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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待到眼睛适应了外界的强光,周翊的身子已经被一段灵绳所束缚。他的双手被绑于身后,掌心的伤口因为绳子的摩擦重新溢出血液,周翊被人用阵法困在了原地,一旁的众人亦然。
在他的面前涂文琴抗着大刀走来,男人笑得阴鹜,看着周翊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只到手的猎物。
“我们没有找到鼍龙镜。”周翊冷静道。
“鼍龙镜在你这里。”涂文琴说道,用手狠狠捏住周翊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不要给我耍心机,交出鼍龙镜,不然那个小子跟你一块死。”
顺着涂文琴手指的方向望去,古纭正被他绑在一棵树上,嘴里用一条毛巾狠狠塞住,男孩呆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站在原地呜咽,古纭眼巴巴地看向古浔,也不知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从远处望去,只能看到他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安静点!”涂文琴一声怒吼,击出一道气刃打在古纭身后的树上,树干被人横劈成两截,男孩在刹那间吓得没了动作,“再吵现在就把你丢进去喂鳄鱼!”
男人的脾气暴躁,遇上没见过世面的少年,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周翊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却听见对方的声音悠悠传来:“涂先生,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涂文琴冷笑一声:“你现在还有条件和我做交易?”
面对涂文琴的恐吓,周翊也并不畏惧:“有,因为鼍龙镜的确在我手上。”
周翊的坦然承认,让涂文琴为之一愣。他被捆绑住的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说出来的狠话却丝毫不缺乏威慑力。
对眼前人的好奇瞬间掩盖过了他对鼍龙镜的渴求,涂文琴上前打量着周翊,有意识地将束缚着对方的灵绳松开。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耍小聪明。”涂文琴冷声道,“你的师兄,还有杭组长他们和你的关系不错吧?”
闻言,周翊的声音却从一旁冷冷传来:“如果你想要鼍龙镜的话,最好不要打他们的主意。”
杭谨庭望着周翊的方向没有说话,他的手藏在背后比划着什么,策宇寰站在他的身后,只一瞬间便看懂了这是津门的卦法。
他的手势与阿留很像,策宇寰愣在了原地,第一次觉得杭谨庭在千年之后成为了策留的徒孙,这或许是一件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
“你很关心他们。”涂文琴说道。
“既然你都看得出来,那要是你对他们出手,肯定也能料想到我会毁了鼍龙镜。”周翊回答,“鼍龙镜对我的意义并不大,拿着或者给你,我其实无所谓。”
“好。”涂文琴爽快地答应下来,“你的第一个条件是不伤害他们,那第二个呢?”
双手得以解放,周翊活动着手腕,他看着掌心的纱布被自己的血液给浸染,止不住血,索性也不再去管它。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周翊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鼍龙镜在我身上,而不是杭谨庭身上呢?”
“杭组长不能拿鼍龙镜。”涂文琴说,“他的立场不仅仅是津门传人,更是代表了特赦办,这样一个敏感的身份若是在这坟墓里拿到了所谓的古家传家宝,怕是不合适吧?”
周翊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公务员在外,就是要注意言行。”顿了顿,周翊又问:“还是这个问题,你知道鼍龙镜会出现在我和杭谨庭选的那条路上?”
“我和古家这小废物沿着我们的路直接出了王陵。”涂文琴回答,“但是在出口处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整座地宫里墓室和宝物的位置,只要你们两个能从王陵里出来,鼍龙镜就一定会在你的身上。”
“原来是这样。”周翊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语气却淡如水,他看着涂文琴的眼波澜不惊,思考了片刻后,终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我的第二个要求很简单,鼍龙镜,一口气五十万。”
涂文琴一愣,觉得不可思议:“你只要钱?”
