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我要去找白露。」
　　伊兹起身，却被陈墨拉下。

　　「妳现在去找她，不就是撕破脸了?」

　　「我早晚都要知道，我只是.......想从她口中听到她说她跟冷绥光的事情。」
　　「我只是，想问问她!」

　　伊兹甩开陈墨，她发疯似的往楼上奔去、脚步声响彻走廊。

　　「白!」

　　她猛然拉开病房门，可眼前的画面她却无法再往前一步。

　　白露踉跄推开床边的小桌，拔下左手臂上的点滴，血顺着手臂往地面滴。

　　「妳!」
　　洛河回头，却望见伊兹张口未能说完白露的名字。

　　可白露更要紧，她又回头望向白露。

　　白露喘着粗气，手上打的是镇定剂，她光是从床上起身就相当费力。

　　「露露!」

　　「......不就是希望我跟冷绥光在一起?」
　　「妈，妳不就看不起伊兹?」

　　「白露!」
　　伊兹冲上前把人扶在怀里。

　　「伊......伊兹。妳......怎么找到这了?」
　　伊兹此刻已经忘了几分钟前的愤怒伤心，她只怕白露现在晕了过去。

　　「妳别动!」
　　她拉起白露的左手，压在打点滴的那处。

　　「白露......妳怎么了?」

　　「我、我......。」
　　「她吊现在的是镇定剂。」

　　洛河冷着脸说，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自己女儿依偎在不入流alpha的怀里。

　　「......镇定剂?」

　　「她明早还有检查，这是避免她信息素有浮动。」

　　「伊兹，把她放下。」
　　「我......。」

　　「我再说一次，把她放下。」
　　伊兹只得把白露安置在床上。

　　白露仍有意识，只是她身上无力、没办法做大动作。

　　「伊兹......妳都、都听到了?」
　　白露望着站在床边的伊兹，她想伸手抓去伊兹的手，可她抓不到。

　　「听到了，我也知道了......妳在伦敦的事情。」
　　「......什么?」
　　听闻伊兹什么都知道，白露匆忙起身。

　　「陈墨都跟我说了，她说，妳不想让我知道，因为媒体说的......都是真的。」

　　白露听着笑了，很无奈的笑。

　　像是自己努力维持的表象被人打破。
　　她笑着，又躺回床上。

　　「......妳觉得我脏吗?」

　　白露缓缓开口，她望着伊兹的眼睛。

　　只是望着。

　　「我......。」
　　「我跟妳的下属......曾同进同出、甚至在我发情期的时候......冷绥光还送我回酒店。」
　　「妳会怀疑是正常的。」

　　「我想相信妳的。白露。」
　　这句话是白露没想到的，她突然有了精神。

　　「......真的?」

　　「真的，但是......当我听到洛总说的话。」

　　「白露，对不起。」
　　伊兹低下头，她收回扶在床边的手。

　　「我好像......真的相信那些夸大的词条了。」
　　伊兹的言下之意......就是她信了白露跟冷绥光之间的事情。

　　「伊兹，妳出去，我跟露露之间还有话要说。」
　　伊兹这次低着头离开，白露想再下床挽留，可却被洛河拦下。

　　这次，她也没力气推开洛河了。

　　伊兹离开病房，就在墙边坐下抱着脑袋。
　　原本没听到白露对洛河说的话时......她还能对白露有所信任，可现在她动摇了。

　　陈墨本就站在门口，她看着alpha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她蹲在伊兹身边。

　　「我不该让妳知道。」

　　「是我擅自上来问她，还碰上了......还听到她说洛河希望她跟冷绥光在一起。」
　　「看来是我做的事太多了。」

　　伊兹说着起身，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我回去了，替我跟白露说。」

　　「......好。」
　　陈墨只能目送伊兹远去。

　　病房内的对话似乎还没结束，陈墨只能等在门口。
　　只是她听得出来，病房内的争执相当严重。

　　白露手上的点滴还没重新挂上，洛河把她查到关于伊兹的数据全甩在桌上，些许几张还飘到了地上。

　　「这些都是我让人查到的。」

　　「一个算好的学校毕业、入职现在在职的公司、升迁顺遂、对外是beta，但实际上是个alpha。」
　　「露露，妳是不是当初被她骗了，所以对她没有戒心?」

　　是阿，白露起初是被她骗了的。

　　「妳是最高等级的omega，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身上的信息素?」
　　白露一撇，她瞧见纸上的资料。

　　年岁姓名到过往经历都清清楚楚写在白纸上，她才恍然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她是alpha以外......其余的，她一无所知。

　　「我是察觉到了，但是......我不想放开她。」
　　「我也承认我被骗......很好骗，但是......我好庆幸我被她骗了。」

　　「因为被骗了，所以我才让她待在我身边。」
　　「之后......我喜欢上她了。」

　　白露一点点说着，可洛河什么都不想听。
　　可是看自己女儿这样虚弱，她又不敢讲重话。

　　「算了，妳记好，妳现在无论跟谁在一起，最后都不能跟比自己等级低的人产生标记，听清楚没有?」

　　「临时标记已经清除了，妈妈希望不会有下次。」
　　「......不会了。」

　　白露淡然说着，她看着洛河拉开门离去。

　　陈墨就站在门口，听完洛河的交代后才进病房。
　　白露周围乱糟糟的，她低下身把所有纸张都收好后放在旁边沙发上。

　　陈墨叫来医护人员重新给白露吊上点滴，彷佛今晚发生的事情没有在这间病房里上演过。

　　白露只是望着窗外夜色。

　　当伊兹回到自己家已是深夜，前天出门前没洗的碗、还没吃完的面包跟袋装水果还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处。

