巫随是因娇羞为之,直到撞上冰冷坚硬的墙,懵疼无比,凌之辞下意识捂着头要质问,却见一根虬结的粗壮长棍横劈,挥动间嚯嚯有声。
一见此情形,凌之辞脾气没了,头也没心思疼了,连滚带爬转个弯躲起来,贼头贼脑,暗中观察情形。
来犯是一遍体红血的“树人”,四肢皆根茎,配合如鞭如钢的木棍,软硬随变、曲直恣意,招式难测,似是练家子,与凌之辞先前见过的灵异生物大有不同。
灵异生物有诡谲的灵异能力,对付现实生物屡试不爽,所以会出现在都市的灵异生物,也是凌之辞接触最多的灵异生物,几乎只发展灵异能力,即使身体强度随着修为提升而上去,无非是力气大了、能抗揍了、身体反应更能跟上脑子了,功夫其实算不上好,真比拼身手,绝大多数灵异生物甚至比不过凌之辞。
树人明显负重伤,招式仍然凌厉迅疾,势威猛,一根木棍舞得虎虎生风。
“好身手啊!”凌之辞叹。
凌之辞才感叹完,下一秒,巫随突然发力,一举扣下树人。
因那人有树的特性,恐怕会化根须溜走,巫随不用黑鞭作缚,而是将其装入了水母。
凌之辞立马爬出去,半路恢复直立,跳到巫随怀里夸他。
在水母中挣扎不休的树人看见凌之辞,动作一滞,斜身观察。
巫随注意到了,问树人:“怎么?”
树人看凌之辞:“你是凌之辞?”
凌之辞:“你认识我?”
树人脸上褶皱渐平:“我是宫柏。你小时候,我经常抱你呢。”
凌之辞对宫柏确实有印象,即使很浅淡了;她同时是全凛的人,凌之辞的警惕心放下,与之交涉。
宫柏是一柏树妖与人的后代,虽无灵异手段傍手,但身体非凡,加之苦练,一身好功夫在如今的人类社会绝对数一数二。
她派来探查飞云集团的人全没有回来,只好亲自前来,跟踪一公司高层至地下空间,被引入圈套遭机器围剿,好不容易逃出,迎面遇上凌之辞与巫随,自然以为是穷追不舍的机器,直接动手。
“深处是有关熔珠材料的秘密,已不大紧要。重要的是芯片,经证实,其中一种名‘青蓝白’、如透玉的金属不可或缺。它产量不算小,但全球仅有六大城市有所储藏。其中两处位于经天洲,依全议员吩咐,已派人控制住。”宫柏说,“我原想管控其他四地的青蓝白,但那些地方,机器层层把守,又不在我管控范围,根本无从插手。我这才来飞云,想找寻到其他方法,阻止芯片量产。”
巫随问:”熔珠材料有何秘密?”
宫柏叹息说:“婴儿骨灰,是淬炼熔珠的原材料之一。用量不大,但不能没有。”
难怪祂制造出的人分三六九等,被认定为低等的会直接被销毁。因为婴儿骨灰本来也是祂需要的。
目前掌握的最简单、最有效的阻止芯片制造的方法,就是守住其他四地的青蓝白。
巫随给唐析景传讯,让他派木偶前去四地查看情况。以防万一,巫随要带凌之辞去往位于经天洲、据说已被控制的两处青蓝白储藏区,把青蓝白全收起来。
与宫柏分别前,凌之辞问:“世界上那么多金属,我全哥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确定青蓝白是关键?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宫柏称,凌泉以全凛身份第一次表决时,她就发现了问题。但钱革选择了激烈对抗,她便佯装无事,两方都有自己人,才能最大程度地获取有用信息。
凌泉果然还是模仿全凛,惯例与宫柏商讨。
那次是在凌泉私宅,商讨至尾声,宫柏并没有打探出任何有用信息,欲辞行之际,却见机器匆忙通禀。
宫柏终于看到凌泉身上有了区别于全凛的样子。
凌泉惊骇后当即旋出一抹笑,笑得温柔,眼底却躁,话语温和态度却强势,硬生生派机器将宫柏赶走。
宫柏意识到不对劲,潜藏窥探。
全凛被从一如蛋的石质物中放出,左腕淋漓,竟是割腕之状。
宫柏四下观察,不难发现全凛腕上的伤是自己划的,凶器便是碎裂的瓷勺。
既是全凛自己动的手,伤势也危及不到性命,宫柏按兵不动。
她与全凛配合多年,想他是要借此契机向自己传递重要线索,于是一指化根茎,掐断一节丢向全凛。
全凛当即通过根茎来处判断出宫柏方位,将根茎攥于掌中。
凌泉睃全凛:“你手中握着什么?”
给全凛治伤的机器人当即掰全凛手掌。
宫柏心下一紧,她只不过是半人半灵异,有体化树木之能,无法召回或消去离体根茎。
不然先行离去再等时机吧?可是全议员被用灵异手段关在异界,虽说性命无虞,但错过这次,短时间内恐怕再没有机会相见,而器芯计划如火如荼势不可挡……宫柏思忖片刻,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反正无论如何,凌泉总不会真的伤害全凛。只要全凛还活着就行。
全凛没有抵抗机器人,主动放开手掌,当中空无一物。
凌泉见状,浅笑着看全凛:“怎么突然发难?你可不是会求死的人。不会以为宫柏能将你救走吧?”说着,手背挥出,想要派机器视察周围,谨防宫柏。
全凛放血后虚弱,半眯着眼,盯看凌泉,在他开口下命令前先行说:“你死前的那一夜,我没有醉倒过去。”
凌泉收手,脸上的笑崩不住,整个人被眼底潜藏的阴邪之气笼罩:“你说什么?”
“我说……”全凛对着六神无主的的凌泉笑,完好的那只手状似不经意地挪移小半掌,一个银摆件正巧将凌泉的视线挡住,他手指抖抖,成功将“青蓝白”一讯息传递后示意宫柏离去。
宫柏听令走后,全凛在湿腻的目光中从容说:
“那夜,我没醉死过去,只是头晕假寐。我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凌泉面无表情,狠狠捏压小指上戒指——是从全凛那里抢来的:“你就任由你的弟弟对你上下其手?”
“你不是害怕事情败露,又给我下了迷药吗?想反抗,有心无力啊。”
戒指变形,挤得凌泉小指一圈紧红。他恶狠狠强摘下戒指,丢到地上:“怎么?你还想为谁守身如玉不成?”
全凛:“那倒没必要。”
凌泉:“那想必也没多爱。不如告诉我那是谁,我让他好死,免得以后——生、不、如、死!”
全凛:“不如你先死一死。”
凌泉下睫鼓颤,眼半眯着,似是什么不耐的野兽,在全凛床前踱步良久,但最终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抬脚将戒指碾踩得嘎吱作声,甩身离去,命众机器提防宫柏。
他又进屋,对全凛道:“我就放你在外界,看谁能从我手里带走你!来一个我弄死一个!既然你与我政见不合,还因此疏远我,那你就不必有政见了。不如……”
凌泉细细打量全凛,轻笑一声:“不如做个小女孩吧。”
全凛倒吸一口气:“你疯了?!”
凌泉哈哈大笑:“疯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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