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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公子,没有发现其他人,只在屋内发现一具尸体。”
“是、是那具浮肿女尸吗?”戎小玉的声音有些结巴。
她倒是不害怕寻常的尸体,只是此刻月黑风高,周围的又没有点灯,只觉得阴风阵阵的。
这和那些鬼片里演的有什么区别?
初夏摇头:“不是,是一个男子。”
“男子?”舒子墨暗道不妙,提起裙摆快步跑进东厢房。
东厢房内,周围的家具摆设已经乱作一团,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睁着眼睛,瞳孔涣散,明显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那尸体的胸口有一处极为明显的伤口,很有可能就是致命伤。
从尸体身下流淌出的血液来看,即便心口的不是致命伤,也因流血过多而亡。
毫无起伏的胸口已经预示着他的生命体征。
舒子墨上前,伸出双指要试探他的脉搏。
站在房门外的香翠看着自家小姐这一举动,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舒子墨的手真真正正地试探过去,才发现,有一条鲜活的生命真真正正地离开了。
“他是谁?”
舒子墨收回自己的手,接过香翠递来的布条擦拭:“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平允。”
“平允?”琴有弦的头微微一撇,问询道,“你有何证据?”
舒子墨摇摇头:“我没有任何的证据,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不要妄下定论,这是舒子墨一直以来遵循的信条,但是现在情况不同。
舒子墨的视线看向身边的琴有弦。那位蒙着眼睛的少女安静地站在一边,却给了她极大的帮助。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舒子墨都想要尽可能地帮助她。
“不管他是谁。”戎小玉问:“他怎么死在这里了?”
“不知道。”舒子墨摇头,用布条一遍遍地擦干净自己的手,“看看周围还有什么线索吧。香翠,你去报官。”
香翠应了一声,匆忙出门去报官了。
琴有弦蹲在舒子墨身边,用那双蒙着布条的眼睛“观察”这具尸体。
舒子墨悄声问她:“可以用那个吗?”
她在问琴有弦能不能用卜卦能力。
琴有弦摇头:“一个月只能用一次。”
舒子墨一愣,没有想到琴有弦居然就这样用掉了,但她没有再提这件事。
初夏点燃一旁的油灯,递给舒子墨。
在火光的照耀下,舒子墨这才看清楚这具尸体。
尸体身上是最普通的款式,这布料并不贵,是刑查院的笔勘官能负担得起的价格。
尸体腰身上还有一块令牌,上面雕刻的正是刑查院的标识。
“看来他很有可能就是平允了。”琴有弦说道。
舒子墨:“我们没见过平允,等刑查院的人来了他们能够确定,我们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不是说平允已经成婚了吗?她的妻子在哪里?”
琴有弦微微侧头,站在她右后方的初夏夺门而出,开始寻找其他人的踪迹。
舒子墨、琴有弦和戎小玉则留在案发现场一起寻找线索。
舒子墨不敢乱动尸体,而是用眼睛观察尸体身上的伤口:“这个伤口好奇怪啊?”
戎小玉看不明白,但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怎么奇怪?”
“这伤口笔直,粗略来看,像是刀剑所为。”舒子墨说出自己的观察,“但是这伤口外边却像是结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点像……烧焦了?”
“烧焦了?”戎小玉疑惑地问,“难道是凶手的武器被火烧过?”
“不不不,如果是被火烧过的武器,做不到这个伤口。他的伤口很特别。”
尸体身上的伤口是贯穿伤,伤口的边缘呈锐利、干脆的黑色,好像是把周围的皮肉给碳化了。越往深处,伤口的颜色由暗红转为幽蓝色,最深处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
“造成这个伤口的武器,很特别。最外层的伤口皮肤像是被碳化了,但里面的伤口却像是被冰冻过一样,这是什么武器?”
“冰冻过一样?”听着舒子墨的描述,一旁的琴有弦的脸色一变。
“对,诉音有什么想法吗?”
“断雪剑。”
舒子墨疑惑:“断雪剑?”
“断雪剑?!”戎小玉倒吸一口凉气,憋在嘴里不上不下的。
“‘断雪剑’是谁?”舒子墨问。
她上辈子从未离开过京城,对于她们说的那些知晓的并不多,也不知晓这三个字为何让戎小玉如此震惊惧怕的原因。
“连断雪剑你都不知道?”戎小玉看舒子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跟不上时代的人,可一想到人家是闺阁小姐,她便耐着性子,为舒子墨讲起了有关断雪剑的江湖传说……
“断雪剑,江湖无痕客。传闻二十年前的雪夜,他只身闯入狼嚎山的火云寨。当时大雪封山,寨中数百名豪匪正饮酒作乐……
“突然!风雪中忽然传来一声剑鸣。等人们反应过来,大门已被斩断,漫天风雪灌入寨中。
“第二天,整座狼嚎山都被鲜血染红了,每一具尸体都是一刀毙命,伤口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
戎小玉说得绘声绘色,说到精彩处,还跟着比划了两下动作。
“后来呢?”
“后来?后来江湖上再也没有过断雪剑的消息。”
“真的是断雪剑所为吗?”
戎小玉耸耸肩:“谁知道,我们初入江湖的时候就听说过断雪剑的故事,但是很少有人见过。”
“那有没有可能‘断雪剑’压根就不存在?”
