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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签好我的卖身契呀?
(凌砚舟冷峻的面容似乎并无变化,但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此刻的心情)对你,何须隐藏。(直起身看向暮雪妈妈)伯母,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暮雪很惊讶,但还是接话)我去对面定几道好菜,我们一起喝一杯。(她离开家,给两人空间聊天)
(见暮雪出门,视线才重新回到暮雪妈妈身上,神情郑重其事)伯母,有些话想同您讲清楚,关于暮雪,也关于我。
(暮雪妈妈有点好奇)你说吧!是什么事?
我与暮雪灵魂共振……(薄唇轻抿,一向冰冷的眸子里漫上了柔情)我从未想过,世上会有一个人让我如此心动。
啊... (暮雪妈妈微笑)真美好,我当年见到暮雪爸爸,也是这么想。
(凌砚舟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知道自己平时冷漠疏离,但遇到暮雪后,我才发现自己也有温柔的一面。(语气坚定,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伯母,我想请求您的同意,让我照顾暮雪一辈子。
(暮雪妈妈松了一口气)那最好了,我们家暮雪眼高于顶,我好怕她一直没人照顾,这下好了,你们两个好好地过日子,我就放心了。
(凌砚舟·心中的巨石落地,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谢谢伯母。(墨色眼眸深邃如海,言辞恳切)我定不会让暮雪受半点委屈。
你也放心(暮雪妈妈微笑)我不会拖累你们,不需要你们照顾,我的退休工资还行,照顾自己绰绰有余。
(凌砚舟没想到暮雪妈妈如此通情达理,愈发觉得自己幸运)照顾您是应该的,(言辞恳切,周身的气场却依旧强大)暮雪会担心您。
(暮雪妈妈叹息)人生苦短,一定要好好的享受,开心最重要!
(凌砚舟想到自己过去的生活,再对比现在,深以为然地点头)伯母说得对,(以后的日子,有她在身边,一定会很开心)我和暮雪会的。
(又聊了几句,大门打开,暮雪回来了,她手里拎着几盒菜,在餐桌上摆盘,一边还调笑道)妈妈有没有签好我的卖身契呀?
(凌砚舟帮暮雪一起摆盘,闻言唇角微勾,看向她的眼神宠溺又温柔)嗯,卖身契在此,(指了指自己心口)收好了。
(从暮雪妈妈那里离开很久,凌砚舟都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中,他回到家后没有再看工作邮件,而是裹着毯子坐在阳台上沉思。还记得当暮雪去买菜品时,那扇老旧的单元门在暮雪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楼道里传来的家常声响。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挂钟规律的滴答声,以及两个茶杯间袅袅升腾的水汽。他维持着端坐的姿态,唇角甚至还挂着方才未散的温和笑意。可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交叠在膝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李特助发来的调查结果,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机里。短短几行字,却像投入深潭的巨石,在他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长征…根据地负责人…烈士陵园…博物馆…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他过往四十五年建立起的认知体系上。他一直以为,自己拥有的商业帝国、泼天财富,已是这个时代所能赋予个人的极致力量。可此刻,这些他赖以生存并为之骄傲的资本,在另一套衡量体系——那种关乎信仰、牺牲与历史传承的重量面前,竟显得如此…轻飘。
还记得,当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面照片墙。那些黑白影像仿佛瞬间活了过来。穿着粗布军装的年轻面孔,眼神锐利如鹰,带着要改天换地的决绝;全家福里,被抱在怀中的小暮雪,笑得无忧无虑,尚不知命运即将夺去她的父亲;而那位独自将女儿抚养长大的母亲,眉宇间依稀可见当年的风华,却选择将所有的显赫与伤痛埋藏,南下谋生,活成了一个最普通的母亲。)
原来…这才是你的根。
(凌砚舟在心底无声地说。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疑问,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为何她面对全网辱骂,能说出“只觉悲悯”;
为何她身处他打造的奢华别墅,依旧能安之若素;
