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我

　　被子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燥热，带着彼此身上未散的沐浴露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情动的暧昧气息。

　　刚才在浴室里的激烈和羞涩还在脑海里盘旋，身体的余温尚未褪去，皮肤相触的地方依旧滚烫。

　　“头发好像没吹干。”

　　沈漠川“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懒得吹了。”

　　“明天该头疼了。”江野低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穿过发丝，能感觉到残留的湿气，“下次还是吹干再睡。”

　　“知道了，管家公。”沈漠川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江野低笑出声，搂在他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些。他喜欢沈漠川这样依赖他的样子，喜欢他偶尔流露出的、不同于平时清冷的柔软。这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是被珍视的。

　　两人又安静地抱了一会儿，直到江野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沈漠川以为他睡着了，刚想调整个舒服点的姿势，就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乖。”

　　“嗯？”沈漠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江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梦里的场景如此真实，就和现实没什么区别，有时候他都会怀疑，自己所处的这个环境到底是真是假。

　　沈漠川愣了一下，抬起头，在昏暗中对上江野的眼睛。那双眼睛很亮，带着认真和一丝不安。

　　“你想一直这样吗？”沈漠川反问。

　　“想。”江野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坚定，“想一直抱着你，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想跟你一起去A大，想……跟你过一辈子。”

　　沈漠川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别过脸：“油嘴滑舌。”

　　“我说的是真的。”江野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沈漠川，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沈漠川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江野的胸口。“江野……”他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伸出手，紧紧搂住江野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

　　“我知道。”江野轻轻拍着他的背，“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两人就这么抱着，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彼此的衣襟。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显得多余，只有紧紧的拥抱和滚烫的眼泪，能表达彼此心中汹涌的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沈漠川的哭声渐渐停了，只是还赖在江野怀里，不肯抬头。江野的胸口湿了一大片，黏糊糊的。他低头，在沈漠川的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睡吧，刚累到了。”

　　沈漠川“嗯”了一声，却还是没动。江野也不催，就这么抱着他。

　　就在两人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咔哒——”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瞬间把两人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炸醒。

　　“谁？！”江野猛地坐起身，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沈漠川也瞬间清醒了，心脏“咚咚”地狂跳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是妈和爸？”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惊慌，几乎要变调。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江晚晴爽朗的笑声：“清舟，你看我买的这个西瓜，保准甜！”

　　“嗯，看着就不错。对了，孩子们应该还在睡吧？别吵醒他们。”是沈清舟温和的声音。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换好鞋，走进了客厅。

　　江野和沈漠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慌乱和无措。

　　“快！快穿衣服！”江野压低声音，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动作快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我知道！”沈漠川也急了，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散落在床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两人的动作都慌乱得不行，像是被抓包的小偷。江野的T恤穿反了都没发现，沈漠川的衬衫扣子扣错了位置，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急得他手忙脚乱地重新扣。

　　“快点！他们好像要过来了！”沈漠川的手指因为紧张而不听使唤，衬衫扣子怎么也扣不对。

　　“别急，我帮你！”江野也顾不上自己的衣服穿反了，快步走到沈漠川面前，帮他把扣错的扣子解开，重新一颗颗扣好。他的手指也在发颤，好几次都差点把扣子扣飞。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江晚晴的声音：“漠川？江野？你们醒了吗？”

　　两人的身体同时一僵，吓得魂都快飞了。

　　“没醒！”江野下意识地喊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变调，“我们……我们还在睡！”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说的，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门外传来江晚晴疑惑的声音：“哦？那我怎么好像听到你们房间有动静？”

　　“没……没有啊！”沈漠川也急忙接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可能是……是风吹的吧！”

　　“是吗？”江晚晴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怀疑，但似乎没有要推门进来的意思，“那你们继续睡吧，我和你沈叔叔买了西瓜，等你们醒了再吃。”

　　“好……好的！”江野和沈漠川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心虚。

　　听着客厅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沈漠川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脸色还有点发白。

