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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包之战
巫随沉默,好似在深思,心中却是好笑:小团子对机器如此盲信,原来是受了他的影响。小孩子抱有如此幼稚的想法算天真,凌泉却想以天真成事——绝不是小事,简直愚蠢。
祂要真是能被总系统局限住,巫随与强大灵异就不会对祂有感应;换句话说,就算祂被总系统限制,也能威胁到天道。多少生物沦为了祂抢夺世界控制权的踏脚石,当中甚至有一部分是心甘情愿?祂哪里是一个人类可以掌控的?
凌泉与全凛双生,智谋理应相当——双生子本就是同一灵魂得了机缘分成两份后,各自修炼完整再相伴入世,修炼环境相当则入同卵胚胎;修炼环境有别多入异卵胚胎。
承认了全凛再否认凌泉其实不对,但在巫随看来,凌泉比凌之辞还天真,且蠢笨,因为凌之辞不会自愿成为祂的刀,还洋洋自得。
“我跟你有什么好合作的?”巫随说。
凌泉:“你不觉得所谓天道太虚伪吗?你没想过颠覆天道统筹下的世界吗?”
巫随毫无负担地点点头:“天道确实不怎么样。”
惊雷乍响,轰鸣欲震,惊得已回房的凌之辞嗷嗷叫着冲出来打探情况。
好不容易将凌之辞哄回房间,巫随继续跟凌泉聊:“天道就是偏颇,还要求我按他的标准行正义事,否则便是我有偏颇不尽责。”
凌泉见巫随如此态度,笑说:“万物有别,差异存在,不公就不会消失。如果要创造一个真正完美的世界,只有无情的机器可以做到。”
巫随:“机器无情,祂可不是。”
凌泉:“离了机器,祂便没有了威能,只能由我操控。我确信这点。”
巫随:“就算祂无法有情,你呢?”
凌泉无话接上,静默许久,说:“在我心中,万物平等,我会公平公正地将所有生物饲养,包括人。”
巫随:“万物有别,没有标准能适用于所有生物。”
“适应不了就去死。”凌泉不刻意伪装全凛的淡然时,反而言笑晏晏,温柔可亲,“反正我有的是办法弄到可以适应标准的身体,给世间所有灵魂容身之所。”
“然后为你掌控、由你决定价值,你的一句话便可令其生、令其死、令其生不如死?”
“对。”
“我与你无话可说了。”巫随起身准备离开。
凌泉倒也不拦,背身欲走,巫随反而开口:“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要费如此心机拖住我?”
“包!我的包!有东西偷我包!”凌之辞嗷嗷叫起来,声音从楼上传下,尾音拉得长,显得凄惨可怜极了,“老巫公!”
巫随当即要上楼去帮凌之辞,却听凌泉下令:“拖住他。”
忒历亥是机器之都,全宅自然免不了机械化,连温软都是金属带来的,一时间,众多金属化液凝形,成机器人状。
机器人共三个。一背生翼如蝶;一多软足如水母;还有一个守在凌泉身边,它最为鲜明,机器身子九曲十八弯,如蛇,看面容,是“竹节虫”那一吸了蛇妖能量的魔。
难道……巫随有不好的预感,回想起凌之辞曾问过的一个问题——
“如果借助科技的力量呢?比如,让灵异生物附身机器,通过机器使用灵异的能力,这样人类也算是掌握了灵异的力量。”
果然!这些机器人运用的是那些灵异生物的力量!
一梦蝶机器无形中开了文骨幻境,巫随心智坚定发现异常,迅速突破幻境,而现实中已经过了数秒,足够水母机器触手刺至。
千钧一发之际,带透明气流的触手却只能不甘颤颤,气流退散,触手疲软,寸步无法再逼近巫随。
机器毕竟是借用宠昙水母的力量,巫随的水母对全盛的宠昙水母都有着天然的压制,宠昙水母的灵异能力换了机器躯体承载,也无法摆脱祖圣压制。它伤不了巫随,无论是物理攻击还是灵异能力。
凌泉满不在意地轻叹一声:“倒是忘了这个,你去。”
蛇魔机器听令,接替水母机器的位置,与一梦蝶机器合作对付巫随;而水母机器转去护着凌泉远离打斗现场。
楼下,巫随被两只机器灵异缠住;楼上,凌之辞的处境不容乐观。
凌之辞一手握匕一手扯邮差包带子;邮差包另一端,一只有猴样的机器——陆经,枯瘦的爪子紧揪着一角。
两相作用下,包上传来隐隐的“刺啦”。
陆经机器是来偷包的。
凌之辞近来对邮差包的防护大不如前,搁在床头不甚在意,等待巫随时突发奇想,打算整理一下包内物品,一侧头,正见金属壳陆经蹑手蹑脚地偷邮差包。他当即翻身猛拉住邮差包带,呼叫巫随。
巫随不知为何没立马赶到,凌之辞心道不好,费力从中掏出猫眼匕,与陆经机器对峙着。
“你不是爆体了吗?谁给你造的机器躯体?谁派你来的?”凌之辞质问。
陆经不答,机器躯□□化,如浪涌覆盖住整个邮差包。
凌之辞不知金属液中有何成分,不敢触碰,撒手前紧急探手入其中,试图从中再捞出点有用的东西。
关键时刻,凌之辞拿出的是一指节长的铁质南瓜,瓜下还连接了一细长棍子。凌之辞如今牌不能随意甩,匕首不好远距离使,心心念念的是苏苏的符纸,结果拿出个小玩具,一时无语,下意识又叫:“老巫公,我包要被抢走了!”
