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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逆
敬妃的话,正合嘉兴帝的心意。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传朕旨意,命楚王即刻率虎林营副将即可前往京郊别院查验!若属实,即刻查封军械,拿下相关人等;若不实,严惩依嫔!”
“遵旨!” 楚王从席中起身,躬身领旨。他目光扫过殿中,与雁岁枝的视线短暂交汇,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雁岁枝面无表情,示意他去。
楚王刚要转身离去,依嫔突然再次开口,急切:“陛下!此事还未完!臣妾还有一事要奏,商贵妃不仅私藏火药军械,更与敌国谍者暗通款曲,意图谋反!”
“什么?!”
这一句话,如平地惊雷,让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百官们脸上,惊愕更甚,私藏火药军械已是大罪,通敌谋反,更是罪无可赦!
商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依嫔,声音嘶哑:“你这贱婢!满口胡言!本宫与敌国无冤无仇,为何要通敌谋反?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要如此害我!”
“臣妾没有受人指使!”依嫔抬首,眼中满是悲愤,“臣妾所言,皆有凭证!先前受审入狱的国子监祭酒戚继雨,乃是潜伏在京都的敌国暗桩!戚继雨私下暗中与商贵妃,通过密信往来,传递宫中消息与边关布防图,达成交易!臣妾这里,有封大监所查呈递上来的
往来密信为证!”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叠泛黄信笺,高高举起。
烛光穿透过烛罩,照在信笺上,隐约可见上面字迹。
嘉兴帝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呈上来!”
内侍连忙上前,接过依嫔手中信笺,快步呈给嘉兴帝。
嘉兴帝展开信笺,一行行看下去,脸色越来越沉。信中内容直指商贵妃与谍者蝎子勾结,如何出卖情报,颠覆大明江山。字迹虽刻意模仿,但商贵妃私章印记,却清晰可见。
“毒妇!”嘉兴帝猛地将信笺扔在地上,怒不可遏,“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背叛朕!勾结敌国,谋反叛逆,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臣妾冤枉啊!”商贵妃扑到嘉兴帝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腿,泪水纵横,“这信笺是伪造的!是有人陷害臣妾!那私章印记,定是他们偷了臣妾的私章盖上去的!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
“伪造?”依嫔冷笑一声,语气嘲讽,“商贵妃,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除了你,谁能轻易拿到你的私章?更何况,臣妾还有证人!”
她转向殿外,高声道:“传证人!”
片刻后,两名侍卫押着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穿着平民服饰,面色憔悴,眼神惶恐。
“陛下,此人乃商贵妃京郊别院管家,”依嫔道,“他亲眼目睹商贵妃私藏火药军械!臣妾已对他严刑审讯,他愿意当堂作证!”
管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陛、陛下,奴才、奴才亲眼看见贵妃娘娘..在别院私藏火药军械,还曾与戚大监密谈过散播豫州疫病一事,奴才所言句句属实......求陛下饶命!”
“你胡说!”商贵妃厉声喝道,“本宫从未见过你!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要如此污蔑本宫!”
管家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依嫔看着商贵妃,语气冰冷:“商贵妃,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臣妾还有一事要奏!豫州疫病,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乃是你与敌国蝎子戚继雨组织勾结,将疫病患在豫州散播疫病,意图动摇国本!”
“什么?”百官们彻底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豫州疫病之事,牵连甚广,死伤无数,没想到竟是商贵妃所为!
商贵妃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本宫没有!本宫没有!这一切都是构陷!是懿贵妃!一定是她!她嫉妒本宫的地位,想取而代之,所以才指使依嫔陷害本宫!”
她猛地转向懿贵妃,眼神怨毒:“懿贵妃!是你!一定是你!”
懿贵妃端坐在座位上,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慌乱,缓缓开口:“商贵妃,依嫔揭发你,与本宫何干?你自己行差踏错,犯下滔天大罪,却想拉本宫垫背,未免太过可笑了。”
“不是你是谁?”商贵妃歇斯底里地喊道,“除了你,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千秋宴上陷害本宫!”
嘉兴帝怒喝一声:“够了!”
他站起身,目光森然地盯着商贵妃,语气冰冷刺骨:“商贵妃,你恶行昭彰,罄竹难书!私藏军械,通敌谋反,散播疫病,桩桩件件,皆是灭族大罪!你还有何话可说?”
商贵妃看着嘉兴帝冰冷眼神,心中一片绝望。她知道,自己今日是难逃一死了。
她猛地站起身,仰头大笑,笑声凄厉,带着几分疯狂:“好!好一个薄情寡义的陛下!当年琅琊王通敌叛国,兵临城下,是谁替你扫清余党,保驾护航?是谁为你稳固江山,不惜背负骂名?如今,你却听信这贱婢的一面之词,就要置本宫于死地!”
嘉兴帝眼神一沉:“当年之事,朕已论功行赏,封你为皇后,荣宠加身。你以为,朕欠你的?”
“论功行赏?”商贵妃冷笑,“陛下,你别忘了,锦衣卫是本宫母族一手建立,是本宫亲族为你卖命!如今,你却要卸磨杀驴!”