　　“我也是……”江野也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T恤穿反了，连忙脱下来重新穿好，“快，赶紧整理一下，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沈漠川点点头，慌忙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他拿起放在床头的眼镜戴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江野也在快速整理着床铺，把刚才被两人弄乱的被子叠好，尽量恢复成原样。他甚至还特意把枕头摆得整整齐齐，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亲密从未发生过。

　　“好了吗？”沈漠川压低声音问，眼神紧张地盯着门口。

　　“差不多了。”江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我们出去吧，总待在房间里反而更可疑。”

　　沈漠川点点头，跟在江野身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江晚晴和沈清舟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似乎在看电视。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醒啦？”江晚晴笑着问，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嗯……”江野的声音有点不自然，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回来了。”

　　“是啊，刚回来没多久。”沈清舟温和地笑了笑，“买了个大西瓜，正想叫你们起来吃呢。”

　　“谢谢爸。”沈漠川的声音也有点发紧，他下意识地往江野身边靠了靠，寻求一丝安全感。

　　江晚晴的目光在两人紧挨着的身体上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却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我去切西瓜，你们俩先坐着歇会儿。”

　　“我去帮忙！”沈漠川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跟了上去，想要逃离这尴尬的氛围。

　　“哎，不用……”江晚晴还想说什么，沈漠川已经快步走进了厨房。

　　江野看着沈漠川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他在沙发上坐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放松一点，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厨房的方向，担心沈漠川会露馅。

　　沈清舟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他拿起桌上的报纸，假装看了起来，却在不经意间用余光打量着江野。这孩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这么紧张，脸都红透了。

　　厨房里，沈漠川正笨手笨脚地帮江晚晴洗水果刀。他的手还在微微发颤，差点把刀掉在地上。

　　“小心点。”江晚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怎么了这是？魂不守舍的。”

　　“没……没什么。”沈漠川的脸瞬间红了，慌忙低下头，不敢看江晚晴的眼睛，“可能……可能还没睡醒吧。”

　　“是吗？”江晚晴挑眉，语气带着点戏谑，“我怎么看你好像有点紧张啊？是不是偷偷在房间里做什么坏事了？”

　　沈漠川的心脏猛地一跳，手里的刀差点没拿稳。“没……没有啊！”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慌乱，“我们……我们就是在睡觉。”

　　“哦？是吗？”江晚晴拖长了语调，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那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你们房间里有说话声？”

　　“那……那是我们在做梦吧……”沈漠川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太蹩脚了。

　　江晚晴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你吓得，脸都白了。”

　　沈漠川这才松了口气，脸颊却更烫了。他低下头，继续默默地洗着刀，不敢再说话。

　　江晚晴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心里了然，却没再追问。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小秘密，只要他们好好的，开心幸福，就比什么都重要。

　　很快，冰镇的西瓜被端上了桌。江晚晴切了一大块递给沈漠川：“来，尝尝，甜不甜。”

　　“谢谢妈。”沈漠川接过西瓜，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坐在旁边的江野，眼神里带着点紧张和心虚。

　　江野也拿起一块西瓜，心不在焉地吃着。他能感觉到江晚晴和沈清舟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虽然没有恶意，却还是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对了，”江晚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你们俩的录取通知书应该快到了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

　　“嗯，应该快了。”沈漠川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学校说大概这几天就能寄到。”

　　“那就好。”江晚晴笑了笑，“等通知书到了，我们就去草原，好好玩几天。”

　　“好！”江野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接上话的话题，连忙点头，“我早就想去草原了。”

　　沈漠川也跟着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容。一想到能和江野一起去草原，看星星，骑马，他心里的紧张就消散了不少。

　　客厅里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江晚晴和沈清舟聊着天，说着一些家常琐事。江野和沈漠川偶尔插一两句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彼此心里有多紧张。江野的腿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沈漠川的腿，沈漠川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也轻轻回碰了一下。

　　吃完西瓜，江晚晴和沈清舟去房间整理东西了，客厅里只剩下江野和沈漠川。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尴尬。

　　“吓死我了……”沈漠川压低声音，手还在微微发颤。

　　“我也是……”江野的声音也有点发紧，“刚才妈看我的眼神，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应该……不会吧……”沈漠川有点不确定地说，心里却有点发慌。

　　看来……以后还是要锁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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