陆经机器目标只是邮差包,到手后攀爬至高处,如壁虎一样附在墙上,机器长尾在空中画阵,想来是要通过阵法穿梭。
不管陆经机器和他背后的人为的是什么,凌之辞绝不会将自己的邮差包拱手让人,就近捡床上毛绒玩偶击打高处的陆经机器。
他甩牌的经验在,准头不错,多丢几下就找到手感,一丢一个准,将陆经机器的尾巴打偏折,阵法亮了又熄,迟迟不成。
此时的陆经若是人,若是灵异生物,凌之辞还不敢动他,肯定立马去寻巫随为自己主持公道;可他是机器。
机器智商取决于制造者。凌之辞自信认为:除了凌泉和自己,其他人造的机器远不如人懂变通。大部分机器行事胜在专注忠诚,但“脑子”连灵异生物都不如,死板呆笨,没收到下一步指令前,大概率死嗑“画阵离开”一步骤,这就是凌之辞敢对他动手的底气。
陆经被数次打断施法,仍在自顾自画阵,凌之辞得意想:果然如此,还好我聪明敏锐,一下子就想通了。
他没得意太久,陆经周身金属液翻涌,将邮差包吞噬入体重归坚硬,飞身直奔凌之辞,机器猴利爪寒光刺目。
凌之辞瞳孔骤缩,知道应侧身避开攻击,但身体控制力不够,在原地多定了小半秒,已经来不及了!
利爪逼至,爪尖金点勾出残影,凌之辞心一横,心想:反正有“愈”,死不了。
可能越是绝境潜能越是易激发,凌之辞的身体以此前从未有过的迅猛势纵跃后撤,扭腰跳起,借墙发力,蹬腿旋身,转两大圈蓄势,一脚踩扁陆经机器后脚尖触地,半蹲卸力,稳稳落下。
凌之辞惊喜跳起来:“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邮差包从陆经机器身子里露出,凌之辞本来是没留意到的,但莫名扬手,精准将包拽回,利索地往身上一套。
凌之辞常年靠包中匕首、卡牌活命,一度把包看得比吃的重,即使夺回包的行动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他也不觉得有问题,只当是自己护包护成本能了,更是沾沾自喜: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成高手了!
陆经的机器身子确实是被凌之辞踩扁了,他身下地板已经塌陷下落,勉强没掉下楼,可转眼再看,机器竟已恢复如常。
一番交战,此时凌之辞更靠卧室门,邮差包也抢回来了,是以面对陆经机器,他首选是逃离,下楼去找巫随抱大腿。
他拔腿就跑,陆经机器奋起直追,机器猴尾如蛇弯折猛刺而来。凌之辞不复方才英勇,左歪躲避时身形不稳,踉跄数步直到靠墙,四肢驱动下才重获身体掌控。
楼梯近在眼前,凌之辞已然看到了大厅中与其他机器缠斗的巫随,连滚带爬往下去:“老巫公!老巫公!”
“阿辞。”
凌之辞下意识觉得是凌泉,反应过来觉得应是全凛,心惊不已:我全哥怎么在现场?他有没有受伤?要是他也被针对,那爸爸妈妈呢?他们还抱着我小侄女?!
急于确认“全凛”安全的凌之辞顿步,攀着冰凉光滑的扶手往声源探头望。
“全凛”貌似无事,仰头正对凌之辞视线,微微一笑。
日光照进,流动挤过扶手栏杆投下的根根阴影,半明半昧中,“全凛”笑得明明温柔,却仿佛意味深长。凌之辞心脏咯噔,抽搐般甩动了一下,呢喃道:“是……凌哥?”
全凛不会如此笑,下面的是凌泉,凌之辞认出来了。
不待他想清心脏异常跳动是何种警示,蚁噬的微麻刺感从他脖颈上传来。
陆经机器与凌之辞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按理攻击不到凌之辞。他用的是飞针。
飞针中金色药液急逝,被挤压进凌之辞体内,空余细长的针筒颤颤。
凌之辞下意识抬手要拔针,手才举到胸前便绵软无力,整个人颓丧倒下。
在凌泉的视野中,已经没有了凌之辞的踪影,他还僵持着一个笑仰头看。
陆经机器来到凌之辞身边,轻手轻脚将邮差包从凌之辞身上取下。
事成,凌泉吩咐:“走吧。”
陆经机器依言便走,手上阻力却传来。
凌泉当即收到陆经机器通知,大惊上望。金色药液是他专为凌之辞研制,他确信凌之辞在药液下无法清醒行动。
巫随还被一梦蝶机器与蛇魔机器拖着,那是什么在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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