“但是那些尸体是真的,尸体上的伤口也是真的。”戎小玉努着嘴,显然并不认为这个故事是假的。
舒子墨笑着,没有再继续追问,继续低下头查看尸体。
借着油灯的光源,舒子墨没有再尸体身上找到其他的伤口:“看来心口这处是致命伤没错了,但具体是不是平允,还要等刑查院的人过来。具体的,还是要等仔细验尸之后才能确定。”
“公子,舒小姐。”初夏站在门口,说,“没有发现这屋子里有人。”
“没有人?平允不是成婚了吗?他的媳妇儿呢?”戎小玉惊讶。
如果平允的爱人不在这里,那会在哪里呢?
“不清楚,但是各处都检查过了,确实没有人。”
“难道是出门去了?可是这大晚上的,她会去哪儿呢?”戎小玉的手抵住下巴,呈思考状,“难道是逃命去了?”
“没有发现逃跑的踪迹,想来这件屋子里只有尸体一个人。”
“还没回来?”戎小玉问着,话音未落,她的耳朵一动,对房门口高喊:“谁在那里?!”
戎小玉一边喊着,一边运功冲向门外。
黑暗中,一道黑影从院内的石桌借力,跃至房顶。
戎小玉虽然慢了一步,但以她的轻功,追上这人不成问题:“哪里走!”
琴有弦很着急:“初夏,去帮她,抓住那人。”
初夏头一回没有听琴有弦的吩咐:“公子,这里很危险。”
她的职责是负责保护琴有弦,在琴有弦安全的情况下,完成琴有弦的吩咐,可一旦事关琴有弦的安危,那么就以琴有弦的安危为主。
“去帮她!”琴有弦太高了音量,这是一天下来琴有弦第一次的情绪外露,就连舒子墨都被她吓了一跳。
“公子……”
“刑查院的人就要来了,我不会有事,抓住那人。”
初夏只有短短一息的时间思考,便抬脚跟上了戎小玉。
戎小玉不愧是神偷戎戈的徒弟,轻功卓绝,追上黑衣人并不会让她废多少功夫。
站在尸体身边的琴有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诉音。”身后,舒子墨轻喊她的名字,“你快过来看。”
琴有弦走至尸体旁边,发现舒子墨指着尸体胸口处的那道伤口:“你觉得是什么样的武器才会制造出这样的伤口?这伤口像是刀剑所为,但是这皮开肉绽的烧焦程度,却像是火。”
“我……我不知道。”
“我好像在哪见过,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舒子墨喃喃,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索性不去管它,而是专注眼前的尸体,“诉音,我可以碰尸体吗?”
她现在并没有验尸的权利,所以在刑查院到来之前,她只敢在身边观察尸体。
“可以。”
得到琴有弦的首肯,舒子墨才伸手去触碰尸体。
尸体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伤痕,全身上下只有那一道伤痕。如果这一击真的是致命伤的话,那么杀他的人一定武功高强且心狠手辣,一刀毙命。
舒子墨轻轻扒拉开尸体胸前的衣物,没有在胸口发现任何不对。
尸体全身上下很干净,一道疤、一点痕迹都没有。
“奇怪了,这伤口太奇怪了。”
因为手头没有趁手的工具,所以舒子墨也无法确切地为尸体验尸,只能一遍叫嚷着奇怪,但却得不到答案。
舒子墨翻开尸体的领口,在刑查院的人到来之前得出了答案:“他不是平允。”
“怎么说?”
“他的里衣。”舒子墨翻出尸体身上穿着的里衣,将上面的暗纹趁现在琴有弦“眼前”,“这件里衣是蚕丝制成的。”
“何意?”
“你不知道蚕丝有多贵吗?”
琴有弦:……
“是我思虑不周,你来自东海。”舒子墨继续解释着,“这蚕丝在云启不是一个小小的笔勘官能负担得起的。”
平允若是用尽积攒的继续,未必买不起,但是一件由蚕丝制成的里衣,对于平允一个笔勘官来说实在有些奢侈了。
这也是舒子墨认定他不是平允的原因。
“他如若不是平允,那么他会是谁?”
“又为何会出现在平允家里?平允去了哪里?平允的夫人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有,”舒子墨补充道,“他是被谁杀死的?一刀毙命的手段,平允一个笔勘官如何能够做到?要么凶手另有其人,要么……”
琴有弦给出了答案:“要么,平允不简单。”
舒子墨环顾四周,说出了自己的推论:“我更倾向于后者。”
“何出此言?”
“周围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凶手在杀了死者之后就迅速离开了,但是无法解释凶手身上平允的衣服。凶手特地翻出平允的衣服给死者穿上,且不论凶手的目的,就说他是如何找到平允的衣服的?”
“说不定是平允的夫人找出来给他的?”
如果平允外出,死者、凶手和平允的夫人三人在场。若是平允的夫人和凶手统一战线的情况下,凶手想要平允的衣服为死者换上,身为平允的夫人,找出相对应的衣服也不奇怪。
“但是……”舒子墨的手指了指头顶,“你忘了?刚刚凶手刚走。”
从身影上来看,是个男子没错。
相比起琴有弦给出的情形,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凶手给尸体换上平允的衣服,结合尸体身上属于平允的刑查院令牌,想来凶手是想摧毁死者原本的面貌,好让后来者以为死的是平允,但是因为舒子墨等人的到来,使得凶手的计划戛然而止。
舒子墨又问:“你还记得凶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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