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隙缚灵契

　　守界局医疗室的灯光调得很暗，淡白色的光晕落在墨烬缠着绷带的侧腰上，将渗出的血迹染成浅褐色。凌彻刚把退烧药片递到他嘴边，手腕就被人突然攥住，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牵制。

　　他抬头，撞进墨烬半眯的眼眸——那里没了白天的阴郁，反而蒙着一层退烧药带来的水汽，淡紫色的瞳孔在暖光里显得格外深邃，像藏着翻涌的浪潮。“凌队喂药的样子，比樱花味冰淇淋还甜。”墨烬的声音带着刚退烧的沙哑，尾音却故意往上挑，指尖轻轻摩挲着凌彻手腕内侧的皮肤，“就是不知道，这份‘甜’，是不是只有我能尝。”

　　凌彻想抽回手，却被他拽得更紧，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前倾了些，后背几乎要贴上医疗床的栏杆。“别闹，好好吃药。”他的声音有些发紧，耳尖不受控地发烫——墨烬的掌心很热，温度透过薄薄的制服衣袖渗进来，烫得他心跳都乱了节奏。

　　墨烬却没松手，反而微微抬起身，另一只手撑在床沿，瞬间将凌彻圈在了臂弯里。医疗床本就不宽，两人的距离骤然缩近，凌彻能清晰闻到墨烬身上淡淡的药味，混着他独有的影力气息，萦绕在鼻尖。“我没闹。”墨烬的眼神沉了下来，褪去了平时的戏谑，只剩下执拗的认真，“凌队，钟楼那次，你喊我名字的时候，声音在抖。”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凌彻泛红的耳尖，感受着那片皮肤瞬间升温的触感，“你是不是，很怕我出事？”

　　凌彻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偏过头想躲开这过于直白的目光，却被墨烬伸手按住后脑勺，强行转了回来。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墨烬的呼吸落在他的唇上，带着温热的痒意。“看着我，凌彻。”墨烬的声音低了很多，像羽毛轻轻搔在心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凌彻的身体瞬间僵住，指尖微微蜷缩。他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承认的话太烫，否认的话又太假。他只能抿紧唇，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墨烬眼底的期待。

　　就在这时，墨烬突然用力，将他整个人轻轻压在了身下。他的动作很小心，手臂撑在凌彻身侧，避开了自己的伤口，也没压到凌彻，可眼神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像要把人牢牢锁在视线里。“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墨烬的唇离他只有几厘米，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唇瓣，“凌队，我其实很早就……”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凌彻突然抬手捂住了嘴。凌彻的脸涨得通红，眼神慌乱，却还是强撑着严肃：“你……你先起来，伤口会裂开的。”

　　墨烬却没动，反而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凌彻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凌彻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他刚想推开墨烬，就听到医疗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凌队，墨先生，我给你们送点吃的过来。”是小林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

　　凌彻的脸更红了，他用力推了推墨烬的肩膀，压低声音：“快起来！”

　　墨烬却故意赖着不动，在他耳边轻笑：“怕什么？让小林看到也没关系，反正……”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缓缓起身，只是起身时故意用胳膊肘轻轻蹭了蹭凌彻的腰，看着他瞬间绷紧的身体，眼底满是得逞的笑意。

　　凌彻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飞快整理了一下皱掉的衣角，才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小林手里端着两个保温桶，看到凌彻通红的脸，有些疑惑地问：“凌队，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医疗室太闷了？要不要开窗透透气？”

　　“不用，我没事。”凌彻避开他的目光，接过保温桶，“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盯着就行。”

　　小林点点头，又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墨烬，见他靠在床头没什么异样，才放心地离开：“那凌队有事随时叫我！”

　　凌彻关上门，转身就看到墨烬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凌队刚才那么紧张，是怕小林看出什么？”墨烬挑眉，语气里满是调侃，“还是说，你其实也怕我们的关系被戳破？”

　　凌彻没理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熬得软糯的小米粥，还有两碟清淡的小菜。他盛了一碗粥，递到墨烬面前：“快吃，吃完好好休息，伤口才能好得快。”

　　墨烬接过粥，却没动勺子，只是盯着凌彻的眼睛，不肯放过这个话题：“凌队，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凌彻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垂着眼，避开墨烬的视线，伸手拿起另一个碗，给自己盛了粥：“先吃饭，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刻意的回避。

　　墨烬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却没再追问。他拿起勺子，慢慢喝着粥，只是目光始终落在凌彻身上，像要把人看进眼里。医疗室里很安静，只有勺子碰着碗的轻响，空气里却萦绕着一丝没说破的暧昧，像粥上的热气，暖得人心里发慌。

　　凌彻喝着粥，却没什么胃口，总觉得墨烬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烫得他后背发麻。他知道墨烬在等答案，可他还没准备好——这份喜欢太突然，也太沉重，他怕自己给不了墨烬想要的回应，更怕这份感情会成为两人未来的拖累。

　　就在这时，墨烬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没关系，我可以等。”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等凌队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凌彻抬头，撞进墨烬眼底的温柔，心里突然一暖。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拿起勺子，又给墨烬碗里添了些菜。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吃着饭，灯光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暖黄色的光晕。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守界局的监控室里，一个黑影正盯着医疗室的监控画面，眼底满是冷意。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大人，凌彻和那个缚影灵走得很近……接下来，可以按计划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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