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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崖
众人不敢耽搁,搀扶着嘉兴帝,跟着张尚书向皇陵入口走去。皇陵入口隐蔽在一片密林之中,被藤蔓遮掩,若不是张尚书指引,根本无从发现。
推开沉重石门,一股阴暗潮湿气息,扑面而来。皇陵内蛛网遍布,墙壁上壁画,早已褪色,地面布满灰尘,只有几处通风口透进微弱光线。
张尚书手持火折子,在前带路,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机关:“此处有绊马索,大家跟着我的脚印走;前面转角处有暗箭,需弯腰通过。”
他一边走,一边提醒众人,神色凝重。
众人屏住呼吸,紧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穿过几条狭窄甬道,终于抵达一处较为宽敞墓室,这里应该是当年存放陪葬品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只有几个残破木箱,散落在角落。
“暂时安全了。” 张尚书松了口气,熄灭了两支火折子,只留下一支照明,“这里隐蔽性好,且有三道机关阻隔,追兵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
内侍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为嘉兴帝包扎伤口。可伤口太深,金疮药根本止不住血,嘉兴帝脸色越来越苍白,很快陷入半昏迷状态,嘴里不时发出痛苦呻吟。
“陛下伤势过重,必须尽快医治。” 敬妃忧心忡忡地说,“可我们被困在这里,连水和食物都所剩无几,更别说太医了,再这样下去,陛下恐怕......”
她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楚王猛地站起身,拳头紧握,眼中满是焦急:“不能再等了!我带人杀出重围,去找园外虎林营兵援!园外还有傅殿帅留下的两千虎林营,只要与他们汇合,就能护送父皇回京医治!”
楚王站起身,眼中满是焦急:“不能再等了!我带人杀出重围,去找园外虎林营兵援!只要与他们汇合,就能护送陛下回京医治!”
“不行!” 雁岁枝立即阻拦,语气坚定,“皇陵外必定布满了禁军和锦衣卫,太后与庆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口。你现在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不仅救不了陛下,反而会白白牺牲。更何况,陛下伤势严重,经不起颠簸,就算你找到兵援,也未必能顺利突破重围回来。”
“那怎么办?” 楚王怒声道,“难道要坐在这里等死吗?太后与庆王攻不下皇陵,定然会放火烧陵!这座皇陵全是木质和干草,一旦起火,我们插翅难飞,只能被活活烧死!”
一名大臣点头附和,声音颤抖:“楚王殿下所言极是。太后与庆王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绝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他们现在找不到我们,或许还会耐心搜寻,可一旦失去耐心,必然会采取极端手段,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突围啊。”
“突围?往哪里突?” 雁岁枝反问,“皇陵四周是平原,无险可守,我们只有不到五十人,且大多带伤,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不如暂时在此躲避,等待救援。”
“救援?” 另一名大臣苦笑道,“雁公子,我们困在这里,消息传不出去,谁会来救我们?傅殿帅被派去护送庆王出使,如今京中大乱,他恐怕也自身难保。”
懿贵妃这时开口,声音沉稳:“珏儿,雁公子说得有道理。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母妃!” 楚王急道,“可父皇等不起啊!他的伤势越来越重,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雁岁枝沉吟片刻,道:“殿下稍安勿躁。我有一计,或许能拖延时间。皇陵内有不少废弃甬道,我们可以在入口处设置障碍,点燃潮湿柴火制造浓烟,阻碍他们搜索速度。同时,张尚书熟悉皇陵布局,我们可以找到通风条件好的墓室,请沈姑娘来为陛下医治,尽量延缓伤势恶化。”
她顿了顿,看向楚王:“殿下是军中悍将,枪法卓绝,不如由你带领几名精锐兵卫,守住最关键的甬道入口。那里狭窄,易守难攻,就算追兵找到这里,也能抵挡一阵。”
张尚书点头赞同:“雁公子所言极是。皇陵西侧有一处墓室,通风良好,且靠近水源,我们可以将陛下转移到那里。至于阻碍追兵,我可以指导兵卫设置陷阱,比如将石块堆在甬道上方,一旦追兵进入,便可推动石块封堵通道。”
楚王看着昏迷不醒的嘉兴帝,又看了看神色坚定的雁岁枝,终究还是压下了心中急躁,咬牙点头:“好!就按你们说的办!薛耀,你带十名兵卫,跟我去守住甬道入口;张尚书,麻烦你尽快转移陛下,设置陷阱;雁公子,沈姑娘,劳烦你们照顾陛下和诸位妃嫔大臣。”
“放心吧。” 雁岁枝颔首。
众人立即行动起来,薛耀跟着楚王,带着兵卫前往甬道入口;张尚书指挥几名兵卫,清理西侧墓室,搬运石块设置陷阱;雁岁枝与沈竹音则留下来,为嘉兴帝清理伤口,更换干净布条。
......