她猛地推开身前内侍,高声喝道:“锦衣卫何在!”
话音刚落,席间四下,突然涌出数十名锦衣卫,唰的一声,齐齐拔刀,挡在商贵妃身前。他们身着黑色劲装,眼神凶狠,杀气腾腾。
商贵妃站在陛下对面,两边就这样一高一低形成对峙。
见状,负责席间内外巡防的楚王,脸色一变,立即拔刀,率身后兵卫护在嘉兴帝身前:“大胆锦衣卫!竟敢在御前拔刀,你们想造反吗?”
商贵妃站在锦衣卫身后,眼神疯狂:“造反?事已至此,本宫还有退路吗?陛下要杀我,我便只能拼死一搏!”
她抬眸望向太后所在席位,高声呼道:“太后!您还在等什么?今夜过后,这皇位便是庆王的了!本宫已做到这一步,您老人家该不会还想坐享其成吧?!”
闻言,陛下猛地转头,看向太后,冷冷地道:“母后,你们......早有预谋!”
太后早知商贵妃与蝎子有染,被人揭发那是迟早的事,谁知道会这么快被人揭露出来,揭露出来倒也罢了,若锦衣卫真与陛下动刀了,商贵妃膝下无子,自己便可坐享收利,谁知却被商贵妃给强逼站队,如今想后退也没法了。
太后缓缓地站起身,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慌乱。
她穿着一身明黄色宫装,头戴凤冠,语气威严:“陛下,事到如今,哀家也不必再瞒你了。你登基多年,猜忌心日重,残害手足,宠信奸妃,早已失了民心。哀家扶持你登基,并非让你如此祸乱江山!”
“扶持?”嘉兴帝冷笑,“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吧!母后,你以为朕不知道?先太子之死,皇长兄的失踪,皆是你所为!你不过是想让庆王登基,自己垂帘听政!”
“陛下久病缠身,早已无力理政。”太后甩了一下衣袖,语气冰冷,“今夜,哀家便替天行道,废黜你这昏君,拥立庆王登基!禁军何在!”
随着太后一声令下,殿外突然涌入大批禁军,手持长矛,将殿内围得水泄不通。虎林营的兵卫人数甚少,瞬间被压制。
“反了!反了!”嘉兴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太后与商贵妃,“你们竟敢谋反!朕的江山,岂容你们放肆!”
夜空中,不知何时开始起了阴风,宴场上的垂帐随风飘飞,谁也不敢出声乱动。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声音传来,“陛下,省点力气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锦衣卫指挥使商敬策,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面色阴沉,眼神狠厉,走到商贵妃身边,抬手放出一个红色烟花信号,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格外刺眼。
“商敬策!你竟敢擅离职守,参与谋反!”嘉兴帝怒喝道。
商敬策冷笑一声:“陛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皇城禁军已围住沁芳园,出入城门皆由锦衣卫把守,你的江山,也该让位了。”
闻言,嘉兴帝怒目而视,道:“你这个逆贼!朕......”
商敬策打断话音,突然拔刀,指向楚王,狞笑道:“楚王勾结虎林营,意图谋反,锦衣卫奉命诛杀乱党!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锦衣卫与禁军,便朝着楚王等人冲了过去。
“保护陛下!保护妃嫔大臣们!”楚王高声喝道,率先迎了上去。
他一脚踢翻冲在最前面的锦衣卫,夺过他手中的刀,与锦衣卫厮杀起来。
薛耀率身后的虎林营兵卫,紧随其后,浴血奋战,死死挡在嘉兴帝与妃嫔们身前。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原本歌舞升平的殿厅,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隐心听闻杀声,立即冲进殿内,她一眼便看到了被兵卫护在中间的雁岁枝,心中一松。
她手持长剑,冲入战团,剑法凌厉,很快便斩杀了数名禁军。
楚王冲到嘉兴帝身边,“父皇,此处危险,随臣撤离!”
嘉兴帝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脸色苍白,在楚王与兵卫的护送下,朝着后方偏殿退去。懿贵妃、敬妃依嫔等妃嫔,也紧随其后,在兵卫的保护下撤离。
雁岁枝与沈竹音,被安排在妃嫔队伍中,一同撤离。
她回头望去,只见薛耀率着为数不多的虎林营兵卫,死死挡住密密麻麻的锦衣卫与禁军,身上早已沾满了鲜血。
见形势不妙,她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点燃后射入空中。
沈竹音看着夜空中炸开的烟花,低声道:“这是司礼监的烟花,你是传信号给封名禄?”
“是,来时,我已暗中让楚湘尚宫暗中给他传递过消息,若是千秋宴有变,他便潜出皇城率剩余虎林营前来兵援。
“沁芳园内外,满是太后和皇后的兵卫,虎林营前来兵援,只怕我们也抵抗不到那时候,还是先撤离吧。”
雁岁枝点了点头,不再犹豫,加快脚步,跟着队伍向偏殿撤去。
殿内的厮杀还在继续,刀剑碰撞,怒喝惨叫声,回荡在沁芳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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