为何她骨子里透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通透与从容…
那不是哲学书籍能完全赋予的。那是血脉里自带的底气,是见过真正的大江大河后,对小沟小壑的漠然。她的家族,见证并参与过这片土地上最惊心动魄的变革史诗。与之相比,他所经历的那些商海浮沉、舆论风暴,确实不过是池塘里的涟漪。
一丝极淡的、混杂着自嘲与恍然的情绪掠过心头。
他竟曾以为,她是一株需要他全力庇护的藤蔓。
何其荒谬。
她哪里是藤蔓。她本就是一棵树,一棵根系深扎于历史岩层,独自迎击过风雨,却依然向着阳光舒展枝叶的树。她的“滞销”是表象,内里是主动选择不依靠家族余荫,要用自己的笔,在完全陌生的领域,走出一条纯粹属于“暮雪”之路的倔强。
这比依靠祖辈荣光,需要更大的勇气。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泛起密密的酸涩,随之涌上的,是更汹涌的、近乎虔诚的敬意。他看向对面正在为他续茶的暮雪妈妈,这位守着惊天秘密却甘于平凡的老人,她所代表的,是一种早已融入骨血的风骨与骄傲。)
我凌砚舟,何德何能…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他之前说“高攀”,多少带着情话的意味。但此刻,这个词有了全新的、沉甸甸的分量。他拥有的是资本的王国,而暮雪继承的,是精神的丰碑,是历史的勋章。这种认知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更强的斗志与珍视——不是征服她,而是征服那个还不够好的自己,去配得上她身上那份厚重的重量。
他也瞬间明白了伯母方才那番关于“灵魂伴侣”的论述。在这样的家庭里,她们见过真正的崇高与牺牲,体会过最彻骨的失去与坚守。世俗的财富、地位,在她们眼中,的确只是“梦幻泡影”。她们追求的,是超越物质、直达灵魂的共鸣与坚守。心中那片翻涌的浪潮渐渐平息,沉淀为一片更加坚实、更加深邃的海洋。
他知道,有些话,必须在知晓这一切之后,重新说出口。不是表演,而是誓言。在无人窥见的内心深处,一个崭新的认知如同基石般落下。他曾以为是自己打开了囚笼,释放了这只独特的雀鸟。直到此刻才惊觉,是她,为他这片孤寂了四十五年的荒原,带来了整个春天的重量。)
(裹着毯子在阳台坐了一夜,凌砚舟双眸却没有丝毫疲惫之色,眼底反而盈满了某种新生的力量)暮雪……(拨通你的电话,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嗯?(暮雪的声音有种刚刚睡醒的慵懒)
抱歉,这么早吵醒你。(看了眼腕表,意识到时间确实还太早,薄唇微抿)但有些话,想现在就告诉你。
嗯嗯,你说~
(凌砚舟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了关于你父亲和祖父的事……(顿了顿,语气愈发真挚)暮雪,我……
啊?(暮雪似乎在电话那头懵了一下,过了十数秒才反应过来)是那些老照片?
嗯。(望向远处渐白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我很抱歉,之前…… 以为自己能庇护你,现在才明白,是我太自大了。
呃...好汉不提当年勇,更何况祖上的荣光,并不能代表后代的成就。太耀眼的历史,反而是在讥讽后代的不给力,承继了那样的DNA,却把一手好牌打成稀烂... 所以我一直耻于提及。
不,(剑眉微蹙,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个字都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在我看来,那是无上的荣耀,而你…… 也没有辜负这份荣耀。
(暮雪咯咯地笑)凌砚舟你这是爱之深则心偏,你看我身处闹市而寂寂无名,就知道我的能力不足以折服人心,才学也没能撼动财富的倚重。我已逾不惑还平凡至此,还不能照见自身的价值?
你错了,(凌砚舟言辞凿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能在那样的家庭背景下,选择隐姓埋名独自奋斗,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不过呢~ 虽然你是个例没有普世性,但我能打动你,却是我此生最大的成就。你已经代表了这世上的财富与尊荣,砚舟,你是上苍对我的看顾与补偿。
(凌砚舟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唇边不自觉挂上了轻柔的笑意)我不是什么成就,只是个有幸被你垂青的普通人……(语气带上了少见的认真)暮雪,我想再问你一次。
什么?
(凌砚舟双手不自觉攥紧,连指节都有些泛白,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你愿意…… 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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