翌日,千里之外官道上,庆王正率领使团疾驰。他身着亲王蟒袍,坐在马背上,神色敷衍,直到一名亲卫快马奔来,递上一封火漆封口密信。
庆王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嘴角瞬间勾起一抹阴狠笑意。
信中字迹潦草,却字字清晰:太后与商贵妃已发动宫变,围困沁芳园,嘉兴帝携众逃入皇陵,虎林营部分余力在外,未及回援。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庆王低喝一声,眼中野心毫不掩饰。
他觊觎皇位多年,太后与商贵妃的谋划,他早已知晓,甚至暗中推波助澜,只等一个坐收渔利的时机。如今嘉兴帝被困,京中大乱,正是他夺权的绝佳机会。
“传我命令!” 庆王勒住马缰,高声道,“全军折返,不必出使!今夜行至前方黑风口断崖歇脚,围杀傅赐鸢!”
亲卫一愣:“殿下,傅赐鸢是陛下心腹,手握虎林营兵权,可他此刻随行出使,为何要急于杀他?”
“蠢货!” 庆王怒斥,“傅赐鸢忠勇善战,若让他得知京中变故,定会率军回援,到时候他内外夹击,我们的大计就毁了!”
他眼中闪过狠厉,“黑风口地势险要,两侧悬崖峭壁,中间仅有一条窄道,是围杀他的绝佳之地。他身边只有数百虎林营,我们以逸待劳,定能将他一网打尽!”
“遵旨!” 亲卫不敢多言,立即下去传令。
使团即刻掉头,快马加鞭,直奔黑风口。
夜间,傅赐鸢正率领数百虎林营,护送着庆王等随使赶路。他心中总有些不安,京中千秋宴本是盛典,却突然传来禁军调动异常的消息,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殿帅,前面就是黑风口,地势险要,需多加小心。” 风眠上前禀报,神色凝重,“咱们护送庆王使团,按理说应在我们前方,可今日不知怎的,竟在后方了,恐有埋伏。”
傅赐鸢点头,眉头紧锁:“庆王此行出使,连日踪迹多变,确实可疑。传令下去,全军放慢速度,兵卫出鞘,警惕四周!”
“是!”
虎林营士兵立即戒备,手持长剑,神情警惕地进入黑风口。窄道两侧是陡峭的悬崖,崖壁光滑,几乎无攀爬之处,风声呼啸,更添几分诡异。
刚行至峡谷中央,突然听到一声炮响!
窄道前后两端,瞬间涌出数千庆王的人马,手持弓箭长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好!有埋伏!” 风眠怒喝一声,挥刀格挡迎面射来箭矢。
庆王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窄道前端,居高临下地看着傅赐鸢,冷笑一声:“傅殿帅,别挣扎了。”
傅赐鸢勒住马缰,神色平静,眼中却满是杀意:“庆王,你擅自折返,围杀朝廷命官,难道要谋反不成?”
“谋反?” 庆王大笑,“如今太后与本宫已掌控京城,嘉兴帝被困皇陵,插翅难飞!这天下,很快就是本宫的了!傅赐鸢,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归顺于我,本宫保你高官厚禄,执掌天下兵权;否则,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痴心妄想!” 傅赐鸢怒喝,“陛下待你不薄,封你亲王,赐你封地,你却勾结太后,谋逆作乱!我傅赐鸢誓死效忠陛下,岂会与你同流合污!”
“冥顽不灵!” 庆王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放箭!给我杀!一个不留!”
箭矢如雨,朝着虎林营射来。傅赐鸢挥剑格挡,高声道:“风眠,率兄弟们,背靠悬崖,结成阵型,突围!”
虎林营士兵皆是精锐,闻言立即结成圆阵,盾牌在外,长枪在内,抵挡着箭矢。可庆王人马数倍于己,且占据地利,虎林营很快便伤亡惨重。
风眠左臂中箭,鲜血直流,依旧咬牙挥刀:“殿帅,敌军太多,我们撑不住了!”
傅赐鸢看着身后悬崖,语气决绝:“弟兄们,今日之事,唯有死战!就算是死,也要拉上这些逆贼垫背!”
他挥舞着长剑,冲入敌阵,斩杀了数名敌军。
庆王见久攻不下,心中焦躁,下令道:“派重装兵上!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傅赐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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