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逆流（伏赫）

　　哈利晚上回来的时候，赫敏和罗恩正坐在休息室里写作业。壁炉中的火跳跃着，发出吱嘎吱嘎的燃烧木头的声音。克鲁克山在她的膝盖上打着瞌睡，眯起了眼睛。
　　哈利一回来就坐在了他们两人旁边，放下书包，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哈利？”罗恩马上放下了羽毛笔，他的论文两个小时也只写了三英寸。
　　“马尔福那个混蛋……庞弗雷夫人一下子就帮他治好了，但他一直说很痛……”哈利有些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
　　“那海格……怎么样？”赫敏低声问道。
　　“海格？他——他很担心。我是说，为马尔福那种人没什么好担忧的，但他的工作……”
　　“啊，我知道，马尔福他肯定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整他，这个——”罗恩说了一个很难听的词，如果韦斯莱夫人在旁边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赫敏马上阻止了他，她还想说什么，这时怀里的克鲁克山忽然扭了扭头，挣脱她的手蹿了出去，跑出了休息室。
　　“克鲁克山？”赫敏皱起了眉。
　　这不是克鲁克山第一次忽然跑出去，昨天它也在她写作业的时候离开了她的膝头，赫敏怀疑它可能找到了新的朋友。
　　过了几天的魔药课上，德拉科终于又出现在了课堂上，但他的右手打了绷带，这引来了不少斯莱特林的关切问候。
　　赫敏寻思着他恐怕又在打歪主意，果不其然，课还没上到一半，德拉科就利用自己在斯内普面前的宠爱，把罗恩和哈利都叫到了他面前帮他完成这节课的缩身药剂，这使得赫敏不得不一个人占着这张长桌子了——她觉得怪不习惯的。
　　快要下课的时候，向来讨厌格兰芬多的斯内普两眼亮晶晶地走到了纳威面前，他那张发黄的脸在地下教室粘稠的、灰沉沉的阴影中显得更加不可测了。他脸上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在那一瞬间让赫敏感到有些刺痛——似乎曾经有另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潜藏在黑暗中的，危险而诡秘，如同一道冷暗的光落在她灵魂的一角，折射出黑宝石的光芒。
　　“大家都过来，”斯内普说道，声音又低又轻，“来看看隆巴顿的蟾蜍会怎么样。如果他的缩身药剂没有问题，他的蟾蜍就会缩成蝌蚪。如果他做错了——我对这一点儿没有怀疑——毫无疑问，蟾蜍就会中毒而死。”
　　听到这句话，赫敏的后背无意识地颤了颤，喉咙一紧，心头涌上了一股无名火。哦，就是这样……也许他认为弄死一只蟾蜍不算什么，毕竟比不上人命……也许他觉得这就像做实验，不算什么，他没有想过这是一个男孩心爱的宠物——蟾蜍莱福，纳威时一年级从他奶奶那儿得到的宠物，以他的性格能养这么久还没有丢也算得上是奇迹了。
　　赫敏看了眼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纳威，他小脸发白，手中的魔杖向下垂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落地了。她知道他实际上很想把那只蟾蜍从斯内普手中夺回来——如果他有这个胆量的话，他会做的。
　　“不，教授。”一个声音打断了斯内普的动作。他正揪着蟾蜍的一只腿，马上就要把它丢进纳威的坩埚里了。所有人都朝着声源看去。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觉得——我觉得可以换一种测试方式。”赫敏尽量让自己的嗓音显得更有力一些，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打颤，不远处的罗恩和哈利都瞪大了眼。
　　无论是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都死死地盯着这儿看，他们一时间仿佛丧失了语言辨别功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赫敏鼓起勇气直视着斯内普漆黑的眼睛，这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惧怕，无论如何，她曾无数次直视过另一双冷酷得多的黑眼睛。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刀锋般的嘴唇动了动，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看起来格兰杰同学有更好的建议，但这并不是你个人展现的舞台，我想……”
　　“如果你只是想欺负一个害怕你的学生，这也算不得什么本事，教授。”赫敏想也没想便顶了回去，斯内普看起来像是被凭空扇了一巴掌，抿住了嘴，“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想现在就测试纳威的药剂的话，你可以在我身上测试。”
　　“什么？”
　　“不，赫敏！”
　　在一秒钟的寂静过后，全场哗然，乱作一团。所有的同学都惊愕不已，与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着，时不时看赫敏一眼，摇着头，似乎觉得她疯了，她的两个好朋友更是如此。赫敏挺直了背脊，她听见了纳威焦急而结巴的道歉，他拉着她的胳膊不住地摇晃着；哈利和罗恩拼命地想挤到她身边，但这时候德拉科大声嚷嚷着他们碰到了他受伤的手臂；潘西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她，面露讽刺；高尔和克拉布傻乎乎地笑着，仿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斯内普紧盯着她，好像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他的鹰钩鼻向前探了一些，赫敏注意到他快把莱福的腿捏断了。
　　“好了，安静，”他忽然大声说道，环视了一圈，那身蝙蝠似的黑袍子随着他的动作抖动着，“把你们的作业装到瓶子里，然后下课。”
　　赫敏长出了一口气。纳威紧拽着她胳膊的手终于松了下来。
　　“哦，赫敏，你那时候真的想让斯内普那个老蝙蝠在你身上测试药剂吗？”
　　“不得不说，我以前从没见过你这么冲动——”
　　“不过真解气！我是说，你看见斯内普那时候的表情了吗？”
　　“我讨厌他那时候的眼神，还有语气。”赫敏忽然说道，她用力往上提了一下书包带，结果书包嗞啦一声裂开了一条缝。
　　“你装太多书了，赫敏！”罗恩说道。
　　“哦，你知道我要上多少课。”她不耐烦地从书包里拿出了几本大部头的教科书塞到了他手里，又分给了哈利几本，后者一脸茫然地接过来抱在怀里，看了眼书皮上的题目。
　　“《算数占卜概要》……赫敏，我们今天下午只有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你要去哪儿？我们不是要去吃饭吗？”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周围只有涌动的人群、沙沙作响的肖像和变幻着色彩的云雾，赫敏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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