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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就是宿敌啊141
锦娘午时到达屈平府上,恰好遇着他在家吃饭,不必等,可以直接见他。
屈平听到她来还以为李徽婉出了什么事,忙屏退他人,在书房密室接见。
锦娘将王大夫早上所说一五一十的告诉屈平,还有李徽婉近日的情况,末了她道:“我等已尽心服侍姑娘,可有些事不是我们尽心便能改变的,姑娘的病王大夫已然尽力,如今只剩这一个法子,若是将军不允,我们……我们也没法子了。”
屈平闻言沉吟片刻后道:“李姑娘身份特殊,确实不适合出门,何况这并非我的意思,而是太傅大人不允。”
锦娘道:“这……我是听十娘说李姑娘家在洛阳,若是担心她被家人寻去,我等带她出门时可帮她带上帷帽,必不会叫人看到她的容颜,求将军禀明太傅,如此下去,姑娘性命难保。”
屈平颔首道:“好,你放心,此事我立即告知太傅,不过前线战事吃紧,太傅大人又受了重伤,回信未必及时,我看先前大人的意思是要照顾好李姑娘,你们再多担待些,至少让她坚持到太傅大人回朝。”
锦娘听到谢奕受伤,心中十分紧张,问道:“太傅大人的伤要紧吗?”
屈平是知道内情的,不过此事谢旻交代他必须保密,虽然他信任锦娘,此刻也只闻言叹了一声道:“我跟随大人多年,头一次见他受如此重伤,不过现在已经无恙,你不必担心。”
锦娘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将军若无别的事,奴婢告退了。”
屈平道:“诶,不忙,你可先回谢府探望你母亲,傍晚再出城,留心些,不要被人跟上。”
锦娘一怔,颔首道:“是。”
陈霖带着残兵抵达黑甲军军营,他虽无证据证明攻击他们的是黑甲军,但多少猜到几分,他们一行不过三千人,算什么援军,更何况他是来换帅的,若是盟军果真探知到他们来了,理应趁他初到营中之时突袭南阳,怎会截杀他呢?
陈霖心里十分窝火,本想一来就兴师问罪,哪知他刚到营中便被带去见谢奕。
谢奕一身甲冑,端坐营中,见他到来,起身相迎,营中十几位猛将虎视眈眈,贾晟带刀护卫在谢奕身侧。
陈霖心思百转,压下火气,笑道:“拜见太傅大人。”
谢奕赶紧扶起他,说道:“将军为何到此?难道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陈霖道:“陛下体恤太傅大人作战辛苦,特命末将前来犒军。”
谢奕道:“陛下圣明,臣代三军将士谢陛下隆恩。”
陈霖道:“可惜末将押运粮草的途中遇到叛军拦截,粮草所剩无几,末将有罪,回朝后当向陛下请罪。”
谢奕道:“欸,这怎么能怪将军,都是叛军过于狡猾,前不久,我等也吃了叛军的亏。”
陈霖闻言痛心疾首的说道:“陛下已经知道黑甲军打了败仗的消息,不过陛下并未怪罪,但是国有国法,贾将军打了败仗实在不宜继续做太傅大人的副将,陛下的旨意,是让贾将军暂领校尉一职,待立下军功再官复原职。”
谢奕道:“陛下宽厚。”他转头向谢旻道:“还不快谢恩?”
谢旻行至谢奕身后,跪下道:“谢主隆恩。”
陈霖道:“将军快起,陛下命我留在太傅帐中听用,若太傅大人不弃,末将愿尽绵薄之力 。”
谢奕道:“久闻陈将军神勇无双,眼下正有一事无人可托,唯有将军能够胜任。”
陈霖暗道不好,赔笑道:“太傅大人帐下猛将如云,末将岂敢争先?大人还是托付他们吧。”
话音刚落,帐中便有人道:“我等岂能与陈将军相提并论?”
又有人言道:“不错,将军刚击退了叛军,本事在我等之上!”
谢奕笑道:“将军莫要推辞了,他们刚吃败仗,将士若再跟着他们士气愈发不振,哪里还能打胜仗呢?”
说着执起陈霖的手将他带至沙盘边,说道:“将军请看,叛军得胜后又前进了五十里 ,看样子是准备继续攻城,我已命人在叛军营中散播我伤重不能理事的消息,今日将军又携圣旨到此,谢某唐突,请将军配合在下演一出苦肉计,引叛军攻城。”
陈霖心道他果然已经知道陛下的旨意,既然如此,此番叫我吸引叛军必不是什么好事,他蹙眉道:“哦?太傅的意思是?”
