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张允知在她这碰壁，只希望伊兹答应下这个案子。
　　不然转头换给别的公司不知道会让她损失多少。

　　虽然公司运转顺利，可她总想赚钱的。
　　只可惜她今年收了这个一心向自由的冷绥光。

　　"对了张总，最近有没有关于一些小型拍摄的案子?"
　　小型案子?

　　冷绥光怎么问她了?

　　张允知不解，可她还是转头看了助理给她发的邮件。
　　其中确实有几个小案子现在没人说接。

　　"有阿，妳怎么想接?"
　　冷绥光抽出口袋里的烟盒子，点上一根。

　　"我想说......在国内也是闲着的，多接几个小案子也好，特别点的。"

　　特别点的?

　　她手上当然有，于是张允知转手把邮件给冷绥光发去。
　　冷绥光得佩服张允知的效率，她这话才说多久，就有文件发到她这。

　　"半夜我就找到这几个，其他的我让助理给妳发。"
　　"谢谢张总。"

　　冷绥光收起手机，她抽着烟。
　　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眼前只有她点燃的火星作为照明。

　　说是照明，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海边风大，尤其三月底这时候风不仅冷、还强。
　　冷绥光叼着烟起身，捡起自己的鞋。

　　她往不远处被冲打上岸的流木走去。

　　在远处她就看到这块流木了，只是她人走了很长一段路、腿酸了，才在沙滩上坐了段时间。
　　现在腿不酸了，能继续走了。

　　这块流木比她想得还大，都比她高了。

　　「这么高......。」

　　冷绥光把自己的鞋扔在沙滩上，她扶着流木翻上矮点的木枝。
　　说是木枝，可该说是树干才合适。

　　她踩上流木的最高端，往回望着不远处的吊桥。
　　举起手机拍照。
　　这张照片理所当然地发给了白露。

　　她没有配上文字。

　　「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冷绥光看着画面笑了。

　　她不知道，白露才与洛河沟通完。
　　白露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只是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白露......妳不看看?」
　　白露的手机没有解锁，陈墨只看到她手机上有消息。

　　「......不看了。」

　　「说不定是伊兹呢?我怕伤到她。」
　　白露不想看，陈墨自然也看不到。

　　不过陈墨到底没兴趣知道，知道了，她能做什么?
　　她什么都做不了。

　　可陈墨还是拿起了白露的手机。

　　「是冷绥光。」
　　她看了传来的照片。

　　「冷绥光?」

　　白露翻身起来，她拿过陈墨手上她的手机。
　　发来的只有一张照片。

　　她拍的吊桥。

　　是行山沙滩附近的一座吊桥，因为周围没有高楼，所以在沙滩往那个方向看就能看到。
　　晚上的吊桥还会点灯到清晨。

　　「妳要回复?」
　　「嗯。」
　　陈墨只能放着白露。

　　洛河在谈话后就走了，洛河离开后白露的心情就不好，如果冷绥光能让她稍微开心点。

　　......这么做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果然冷绥光能让白露的心情好一点。

　　"妳在沙滩?"
　　冷绥光看到消息后把手上的沙子拍了干净才回复。

　　"看海。"
　　"妳想看吗?"

　　白露当然想，下一秒就打来一通视频电话。

　　「白露?妳在哪啊?」
　　「做检查。」

　　「喔......妳看，今晚的海。」
　　冷绥光那边很暗，只有几盏路灯。

　　她已经回到路边了，她回身往自己刚才待的流木处拍去。

　　「我从那个方向来的，妳看。」
　　这时候不算晚，可行山沙滩周围的末班车已经走许久了。

　　看来冷绥光又是骑车来的。

　　「妳走多远啊?」
　　「嗯......不远吧，从一端走到另一端，现在想去吊桥看看。」

　　白露偶尔会在那附近拍照，至于冷绥光走多少路、走多远她都大概知道。

　　「这么远?」
　　「车停在吊桥那边，我走回去骑车而已。」

　　「......好吧。」
　　白露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她只是看着画面里冷绥光掌镜的画面、听着她说话。
　　似乎冷绥光人在抽烟，时不时能听到她呼气或换根烟的声音。

　　「妳别抽烟了。」

　　「妳怎么知道的?」
　　「打火机的声音。」
　　冷绥光望向自己手中的打火机，她一楞，把刚点燃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了。

　　「好，不抽了。」
　　冷绥光原本不是个烟枪的，可来到这个世界后抽烟的频率就变多了。

　　尤其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抽得更凶。

　　「这么听话?」

　　「这只是习惯而已，周围有人说不喜欢的话，我就不抽。」
　　「那妳以后少抽。」
　　「为什么?」

　　冷绥光望着画面里的白露，手机在她点烟时放在了旁边石台上，现在回到她手上。

　　「因为我不喜欢。」

　　「妳的信息素就是这个味道，妳会不喜欢?」
　　「没有人说一定要喜欢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阿。」
　　好吧，白露这话说得有道理，确实，信息素这东西不能后天被人选择。

　　也有人的信息素是自己不喜欢的。

　　「好，我尽量少抽。」
　　「不能尽量，是只能少抽。」
　　冷绥光听白露似小孩一样的发言笑了。

　　「笑什么?」

　　白露看着画面那侧灰暗得看不清的冷绥光。
　　如果她听不到，也许不会觉得冷绥光在笑。

　　「妳跟她很像。」
　　冷绥光口里的"她"白露知道是谁。

　　这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我会让妳想起她吗?」
　　「会阿。」
　　事已至此，冷绥光不想瞒着白露。

