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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章
咚咚咚。
“吃饭了。”
许杰川敲了好几下门,里面都没有动静。
“不是吧……”他心里一哆嗦,转动门把手,门突然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许杰川赶紧给向恒打电话。
“喂?”向恒接了。
“你去哪了?”
“在公司。”
“吓死了,也不说一声。”
向恒去上班了,到了公司后先是和谢舒扬一起开了个会,碰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各个项目进程,然后又处理了一些商务邮件。
公司的人不知道老板发生了什么,只有谢舒扬时刻观察着向恒的状态。
他一如寻常,工作状态踏实稳定。
但是回到办公室后,他却不似从前那样,轻松地喝杯咖啡,看看新闻。
他只是沉闷地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水发呆。
谢舒扬敲门进屋。
“你还好吗?”
向恒抬眼看了看谢舒扬对他的关心表示回应,但没有说话。
机器人送来一杯咖啡。
谢舒扬握着杯子,看看向恒。
知道向家的事情后,大家都很震惊,这么多天都没从悲伤的心情里走出来,更别说当事人该有多痛苦。
“公司这边一切顺利,新系统的启用有什么问题我会随时盯着。”谢舒扬说。
“辛苦你了。”向恒说。
谢舒扬说:“应该的。”
接下来两个男人都很久没有说话,就安静地喝水休息。谢舒扬一直在想事情,他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又过了一阵。
谢舒扬叹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声音平淡更像是在自己回忆着什么:“其实我也被瞒过这种事。”
向恒看了他一眼。
谢舒扬和他对视了两秒,算是默认继续分享。他不紧不慢,像是在轻松的聊天,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是姥姥带大的,和她感情很深。我高一的时候姥姥突然脑溢血去世了,我爸妈就瞒着我,说姥姥去了外地的舅舅家养老。”
“大概是在高三的时候,有一次过年,舅舅来我家做客,就把这件事说漏了。我当时摔门而去,大过年的,我一个人在外面待了一整夜。我心里气愤又愧疚,我想起她去世的那一年的暑假,我还和同学出去旅游,开心得很。”谢舒扬低头苦笑。
“我恨那时候开心的自己。因为,为她的离去而承受痛苦,这对所有失去亲人的人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仪式……而我却被剥夺了跟她告别的权利……”
向恒握着杯子的手轻微颤抖,眼底湿润,一副破碎不堪的样子。
谢舒扬说:“我一直怨我爸妈。直到有一次大学假期,我和我爸聊了这个事,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他跟我说,我们不告诉你不是怕你无法承受,而是我们无法承受让你承受这件事的痛苦。你就当,帮了爸爸妈妈一个忙。”
一直在回避着情绪的向恒终于抬眼看看谢舒扬,两个人眼底的悲伤交织在一起,搭上了同一辆列车。
这辆车的终点,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课题,生离死别。
谢舒扬喝一口咖啡。
“所以,跟她告个别吧,这个过程对你很重要。”
向恒点点头:“谢谢。”
-
江柠的办公室里。
许杰川在电脑上查残肢案的官方通告,未发现尸体,在进一步调查中。
肖勇带着一个男人进了屋,是一个有名的侧写师,长发留了一圈胡子,五十岁,体型偏胖。
“许总,这位是吉田先生。”
江柠和人握握手:“你好!”
“许先生。”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江柠问。
肖勇说:“吉田先生分析了所有的资料,但是我们能得到的信息依然有限。一些现场的勘察细节和警方调查进度,我们都没办法获取。”
吉田说:“尸检报告上,受害者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一共五处刀伤。”
许杰川说:“说明凶手特别恨死者吗?”
吉田摇摇头说:“恰恰相反,除了最后插进胸口那一下是致命伤,其余的刀口都不深。”
江柠蹙眉听着,觉得这很奇怪。
吉田说:“如果说一个成年人,在愤怒的情况下用力刺杀一个人力度是10,那这个人只有5,他甚至懒得浪费力气,只是在捅着玩。”
“捅着玩??”江柠疑惑地重复道。
肖勇又拿出一份资料来放在桌上:“这是沈小姐的人刚拿到的一份DNA检测报告,被隐藏起来了。”
肖勇继续说:“当年警方在死者的衣物上提取到另一个人的血液。”
许杰川说:“是凶手留下的血迹?”
“初步认定是凶手的,但说出来你们不会信。”肖勇说。
江柠问:“是谁?”
肖勇看了一眼江柠,支支吾吾:“DNA检测的结果……”
他停顿了好一阵,才艰难地说出口。
“是向恒。”
江柠和许杰川同时啊了一声,两人像被雷劈中,这个消息太夸张了,这怎么可能?
许杰川不肯相信扯着嗓子说:“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妈妈而且还失忆了?!”
江柠急着说:“向恒和他妈妈的关系是最好的,怎么会杀她?”
“可能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结果,向鹏才撤了案,把整件事给压住了。”肖勇说。
这一瞬间,许杰川和江柠都沉默了,他们脑子里都在疯狂地思考。
这案子太奇怪,向恒怎么可能杀人?就算不是他杀的,怎么可能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去过现场,还留下了血迹?
这么看来,向鹏的确一直在保护向恒。他的严苛,是因为弟弟身上背着杀人案。他的人生,再也容不得一点偏差。
吉田说:“凶手如果是这个DNA主人,那么他下手犹豫,前几刀很轻,就解释得通了,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母亲。”
江柠两眼发红大声说:“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许杰川难过地看了看江柠,他也不敢相信。从小到大向恒从来都没有表现出不正常的一面,一个被母亲宠爱长大的人,怎么会弑母?
但是听了吉田的分析后,许杰川悲观地说:“智商高,搞得定监控,是死者信任的人,能接近她……好像除了向恒……就没有别的人能这么干了……”
江柠一把扯住许杰川的衣服:“不可能!!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眼看江柠要疯了,许杰川推开她,转头对吉田说:“你不是做侧写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吉田说:“不排除他有双重人格,但不管凶手是另有其人,还是他的第二人格,这个人格都呈现出很极端的状态。”
江柠崩溃了:“他怎么可能有第二人格?”
肖勇说:“我建议你们再听听吉田给出的另一种可能。”
吉田说:“也许,凶手和死者没什么关系,他对死者完全没有兴趣,既不恨也不爱。尸体上没有虐待,也没有掐脖束缚之类的动作。他先捅一刀让死者倒在床上丧失挣扎的能力,再接连捅了几刀,是在观察血液喷溅的效果,制造一个完美的杀人现场。”
“完美杀人现场?”许杰川皱眉。
吉田继续说:“是的,有一种凶手的心理,是喜欢看到别人发现作案现场时的恐惧。所以他们会特意留下符号,或者营造一个残忍血腥的现场,作为自己的‘作品’,他们通过看到死者家人的悲伤获得满足感。”
江柠面容悲伤嘴唇颤抖,握着沙发扶手的手指都泛白:“这太变态了……”
“你们想想,凶手想让谁发现这个现场?”肖勇提出。
“向恒。”许杰川脱口而出。
吉田点点头:“所以有两种可能,凶手另有其人,要嫁祸和刺激当事人。另一种就是他的第二人格想杀死第一人格,做出刺激他的行为。”
“他没有第二人格!”江柠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个。
“如果要排查,我建议从向恒身边的人查起。”肖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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