谢奕道:“请将军暂代主帅之职。”
陈霖只觉他此举意在讽刺皇帝,笑道:“末将岂敢。”
谢奕道:“将军切勿推辞,唯有如此才能取信叛军,待他们攻城之际,将军大可以打开城门放叛军入城,我们瓮中捉鳖。”
陈霖闻言为难道:“这……那城中百姓该怎么办?”
谢奕道:“让他们关紧门户不要出来就是。”
陈霖道:“万一叛军狗急跳墙屠杀百姓,太傅又当如何呢?”
谢奕道:“这便是李成源与楚涟的罪状,朝廷更应剿灭他们。”
“这 ……”陈霖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谢奕道:“将军放心,我早已在南阳城的城墙上加筑了瓮城,叛军侵扰不到百姓。”
陈霖这才道:“原来如此,太傅思虑周全。”他想了想这个计划总觉得有些不对 ,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何况谢奕今日的言行总给他一种要报复皇帝的感觉,陈霖直觉自己要面对的不是这么简单的战役,可眼下他已被架上,实在找不到理由不答应,何况他还要为皇帝探探谢奕的虚实。
陈霖思虑片刻,说道:“也罢,末将听凭太傅大人差遣。”
谢奕笑了笑,说道:“多谢将军。”
夜里,陈霖被安置在主帐旁,谢旻巡营结束后回到谢奕帐中,见军医正在给他换绷带,忙上前道:“我来。”
谢奕披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到谢旻说话也没反应 ,谢旻小心的替他抹上药,一点点缚上绷带,生怕弄疼他,他过于紧张,弄完的时候甚至出了一身汗。
刚坐下,谢奕便道:“陈霖如何?”
谢旻见他仍闭着眼,便知他状态并不好,故而简短的应道:“很安分 ,他应该是知道怕了。”
谢奕嗤笑一声,说道:“他可不怕,白日里一直在替皇帝周全 ,让他去送死他也答应,肯为了皇帝做到这一步也是不易。”
谢旻道:“哥,他又不知我们的计划,怎会推辞?恐怕还觉得自己会立功呢。”
谢奕撩起眼皮瞥他一眼,漠然叹道:“一点长进也没有。”
谢旻不敢说话了,直起身替谢奕拢好衣衫,片刻后他道:“哥,屈平来信了,给了一个名单,是他现在能查到的帮皇帝做事的人。”
说着从怀中抽出个信封交给谢奕,谢奕接过略看了几眼,这里面多是宫中内侍宫人,还有些南军的侍卫,朝中也有几人,不过不用继续查谢奕也知不止这些人。
忠于皇帝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便是他自己,当初打进洛阳城时也没有篡位的心思,当时他一心救驾,只望皇帝得救后能给他个骠骑将军的职位,若不是李徽婉,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去想那张龙椅。
思及此,谢奕疲惫的叹了一声,说道:“回洛阳后再说吧。”
谢旻道:“是,还有一件事。”
“说。”
谢旻道:“屈平说李徽婉那丫头快活不成了。”
谢奕蹙眉道:“什么?”
谢旻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屈平说那丫头的大夫没办法医好她,即便带出门去也只能说试试,未必有用,哥,洛阳城里见过她的人很多,怎么能让她出门?生死有命,她过不了这个坎,不然就算了吧。”
谢奕微微直起身,问道:“没别的办法?”
谢旻嗯里一声,谢奕心道李徽婉莫不是有意演给他啊看,只为得一个出去的机会?
可这个法子不是她自己提的……难道是暗示大夫这么说?
谢奕揉揉胀痛的太阳穴,喃喃道:“你在搞什么鬼?”
谢旻没听清,说道:“什么?”
谢奕却没有回应,还在想李徽婉是不是演的,这丫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七岁的时候她全家罹难,那时候她都没疯,现在只死了一个身边的人,这就疯了?
可穆念离世她的反应谢奕也是知道的,确乎痛彻心扉,他很难确定李徽婉是不是演的,思虑再三,他说道:“此事也等我回洛阳后再说。”
谢旻闻言说道:“哥,难道你还真的会同意啊?”
谢奕颇无语,可他现在也没力气和谢旻解释,只道:“你退下吧。”
谢旻心里极其反感李徽婉,他总觉得这所有事都是李徽婉搞出来的,巴不得她能早点死,眼见现在谢奕似乎想救她,忙劝道:“哥,她的死活不重要了,死了能省许多事呢。”
谢奕不知为何有些反感谢旻这种态度,蹙眉道:“出去。”
谢旻还想再说,可看他面如金纸,神色不悦,生怕再说会惹他生气,只好道:“那,哥哥,你早先休息。”
谢奕不言,谢旻只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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