　　「但是我不太在意了，她是回忆，是我相当好的一段过去。」
　　「白露，妳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维护这件事情。」

　　「怎么可能，妳说过......妳很爱她，最爱的人，怎么会不在意了。」
　　白露怎么可能相信冷绥光的话。

　　她知道冷绥光长情，但冷绥光说的话，却像是说着她不爱"她"了。

　　「妳......喔，妳也不小了。」
　　冷绥光下意识想说"妳还小，未来就会明白的"。

　　可她才想起，眼前的白露不是20岁了，是26岁了。

　　「有些相爱的时间不太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就算走了，我心里依然给她留了位置，但是这个位置不是爱人，而是回忆。」
　　「我会带着对她的爱意去爱下一个人，并且会与她把以前做过的所有事情重新填上与她的记忆。」
　　「这不是亏欠，而是把该给下一任的一切都给她。」

　　白露听完才恍然觉悟冷绥光为什么能这么冷静。
　　不是因为年纪的洗礼、或是见的世面多了。

　　她只是不停地往回看，一遍遍重温与"她"的记忆，并且在未来与其他人实践。

　　事情都结束了，只是因为她无能为力，所以只能说不在意了。

　　「那真好......。」
　　「......怎么还哭了?」
　　白露莫名流泪，泪水滑过脸庞，她伸手抹去。

　　冷绥光才瞧见了她手上的滞留针。

　　她只联想到白露现在的情绪可能都与药剂有关，煽情的话是不能说了。

　　万一越说她哭得越严重呢?

　　「我觉得......妳真好，无论把妳当作朋友还是熟识的姊姊都想当好。」

　　「但是、但是我只要一想到未来与妳身侧的人不会是我就......。」

　　「白露，这不值得哭的，妳很好、妳的爱人也很好，不是吗?」

　　伊兹好吗?
　　作为陪伴挺好的吧?

　　「她......。」
　　「怎么了?」

　　白露欲言又止，冷绥光没有读心术，怎么猜得来白露在想什么。
　　只见白露深呼吸又呼气。

　　「我妈妈她......知道伊兹了。」
　　「然后呢?」
　　冷绥光的眼神温柔，在路灯下，她望着手机屏幕里的白露，她手指间的烟已经被她扔在地上，原想重新点一根的，可白露说了，她不喜欢。

　　「她......说我不该跟伊兹在一起。」

　　洛河的意思冷绥光当然知道，白露关系到两家未来的继承者，她绝对不能与分化等级比她低的人产生标记。

　　「在客观角度上，确实，不太合适。」
　　「可是冷绥光......我放不下她。」
　　冷绥光可以用各种方式哄白露听洛河话的，可她不想看到任洛河掌握的白露。

　　如果让洛河掌握了，那不就又回到"前世"了吗?
　　那白露的死亡......就会往前推进了。

　　「因为喜欢、产生依赖，所以妳放不下。这些都是心理造成的。」
　　「就算妳跟她的临时标记已经随时间洗去了，可习惯却不是能改的，对不对?」

　　白露终于理解，她明明对两人都有好感，怎么她就放不下伊兹。

　　面对冷绥光，她完全能将其放下并且转头离开。
　　可换到伊兹身上却做不到。

　　她只是习惯了伊兹，但那不是爱情。

　　「我......。」

　　「白露，昨晚妳说的话我还记得。这次......妳该有决断了。」
　　「是她，还是我。」

　　「当然了，妳选她并不会影响到我。」
　　冷绥光还是把手机放在石台上，她点了烟叼在嘴边。

　　「冷绥光......。」

　　「我给妳两天，早上我要去海市工作，后天回来，算上刚好两天。」

　　「这个工作总监她也会去，所以妳可以放心思考。」
　　冷绥光抽着烟，白露只看见烟雾漫在空气中。

　　「......我知道了。」
　　白露挂断电话。

　　她原想借着这次告诉冷绥光......洛河的意思，明明话都到嘴边了，她却说不出来。

　　是阿，她对伊兹，到底是爱情、还是依赖?

　　说爱情，她们之间因为爱慕而无距离的拥有过对方。
　　说依赖，她们在思念至极的时候与对方言说过想念。
　　她们都有过，但记忆却不深刻。

　　白露在镇定剂的作用下难得一夜无梦到天亮。
　　天一亮，等她的就是还未结束的检查。

　　一连串检查结束后已是午后，等她想到找冷绥光，已经打不通冷绥光的电话了。
　　是阿，冷绥光今天跟伊兹参加摄影展，这时候该是最忙的时候......怎么会看手机呢?

　　白露把手机收回包里，踏上车。

　　车直接开往洛河在国内的住处。
　　指令是洛河下的，白露不敢说不。
　　她知道这次真的惹火了洛河。

　　「这次真的不用我跟着妳?」
　　陈墨当然不放心白露自己在家。

　　omega接受的检查大多都是侵入检查或是抽取信息素。

　　前者不造成影响，但后者却可能让omega体力透支。
　　她怕白露在家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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