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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终错走人生路
他一路上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根本没打算理会古亦然。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还为了阻止我特意领了那么多人？”
“我早就来美国了，这些人不定期会来公司循例，这段时间我特地请求他们让我跟着。果然我害怕的事还是会发生。古亦然，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懂事又理性的人，今天我真的很失望。”如今的段千一再也没了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样。
“你这是在责怪我吗？如果你们能尽到责任，我还用得着特意跑来这异国他乡吗？”她的眼睛在漆黑的夜晚中显得更加忧伤，这个人的出现总能引起她悲伤的回忆。
“责任？古亦然，就算我现在到了美国也没有任何管辖的权力，如果不是我父亲曾经是闻名世界德高望重的警官，我根本没办法找到你。但我希望你也能清楚自己的定位，在这里做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没有人帮你也没人护着你，你学的那一套理论在这里基本不起什么作用，你不处处小心就算了，还敢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你还说你命不好，我看你就是命太好了！是，我们没尽到责任，但是你古亦然，等到你学会去信任别人，学会做什么事情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时候，再来给我谈责任。”
段千一说完就离开了，这一次，他真的失望到极致。而自己现在也是手无寸铁的人，也只能将信仰作为目前的职业。
他真的担心，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再也不能首当其冲来保护她。
“亦然，他是谁啊？”月将胧看着面前神色凄凉的女孩，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谁又能与她感同身受呢。
“是我一个朋友，在国内当警察。”
“在国内当警察有什么用？他是来干嘛的？”
“不知道。”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总之，这件事情可能暂且要先放放了。”
她没有告诉月将胧，此刻令她最难过的不是计划被打乱，而是刚才段千一那番没有情感的话，深深刺痛着心脏。
是她错了么？
她抬起头，看着黎明泛起微弱的光芒，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消失。
段千一疾步前行，他深深明白刚刚的一切万一露馅会是什么后果。他吸了吸鼻子，也不顾被吹乱的头发，再次加快脚步。
可这世间的定律永远那么神奇，他刚走出不远，身后便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专意冲着他来的一样。
还没等他来得及回头，双臂和脊背就被冲上来的几只手臂牢牢抓住固定在身后，他想要直起身，可那些臂膀过于粗壮，实在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这架势他再熟悉不过，只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别人这样对待。
段千一惊得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微微转头，看到这人左胸口的金边盾形警徽，才明白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容乐观。
“对不起先生，您无证私闯大楼，对公司内部的保密信息和财物有泄露及损坏的嫌疑，并且包庇同党，请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一个高个子美国警官边展示证件边俯视着他，像是有了充足的证据。
还是躲不过去了么？
他低着头苦笑了两声，不知是该怪古亦然还是怪自己。
“警官，你们搞错了，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不信你们可以去公司里清查，我敢保证没有任何信息与财物出现问题。至于那两个人，是我父亲段狱找来的，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段千一极力解释着，他想摆脱可怕的禁锢，这样的姿势会给他留下深深的阴影。
高个子白人听到段狱两个字后犹豫了一下。
“这么说，段狱先生是令尊啊。”
“是。”
“你有什么证据么？”
“我……”
“他能有什么证据？犯人一个罢了！”
人群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打乱了段千一的思路。
他能感觉到固定自己双手的手臂微松了一点，便赶紧趁此机会站直身来。他努力看清慢慢走来的那人的脸。
他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分明长着一张中国人的面孔。头发梳的很亮，搭配着一身隆重的深蓝色西装，硬是穿出了一种流氓的感觉。
段千一不认得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口咬死自己。
“秦先生。”白人警察向男人点了点头。刚刚犹豫的神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千一，你肯定不认识我，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晓。”
秦晓？！段千一的脑袋瞬间爆发了。怪不得，怪不得这些警察会突然冲过来，怪不得他的出现会让所有人变得这样毕恭毕敬。
“秦晓！你是秦怀明的儿子？”段千一崩溃了，他明明就要来查清这对父子，现在却轻而易举被这个人抓了！
“聪明啊，虽不及我父亲在美国威震四射，但看来我的名声范围也没那么惨淡嘛。”他的脸上挂着笑意，虽然个头一米八起步，但站在一旁雄壮的白人身旁，还是显得很矮小。
“放开我！你没证据凭什么抓我？”段千一明显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臂再次用力起来。
“没证据？呵呵，段警官，啊不，段先生，要不要我们现在折回去叫醒保安，让他将这座楼的监控挨个检查一遍看有没有人在上面做什么手脚，要不要调出昨晚KIDNEY员工下班后的所有打卡记录，看看上面有没有显示刚刚离开的那两个人啊？”
“你……”段千一的脸已经变了色。
“我爸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就怕这夜深人静，有蟑螂来他公司捣乱。幸好我留个心眼，否则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贼人不就成了漏网之鱼了？”
“你说谁是贼人！”
要不是身后有人抓着他，他一定会朝着前面那人的眼睛打上一记重拳，就算打死，就算坐牢他也要打。
他一直理所应当的把自己当成一个警察，“贼人”这个称呼算是这辈子对他最为严重的羞辱。
“我说你！怎么？你还想打我？有本事你打呀哈哈哈！有本事别被我抓到呀！生气吗？生气也没有用，哈哈哈。”秦晓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根本没将段千一的怒气放在眼里。
“段千一，你跟我回去，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去找那两个小朋友的麻烦。当然是在他们没有主动招惹我的前提下。”他走进段千一，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段千一埋下了头，这是他这么些年来第一次露出这样无助的神态，从前不论如何在血泊中混打，从没像现在这样愧疚，不知所措。
因为他深深知道，一旦被拘留将会意味着什么。他不敢去想，回国后的生活还能怎么继续下去，还怎样面对自己的父亲。
余下的任务还没做完，事实的真相还没找到，多少案子还没了解，就这样匆匆告别吗。
呵，好不甘心啊。
他流下了一滴泪，情愿此刻随着他一同埋入泥土，再也见不到光明。
可没有人纵容他交代余生，没有人给他时间做充足的心理准备，这突然的一切像一阵狂风刮在心上，瞬间抹去了所有痕迹，刮得生疼。
他没有拒绝，随着秦晓使出的一个眼神。他能感觉到有人拖动着自己，面前的巡警车越来越近，却再也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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