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狼妖公子

　　待第三日清晨，十万吐蕃大军仍背靠着秋月关驻扎，却并无动作。周遭的零落几个小村子早已无人，只余下空落落的村庄。
　　壅关城的驻守却仍是成霖森的五千天成军将士，而此时，天元军却仍无兵器铠甲地被看管着。
　　慕白身影隐于山林间，眺望着远处那片空地处驻扎着的军队。三日了，这支军队却动都未动。慕白拧紧眉头，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进犯，在仍不是自己的地方上，周遭诸多不稳定的因素，不应该是速战速决吗？为何他们会在这驻扎了三日，按兵不动，似是等待着什么？不，肯定有问题，他得去看看，身影掠过……

　　城内胭脂红，院里一众人此时亦是眉头紧锁。
　　成霖森怱忙忙地走了进来，便急问道：“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在那驻扎了三日，动都不动？”
　　陆振勋默了会，才道：“再等等！”
　　成霖森却是满脸难色：“我等是无所谓，因为我知晓咱们的计划。可我手下的兵却是不知的，五千天成军守壅关城，面对着敌人十万大军，在完全看不到援军的情况下，那压力可想而知，现在这五千将士士气低落，已经有不少将士萌生退意了。再等下去，我怕他们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振勋勋沉默着不语，一时不知在想什么？
　　在侧的鬼手书生不耐烦地道：“你在这吵喧有什么用？他们现在按兵不动，我们又有什么法子？总不能去挑衅吧？你觉得可行？还不如想想要如何做才能振奋你那五千将士士气。”
　　成霖森啪的一声坐在石凳上，“我这不是没法子了吗？这三日什么振奋士气的话我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可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面对着敌人十万大军，重压之下能不乱阵脚吗？到现在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不错了！”
　　鬼手书生此刻也面色凝重，“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会不会是我们一路放水放得太过了，让他们起了疑心？他们现在才按兵不动的？”
　　成霖森拧眉：“八日里让他们连破四个关口，且我们怕百姓被战乱颇及，又暗中将沿途的小村的百姓悄悄转移了，好似真的有点太明显了！”
　　鬼手书生问道：“你们可有派人去川东那边探查？吐蕃另十万大军是否还在那边原地驻扎？”
　　成霖森：“有，石堡的哨岗来报，确实仍驻扎在川东。想必他们也想留后手，才不敢全部压境！”
　　鬼手书生：“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成霖森有些急性道：“不然就不理驻扎在川东那的十万大军了。我们先按计划行事，只要将这关内的十万大军拿下，那这一仗咱们也能大胜，重挫吐蕃大军了。”
　　陆振勋至此至终都沉着脸，始终不发一语，一时让人琢磨不透……
　　鬼手书生啧了一声：“你怎么就那么急呢？打了这十万，川东的十万大军呢？追着继续打？就这么急着立功吗？你就这么想升官发财？”
　　成霖森啪的一声一掌拍在石桌上，恼火地瞪着鬼手书生，“我忍你已经很久了，你这人说话怎么就那么欠揍呢？信不信我真的揍你一顿？啊？”
　　鬼手书生不屑一笑：“来啊！我怕你啊！”
　　成霖森气极：“你……”
　　陆振勋轻喝一声：“行了！”
　　二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撇开了头，谁也不愿理谁。
　　陆振勋沉呤道：“再派探子去川东深入查探，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总感觉他们在等什么？”
　　成霖森才刚起身，身侧已无声息地多了抹身影，愣是将成霖森嚇得跌坐回了石凳上。
　　慕白声音响起：“不必去了！陆叔，川东确实有异。”
　　成霖森抚了抚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早就对慕白神出鬼没习以为常的鬼手书生嗤之以鼻道：“就你这胆量，嗤……”
　　陆振勋却急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慕白上前紧道：“我去了川东，也偷潜进了他们驻扎的营地，发现他们军营里除了巡逻的几百士兵外，全部都是披着战袍的稻草人，而且虽然营帐很多，但却大多都是空的……”
　　鬼手书生：“假人？”
　　闻言，在场几人不由得面色一肃，成霖森诧异问道：“你是说，他们虚张声势，说有三十万大军，其实就只是进入鄯州的这十万人马而已？为的只是让我们有所顾忌？但不至于，眼下的形势他强我弱，要虚张声势也是我们呀！”
　　慕白却是摇头道：“我也是如此想，所以我随着一些蛛丝马迹一路寻去，却瞧见他们另外二十万大军一路北上已在玉雪峰的峰底下了。应当是前几日攻打关口之际，趁乱行军的，否则这么大的行军阵仗不可能躲得过石堡的眼哨。”