　　庆幸天还没完全热，只是家里弥漫着不怎么好闻的气味。

　　只咬两口的苹果已经发黄氧化、夹心面包的果酱馅干涸在桌上留下痕迹。

　　再懒得清理也只能亲自动手，她又不像白露家里请钟点工过来打扫。

　　把苹果扔了、收拾桌面，把水槽里几个碗给洗了放在水槽边，她才抓起旁边挂着的毛巾擦干手。
　　家里很长时间没有人整理了，她前段时间忙于工作、或是回家已经大半夜。

　　可能这就是上升期的坏处。

　　她突然觉得自己忙点也好，如此便不会因为空闲而停下思绪、就不会胡思乱想。
　　也不会......听到外面传着白露与冷绥光的诽闻。

　　如果碰巧的都不知道，那么听到洛河的那番话时......就会认为洛河只是碰巧地看上冷绥光。

　　就会下意识把白露当成受害者那侧的人。
　　自己就不会与白露说对不起了。
　　事实如此，她只能接受。

　　伊兹收拾完家里往床上躺，张允知的消息就发到她手机上。

　　"我有一个大活，接不接?"

　　好吧，唯独工作不会背叛她。

　　"什么大活?"
　　"知不知道pilvien meri?" *芬兰文:云海

　　"一个最近莫名热门的牌子?"

　　伊兹听过，但不清楚这牌子葫芦卖得什么药，出了时装又出了其他线的产品，似乎有意全线发展，但营销上又挺不上心的。

　　"对对对，人家找妳，说想请妳去那边拍摄，但是这拍多久吧......。"

　　张允知欲言又止，似乎觉得伊兹知道了就不会愿意接。

　　"妳说。"
　　"两年。"

　　两年!?
　　这不等于让伊兹葬送了她在国内的名气?

　　"两年拍什么?"

　　伊兹从床上坐起回复，她见过跟着拍几期的，就是没见过狮子大开口说两年的牌子。

　　反正这是第一个。

　　"人家希望两年不要换品牌风格，所以才开口说两年，我知道这时间太长了，但是吧人家那边出的数字挺、挺好的。"

　　再怎么好能有跟白露待一起好?
　　她不认为。

　　但是当她看到对方公关给张允知发的邮件后......。
　　好吧，换做以前她真的会心动。

　　可是现在有白露，她怎么舍得?

　　而且这么一去，还碰上白露把工作重心移到海外......她怎么跟白露见面?
　　总不能直接拒绝张允知，那样就太伤人了。

　　"我考虑看看吧。"
　　同时这份工作也交到了冷绥光手上。

　　张允知势必要拿下这份合同，所以不只伊兹，连冷绥光、景上尹也收到了消息。

　　冷绥光想都不想就说不接，因为她下半年被排了长达两个季度的行程抽不开身，而景上尹手上还带着几个新人，她说想去、张允知也不见得能放她去。

　　折衷之下只有现在最闲的伊兹最有可能替她拿下这份合同。

　　只是伊兹不想。

　　她还想着白露把事业重心移往海外后她怎么去见她。
　　想了几个方法，似乎也只有想办法提升她在圈内的知名度才能与白露比肩。

　　这份工作变成了让她用恋爱换取知名度的筹码。

　　只要两年，或是两年不到，她就能轻而易举拿到更好的资源。

　　也就有底气跟洛河对话了吧?

　　只是两年......可能白露都不在台上走了。
　　白露已经动了转行的念头，不说她、就连外界都知道了。

　　尤其看到ewig的文宣，但凡有点猜想的都知道旗下的新品牌跟一线的某个模特有关系。

　　隐退后还在圈内活跃的模特不少，有些人创立品牌、建立自己的公司、更甚者在隐退后出入于名流聚会上。

　　而白露......未来也会成为这类人。
　　成为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人。

　　冷绥光大半夜没睡着，人在海边散步、左手提着她的球鞋。

　　至于怎么想到来海边的，还得拜下午遇到的模特所赐。
　　下午她在拍摄，偶然间说起行山沙滩的日出非常好看，而且也不算远。

　　前半夜她睡不着，就干脆出门了。
　　反正这两天没有工作，她清闲得很。

　　手机上是张允知给她发的邮件，内容看过了，是她预测过的消息。

　　别说内容，就连开的价码也一个0都没少。

　　当时的她不是收到优渥的聘书，而是一张张白露与自己亲近的照片。

　　寄信者不是品牌方，而是袁荒城。
　　那些照片的最下方写的是袁家的地址。
　　当时的她赴约了，就在那天离开了白露身边。

　　而这次......她不打算赴约。

　　"冷绥光，这个案子相当不错的，我给伊兹跟小景都发了，妳如果想要，就大胆先下手了。"
　　"这机会可不多，妳看看伊兹入行这么多年都没拿到，妳就在名单内了。"

　　她看着张允知给她发的消息，用语音与她说。

　　「张总，这个案子会影响下半年，我就......不接了。」

　　后半句话冷绥光说得相当轻描淡写。
　　是同行听到都会愤怒的云淡风轻。

　　"真的不接?我想说妳的风格挺适合人家品牌，而且点名的就妳跟伊兹，真的不?"

　　「不接，我手头资源都挺好，几个工作也是我有兴趣的。」
　　「总监需要知名度，她上任的时间不长，比我还需要这个案子。」

　　冷绥光说着，她坐在沙滩上，鞋子放在身边。
　　手机上的消息跳着，她看着，只是没回应。

　　大概内容就是说这个案子有多好多好，虽然时间长，但是能给冷绥光带来多好的好处。

　　"冷绥光，妳真的不想想?还是列入计划清单什么的?"

　　张允知当案子跟买东西一样呢?

　　冷绥光看着，她只好重新拿起手机回复。

　　"张总，我有个人规划，所以这个案子......我就不接了。"

　　多好的理由，让张允知只能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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