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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不更换是柯南君你的想法。知花小姐呢，我直接和她——”
“这就是知花小姐的想法呀。”
江户川柯南打断安室透的要求，“父母担心孩子是人之常情。就像我的父母担心我，知花小姐的父母同样担心她。听说茱蒂老师的到来，大家都安心了许多，知花小姐的父母甚至很后悔没有早点这么做。茱蒂老师是一个大家都赞同的好人。”
他突显出茱蒂这个工具人角色的固有好处。
由着安室透换一个他的人，对方所能提供的安心感与茱蒂相差无几。
区别在于，茱蒂是名义上由他父母提议、大家都赞成的人选。
“而且，知花小姐赞同的另一个理由，就算我们有一些不符合期待的举措，暂且也不会影响我们被保护着的立场——知花小姐相信你们，相信安室先生你会做好的，一定给我们预留了比较高的容错率。正如这通在预料之中的来电。”
“知花小姐这么相信我，”安室透微妙地停顿，“们？”
“恩！”
“真是……”
莫大的信任与压力。
安室透静默，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他或者说是公安的行为逻辑被预判早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没想到，知花千佳的理由竟然包括这一点。
“退一步，即便安室先生你那边暂时拥有优势，也无暇兼顾所有情况。更何况庞然大物的覆灭不是依赖单个人、单个组织就能完成的，那我们这边避免不了被多方暗中关注，以保护之名被安插人手。所以，不如这样，误打误撞，我不认为这是一种错误的应对。”
你那边。
我们这边。
安室透毫不费力地解读江户川柯南明晃晃的说明。
用词特意将两者分割开来，表明两边并非一体，立场不完全一致。
对方的诉求只是出于自身和关系者考虑的安心感，那着实称不上错误。
过分的，倒是没事先考虑到的他们这方。
“——安室先生你一定要纠错的话，请务必使用符合我期待的方法。”
江户川柯南好像把遗传和幼时受训的全部演技都挤出来了，态度非常坚决。
“至少拥有先手权。”
理由是信任安室透他们那边，这一点固然没错。
换言之，这也是对己方才能绝对会受到重视的自信。
他一向乐于接受高难度的挑战，挑战越繁杂严峻，他越是迎难而上。
挑战对象由搜查一课的刑事案件变成隐秘而复杂的犯罪组织，身体缩小的童话故事叫他切实感受到直面挑战的恐惧感，精神高度紧张，每根神经都在叫嚣，心脏砰砰作响，惊惧又兴奋。
安室透沉默片刻，又问起：“知花小姐呢？”
听起来语气平和，与前一句类似的话语截然不同。
江户川柯南无声地笑了笑，实话实说：“知花小姐正在处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安室透皱眉，反复检索起相关情报，他和提交报告的情报人员到底遗漏了什么。
有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加重要。
“乱步君参加的期中考试成绩的统计数据出来了。”
江户川柯南淡淡地回答，“就算阅卷比往届都严格，这一次期中考试的总分平均值也比历年高出了几十分，异常得高——这还是建立在乱步君只猜了部分题目、其他同学准备时间不足的基础上。”
啊，这个他知道。
无需报告总结，江户川乱步的大名已经在社交网络上如有病毒营销般疯传开来。
只猜了部分题目，江户川柯南的描述简直严谨到了极点，那根本可以算得上是实打实的透题了，宛若不可思议的奇迹。
要是时间充裕，恐怕就不是高几十分了，势必会创造市内最好的私立中学都瑟瑟发抖的成绩。
连他的同事，不管是哪一边的同事，特别是有学龄人员和应试要求的，都在默默关注此事。
“单是平均分高就算了，问题是这期排名与前次月考差别很大。平日里就在好好学习的同学对这样的结果有诸多意见，明明自己才是真正认真学习了，成绩却与只在当天突击的同学拉不开分毫差距，甚至因为运气因素可能还比不过，名次更是倒退了很多，总之他们认为这是乱步君的错。现在有不少同学和家长联合起来向老师建议，要求乱步君必须闭嘴，叫他不再回答考试相关的任何问题。得到好处的则持相反意见，坚持这是乱步君的权利，无权封他的口。
“老师们也有不同的想法。其中，校长和教导主任站在学校的立场上，觉得拘泥于一次期中考试目光实在太局限性了，毕竟初升高不仅仅是和自己学校的同学竞争，最后可是要和其它学校一起在统考中争先。他们想让乱步君在统考中发挥大作用，可是限制乱步君只针对统考发言又怎么都说不过去，加上知花小姐反对，所以紧急组织了一次教师会议，初步拟定了一个乱步君可以随心所欲，又将他的影响力尽可能降到最低的方案。”
真了不起的动静。
安室透抿嘴。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叫江户川乱步闭嘴。
只要知花千佳选择这个办法，饶是江户川乱步不理解，也会揣着怀疑做好的。
可唯一能实施的知花千佳不会选择这个办法。
“——知花小姐正在修改这个方案。这个真的很重要、很难，我也思考了，可惜没办法提供非常有效的意见。安室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吗？”
“恩……””安室透回想，“我记得我以前考试的时候，因为担心漏题，备考和考试那两周是不允许任何学生进入教师办公室的。如果我有问题，只能敲门，等老师出来，把门关严了，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请教、沟通。”
“这是当然的。在初步拟定的方案中，乱步君被规定在任何时候都不允许靠近教师办公室。”
安室透哑然失笑：“这……是不是过于警惕了？要是连靠近都不行的话，在一定程度上也会给乱步君造成麻烦吧。”
“不，就这一点，乱步君可开心了。他让知花小姐一定不要修改这个，说之前总会被叫去办公室单独批评，之后再也不会了。”
之后要是被批评，那就只能是在走廊了。
批评遭人围观的感觉更糟啊。
安室透这么想着，只继续提议道：“下次月考可以准备多套试卷抽选，保证考试范围囊括全部考点。”
“恩，这个也有人提议。虽然每位出卷老师的偏好不尽相同，但是总有交叉重叠的部分，考查的重点、题型向来有规律可循，一时间不会有太过新颖的变化。因此会被乱步君捕捉到的线索实在太多了，往届的试卷，出卷老师本身……集众人之力的第一版方案，乱步君的考场全程由体育、美术或者不授课的老师监考。除非必要，负责出卷的老师们自出卷开始，到考试结束要全程避开他走。”
“呃……”
是夸张了些。
普通人要封天才的口，尤其是江户川乱步这般的顶级天才，只能这样做。
如果是他，只会想得更多，做得更多。
安室透点点头：“听起来没什么问题，是考虑得非常全面的方案。”
“不，”江户川柯南给出了完全相反的判断，“这下问题可太大了！”
“为什么这么说？”
“乱步君被要求闭嘴就是因为他影响到了一部分同学的利益。如果直接实施这个方案，无疑会给出卷的老师造成很大困扰，工作量成倍增加。本来年级段只要集体出一份试卷，现在几乎是每位都要出一份备用，还要时刻注意绕开乱步君走，一不小心就要考虑重新出题——知花小姐看完这个方案最担心的就是，反感乱步君的人增加得太快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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