　　“什么？”陆振勋炯目一睁，整个人向前一倾，可早已无力的手脚却无力支撑着，整个人向前扑去。
　　慕白身影一闪，人已在他身前，稳稳的接住了他，“陆叔！”后者胸口急剧起伏，抬头看向慕白，低语道：“无妨！帮陆叔把布防图拿岀来。”
　　慕白将他扶着坐好，才从他怀里将两份真假布防图掏出在石桌上展开，再将他推至桌旁。鬼手书生与成霖森亦知事态严重，赶忙上前。
　　陆振勋双眼不停地在两张真假布防图搜索着，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
　　慕白道：“沿着玉雪峰西北上！”
　　鬼手书生双眼紧盯着那张假的布防图，脑海里不停地想着吐蕃大军此去的意图，“西北上？可玉雪峰高耸不可攀，是天险之处，峰顶又极寒，他们大军想攀越过玉雪峰攻打过来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啊？”
　　慕白却是拧眉，指了指真的布防图的一处道：“你忘了我与你们说过的，这处峰与峰的连接处有一个峡口低谷，虽然鸿蜿蜒曲折近百里，但确实是一条不用攀越高峰便可直接通往这里的路。如今气候渐渐回暖，峰底积雪融化易行走，谷底的灌木杂草还未荣生，亦不担心山上雪崩，正是行军的最好的时机。”
　　陆振勋双目紧缩，鬼手书生一拍额言道：“是了，我想起来了，你提过说这处峡口甚为隐秘，加之玉雪峰又人迹罕至，几乎无人知晓此处的山洼是一条可直通肃州的路。等等，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提及的？”
　　陆振勋满脸阴沉，“第一次在东营营帐之时！”话未落，双目盯着成霖森。
　　与此同时，鬼手书生与慕白亦看向成霖森。
　　成霖森愣了愣，随即忙摇了摇首，急道：“不，不是我……”
　　三人莫不作声，仍紧盯着他。
　　成霖森急吼了声：“真不是我！”
　　院里一阵沉默，只余下成霖越发措败的声音：“真的不是我，我这些日子东奔西跑的在各个州与各都督调节兵马，怎么有那功夫出卖情报给吐蕃。”
　　闻言，陆振勋眼神冷厉，而鬼手书生一脸阴沉，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陆振勋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在你的军营里任职的？”
　　成霖森想了想，才道：“三年前，在一次吐蕃扰境的防御战中，他在大都督面前献了一计，我们险胜了吐蕃了。就此，都督对他十分赏识，他便自然而然地留在军中当起了军师了。”
　　沉默了片刻，又道：“这三年来，他也没做什么出格叛变之事，一直都中规中矩的，偶尔还是能献一些良策的。不然，大都督不可能这般信任他。”
　　陆振勋却沉脸问道：“你所谓的献良策是否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战事？”
　　成霖森拧眉沉默不语，却是默认了。
　　陆振勋轻哼了声：“军中如此重要的任职，你们就没有调查过他的背景吗？”
　　成霖森闷了闷声：“调查了，可并无异处。”
　　鬼手书生却难得的为他说句话：“陆都督，这事怪他亦无用，若是有心，造假身份也并非难事！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如何应对！”
　　陆振勋沉默了会，脑中思索着如何行事，半晌才又对着成霖森道：“去，将文义之拿下。”
　　成霖森面露难色，犹豫道：“这……都督，那处山洼沟路虽人迹罕至，但也并非人迹不可踏足之地，或许……这无凭无据的，只凭我们现在的猜测就将人问罪，会不会太过草率了？”
　　鬼手书生嗤笑了声，讽刺道：“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服。石堡夺回是秘密之事，行事只有我们几人知晓，不是他？难不成是我们去向吐蕃报信？吐蕃大军怎会趁乱行军，还用稻草人这样的障眼法来蒙骗岗哨。哼！现在想来他大概是作梦也没想到，我能在一夜之间便破了那乱石阵，再加上天元军行动迅速。否则，这石堡行动我们也决计不可能如此顺利！”
　　抬眼再看了一眼无话可说的成霖森，“他现在定然还以为我们不知晓此事，还会留在军营中迷惑我们。所以，你现在去堵他，他定然还在军营，若晚了，他就逃到与咱们对阵的十万大军中了。届时，他就是对方的军师了！”
　　成霖森面色复杂，沉了沉声拱手道：“是，陆都督，未将这就去！”
　　“等等！”陆振勋唤住转身地他，“推我一起去，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也没必要隐藏了！”又转向一直在侧的慕白：“慕白，你速去驿站将节度使大人救出，晚了，怕他有危险！救出来后去东营与我汇合！”
　　“是！”声音刚落，身影已消失。
　　陆振勋又转向鬼手书生道：“你去西营找秦副将，让他不必再躲了。命他重整天元军，整装待发，等本都督号令！”
　　鬼手书生整了整面色，慎重道：“好，我这就去！”语毕，快步走出庭院。
　　“我们也走！”
　　“是！”成霖森推起四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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