周翊想了想,又说:“我改变主意了,一百五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成交。”涂文琴答应得爽快,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询问周翊,“工行有卡吗?单日限额一百万,剩余的明天打给你。”
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手机,周翊也没有多问,他直接报出了一串数字,流利的模样几乎快要让一旁的何凌觉得他是“惯犯”。
一百万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这么快打到他的卡上,周翊看了一眼悬在头顶的烈日,推测着时间,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觉得有些累了,他在一旁的路牙子上坐下,胸口的刀伤还有些隐隐作痛,周翊始终皱着眉头,面色有些潮红。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一关一关闯出来的。”周翊回答的声音很轻,当着涂文琴的面,从体内唤出了鼍龙镜。鼍龙镜在阳光底下的模样与在阴暗室内里完全不同,镜面上似乎被人洒下了一层金粉,在烈日的照射下觉得格外刺眼。
周翊再一次看向鼍龙镜,这一次没再映出他的内心所惧,没了晦明阵,它什么也不是。他看着自己在镜中的倒影,往日的画面似乎呈现在眼前。
“鼍龙镜……”涂文琴呆呆地望着宝物,想要上前,却又止住了脚步。他绕到了鼍龙镜的后方,看着周翊,冷冷道:“把镜子转过去。”
周翊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不禁问道:“你想拿到它,却又害怕它映射出你心中的惧怕?”冷笑一声,他又说:“古朴元虽然也想得到,可是他却是丝毫不畏惧。你有没有想过,灵器之所以称之为灵器,是因为它们有灵。如果你在使用过程中被它反噬,那就是走火入魔的地步。”
“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涂文琴笑笑,“倒是你,居然看它这么久都没事,现在我对你可是比对鼍龙镜好奇得多。”上前一步,涂文琴居高临下地看着周翊,他问道:“鼍龙镜为什么对你起不了作用?”
“我也不知道。”周翊随口说道,“不信你去给其他人试试。”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周翊悄悄与杭谨庭对上了眼,他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眼神向着跑出来的那座石窟飘去。
杭谨庭顺着周翊望着的地方看去,隐隐约约在阴暗的角落里看见有影子在移动。
有人?
杭谨庭猛然意识到,他们的确还有人。
和周翊想到了一块,杭谨庭一愣,随即朝着策宇寰点头。三人之间没有交流,却好似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一道灵力缓缓从策宇寰的指尖流出,或许是他的最后一道灵力,在它化为一把利刃之后,策宇寰的脸色显得过分苍白。
“到账了。”忽然,涂文琴的声音传来,他向着周翊走去,目光停留在鼍龙镜上久久,“镜子给我吧。”
周翊点点头,在伸手之后,竟在原地停留了许久。
“怎么了?”涂文琴皱眉。
“古朴元死了。”忽然周翊开口道。
涂文琴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不远处的古纭却是愣在了原地。从起初的不信,到看见古浔的沉默,古纭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才发现环上的某个绿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少年在刹那间尖叫着大喊起来,哭声撼天动地。
“他怎么死的我不关心。”涂文琴道,“把鼍龙镜给我。”
周翊没有回答,直接道出答案:“他死在十多年前,这么多年以来,你们见到的不过都是一具傀儡。”
涂文琴被话题所吸引,顺着周翊继续问:“傀儡术?北天凌家?”
周翊的手依旧停在半空中,没有说话。
涂文琴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猛然间爆发出周身的灵力,强大的灵压并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你们凌家的人也想掺和一脚吗?”涂文琴不知对这谁说,声音提高了一度,“我向来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这个时候来横插一脚,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回应涂文琴,男人便一直这么等着。周翊的动作始终被人控制着,他也同两人一起等待,直到最后,听见有声音从石窟里面传来:“别打鼍龙镜的主意,放你离开。”
那人的声音低沉,周翊心中笃定,是被人压着嗓子说出。
“要我离开也要你配!”话音刚落,大刀朝着石窟的方向砍去,周翊在同一时刻被人操纵着起身,鼍龙镜被置于他的胸前,险些被气刃给击碎。
涂文琴见状,猛地改变了气刃的方向,部份灵力被逼着原路弹回,男人一不留神,被震得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就现在!
策宇寰的灵力化为利刃划开了杭谨庭腕上的绳索,杭谨庭见状,会意上前。他接过利刃,将所创的卦象附着在刃尖,只身闪到涂文琴身前的时候,利刃落下。
卦象顺着刃尖浮现于涂文琴的脚下,刹那间限制住了对方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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