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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十七）
正宗的！100%原装的！认错谁也不可能认错的！
折腾那么大半天，池归终于找到个不是白芹假扮的活人了，喜极而泣简直想滚下椅子去给姜黄开门。
“你以为他救得了你？”
白芹睨了一眼池归被捆住的手脚，朗声对门外道：“闯啊，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姜黄在门外世界逞能就算了，这里是他白芹的天地，哪能任由姜黄胡来？
心念一动，白芹禁掉了姜黄使用武器的权限，他就不信姜黄赤手空拳都能闯进来。
果然，待姜黄发现武器消失后，用拳头乒乒乓乓砸了一通大门，血肉之躯怎敌合金大门，没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就停了。
白芹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姜黄找上门来有多大能耐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比起防姜黄，抓紧时间把池归藏起来更要紧。
白芹想了想，在客厅显示屏上画出一道门，提起手脚受缚的池归便送了进去，关门前还不忘柔声安慰池归：“放心，我只困你一阵，等我把姜黄解决了就来找你。”
放的哪门子心！池归目眦欲裂，伴随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他看到了无数玻璃碎片中破窗而入的姜黄。
姜黄在纵身跃入这个房间的瞬间被同化成了现代服饰。宽大外套被风吹得膨起弧度，里面一件T恤勾出劲瘦腰身，短发遮盖下脸颊被细长玻璃割开一道浅浅的血口，如同画龙点睛般为他凌厉的五官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生机。
现代装束的姜黄真是帅得发瘟，与之对上视线时，池归心头不受控制的慢了一拍。
“接好了！”
一个银亮亮的物件从姜黄怀里飞出，在大门关闭的前一瞬落在池归面前两三米远位置。
是枪！
锁舌“咔”一声关上，门里门外俨然成了两个世界。
“白费力气。”
面对姜黄，白芹眼中只剩下赤裸裸的敌意：“我把池归留在另一个地方，不是为了杀了他。”
姜黄并不理会他的讥讽，把鞋下碎玻璃踩得咔嚓直响，碎成粉末的玻璃在暖黄色地板上划出一条条模糊的线：“我知道，谁说枪就只能用来自保？”
白芹微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把池归的维修枪还给他了？”
“准确来说，是一把改造后的维修枪。”
门内，池归手脚发力挪到一块铁片附近，顾不得脏叼住铁片边角，嘴贴近手腕，用薄而硬的铁片摩擦绑手的麻绳。
他已经认出来了，白芹把他送进《金属危城》游戏里了，嘴里叼的铁片估计就是某人碎掉的刀。
耳边不时传来几声枪响，池归摸不清自己现在算是玩家还是系统兵，翻身躲到掩体后。
结实的麻绳在他坚持不懈的摩擦下已翘起毛茸茸的线头，欲断不断的两端仅由中心一根硬绳牵着。
池归肘部相抵，手腕发力，硬生生把绳子扯开了。
此时掩体外响起了某人细微的脚步声，正往池归方向靠近。
姜黄扔进来的枪就落在掩体不远处，显然，对方以为那是其中一件散落在地图上的装备，想捡来看看。
脚腕处的麻绳尚未挣脱，身边更是连一个防身之物都没有，池归若是想和那人争抢，须得费点心思。
再用铁片磨麻绳恐发出声音惊动对方，池归心里慢慢算着对方与自己的距离，准备冒险赌一把。
他先是用获救的双手往掩体外另一个方向扔铁片，不轻不重的动静立刻引起对方警惕，趁对方扭头查看的空档翻滚至枪旁，抓起枪毫不犹豫就朝自己脚踝开枪。
麻绳应声断裂，脚踝皮肤与弹轨挨得近，火辣辣的疼。
一刻犹豫也没有，池归解决完麻绳就朝那人射击，精准命中那人头部。
这次射击让池归明显感受到姜黄送的这把枪手感的不同，明明从外表看依旧是原先的那把维修枪，握把和扳机却像精心改良过，完美契合他的掌距和五指长度。
池归从未注意过的小细节，有一个人偷偷记下了。
池归想起醉酒那日，他搀扶姜黄找住处，姜黄不管说什么都要牵他的手，他拗不过姜黄只得同意，不想姜黄得了他的右手却不着急牵，食指搭在他掌心横竖比划了一番，才心满意足地牵上。
原来早在那时姜黄就开始琢磨给他制枪了。
池归想得出神，忽听耳畔传来姜黄的声音：“十点钟方向，二楼。”
池归愕然，未来得及反应就看自己单薄的胸膛冒出一朵血花。
没有痛感，没有挣扎余地，池归双目失神瘫倒在地，眼前弹出了游戏失败的界面。
“您的杀敌数：1/100，是否选择重来？”
杀敌数？百分之一？池归想起《金属危城》有个冷门模式，叫大逃杀。玩家各自为战，厮杀到场上只剩最后一个人才算结束。
一打多相当困难，所以大多数玩家会选择与别的玩家暂时组队，等到后期再各自为战。只不过那种模式仅开设20人场，远远不及现在的100人场恐怖。
先前池归和白芹也玩过这种模式，得出的结论是孤狼玩家在这种模式中完全是来送菜的，人越多孤狼越没法玩。
放平常池归连碰都不想碰这个模式，但现在不一样了，赢得这场游戏或许是唯一逃离这扇门的方法，池归必须赢一把试试看。
死前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姜黄声音让池归在意，仔细一想可能是维修枪的新功能，具体作用还得多用几次才知道。
能在硝烟战场上听到姜黄的声音，对池归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慰藉。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姜黄还在门外等他支援。
“再来！”
依旧是手脚受缚的状态，这次池归学聪明了，先把枪卷入怀中，趁安全期未过拼命割腕绳，待把维修枪牢牢握在手中，他的心才镇定下来。
方才应该是枪声引来了敌人，这次他必须小心行事。
耳边姜黄的声音依旧在报点位，他报的都是池归视野范围内可能注意不到的敌人，如同一个可靠的队友。
按照姜黄的指示，池归很快清空了周围一小块地的敌人。
待确保万无一失，他扒下一具尸体上的防弹衣套到自己身上，挑了把耐久够高的小刀随身携带，腰侧再挂上一串手雷，弹夹装满子弹。
再度起身，池归眼中亮着凶光，向未知区域大步走去，边走边和手中的枪说话。
“我大概是疯了，居然会在某几个瞬间，觉得你才是陪我打游戏至深夜的那个人。”
“但你明明是姜黄，不是白芹。”
“等咱俩从这里逃出去，把所有真相都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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