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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暗流 码头险情
晨光中的码头已是人声鼎沸。漕船靠岸,工人们忙着卸货,监工在岸上来回巡视。苏临洲压低斗笠,跟着谢砚之混入人群。
"跟紧我。"谢砚之低声道,自然地护在他身侧。
两人装作找活计的工人,在码头上慢慢走动。苏临洲注意到,有几艘漕船格外引人注目——船身吃水很浅,完全不像是满载粮食的样子。
"看那几艘船。"他轻声对谢砚之说。
谢砚之微微颔首:"去那边看看。"
他们靠近那几艘可疑的漕船,正巧听见监工在训斥工人:"动作快点!周大人待会要来查验!"
苏临洲与谢砚之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时,一个工头模样的人朝他们走来:"你们两个,新来的?"
"是。"谢砚之上前一步,用带着临安口音的官话回道,"来找活计。"
工头打量了他们几眼:"正好缺人手,去帮着卸那几艘船。"他指了指那几艘吃水浅的漕船。
这正合他们心意。谢砚之立即应下,带着苏临洲走向指定的船只。
登上漕船,苏临洲才发现其中的蹊跷。船舱里堆着的麻袋看似装满粮食,实则轻飘飘的,分明是空的。工人们搬运时都心照不宣地轻拿轻放,生怕露出破绽。
"小心些。"谢砚之在他耳边低语,顺手接过他手中的麻袋。
两人配合着搬运"粮袋",暗中观察着船上的情况。苏临洲注意到,有个账房模样的人正在记录着什么,每搬下一批麻袋,就在账本上记下一笔。
"这是在虚报漕粮数量。"苏临洲压低声音。
谢砚之微微点头,示意他看向码头另一边。只见周明德带着几个随从正朝这边走来。
"低头。"谢砚之轻声道,顺手将苏临洲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周明德登上漕船,与账房低声交谈了几句。苏临洲借着搬运麻袋的机会,悄悄靠近了些,隐约听到"京城""打点"等字眼。
就在这时,一个工人不小心摔了一跤,麻袋破裂,露出里面填充的稻草。
周明德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谢砚之拉住苏临洲的手,低声道:"该走了。"
然而他们刚转身,就听见周明德厉声喝道:"拦住那两个生面孔!"
几个打手立即围了上来。谢砚之将苏临洲护在身后,眼神凌厉:"找机会先走。"
"一起走。"苏临洲握紧了拳头。
打手们一拥而上。谢砚之身手矫健,几下就放倒了最先冲上来的两人。但对方人数众多,渐渐形成了包围。
"住手!"
一声清喝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知言带着一队官兵快步走来。
"周大人,这是做什么?"沈知言扫视现场,目光在苏临洲身上停留了一瞬。
周明德脸色变了变,强笑道:"沈修撰怎么来了?不过是抓两个闹事的工人。"
"哦?"沈知言看向那些打手,"动用私刑,恐怕不妥吧?"
趁着周明德与沈知言周旋的间隙,谢砚之拉着苏临洲悄悄退出了包围圈。
"沈修撰来得真是时候。"回到客栈后,苏临洲仍心有余悸。
谢砚之检查着门窗:"太巧了。"
"殿下怀疑他?"
"不好说。"谢砚之转身看他,"但今日之事证明,周明德背后确实有蹊跷。"
苏临洲沉思片刻:"那些空粮袋...看来漕运上的贪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不止如此。"谢砚之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这是在打斗时从其中一个打手身上掉落的。"
苏临洲接过木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特殊的徽记:"这是..."
"京城某个权贵府上的标记。"谢砚之神色凝重,"看来这件事,牵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夜幕降临,两人在房中商议下一步行动。
"明日我去拜访几位故交。"谢砚之道,"你在客栈等我消息。"
苏临洲皱眉:"殿下要独自行动?"
"放心,我有分寸。"谢砚之看着他,"你今日受了惊吓,好好休息。"
苏临洲还想说什么,但见谢砚之神色坚决,只好作罢。
是夜,苏临洲躺在床上,回想今日在码头的种种。那些空粮袋、周明德的惊慌、沈知言的及时出现...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天。苏临洲辗转难眠,索性起身点灯,准备将今日所见记录下来。
就在这时,他听见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谁?"他警惕地按住腰间短剑。
窗纸被轻轻捅破,一支竹管伸了进来。苏临洲立即屏住呼吸,同时悄悄挪到门边。
迷烟在房中弥漫开来。片刻后,窗户被轻轻推开,两个黑影跃入房中。
苏临洲趁其不备,猛地打开房门。然而门外竟也守着两人,将他堵在门口。
"跟我们走一趟吧,苏大人。"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
就在这时,隔壁房门突然打开。谢砚之手持长剑,眼神冷冽:"谁允许你们动我的人?"
剑光在走廊中闪过,谢砚之出手快如闪电。不过几个回合,四名黑衣人已倒地不起。
"没事吧?"谢砚之扶住苏临洲的手臂,仔细打量着他。
苏临洲摇头:"殿下怎么醒了?"
"听见动静。"谢砚之简短答道,目光扫过地上的黑衣人,"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两人将黑衣人捆好,连夜审问。然而这些人都很嘴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必费心了。"谢砚之道,"既然他们能找到这里,说明我们暴露了。"
天快亮时,谢砚之做了决定:"我们得换个地方住。"
他们收拾行装,悄悄离开了客栈。在谢砚之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宅院。
"这是..."苏临洲打量着这处雅致的院落。
"一位故交的别院。"谢砚之道,"暂时应该安全。"
安顿下来后,两人开始分析目前的形势。
"周明德显然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苏临洲道,"接下来恐怕会更难查。"
谢砚之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不如换个方向。"
"殿下的意思是?"
"直接夜探周府。"
是夜,月黑风高。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周府。谢砚之对周府的布局似乎很熟悉,带着苏临洲避开巡逻的护院,直奔书房。
书房内陈设奢华,与周明德平日里装出的清廉形象大相径庭。苏临洲仔细搜查着书案,忽然发现一个暗格。
"殿下,这里。"
暗格中藏着一本账册和几封密信。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人快速翻阅着。
"这些是..."苏临洲倒吸一口凉气。账册上记录着巨额银钱往来,而密信则揭示了更惊人的内幕——周明德不仅在漕运上做手脚,还涉嫌私贩官粮。
"看这封信。"谢砚之指着一封密信,"提到要在新漕运路线沿线囤积土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谢砚之立即吹熄烛火,拉着苏临洲躲到屏风后。
周明德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借着月光,苏临洲认出那人竟是日间在码头见过的账房。
"...京城那边催得紧。"账房低声道,"这批货必须尽快出手。"
周明德烦躁地踱步:"现在风声太紧。今日码头的事,已经引起怀疑了。"
"怕什么?有那位大人罩着..."
"闭嘴!"周明德厉声喝道,"隔墙有耳!"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片刻,账房才告辞离开。周明德在书房中独自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朝书架走去。
只见他在书架上摸索片刻,竟推开了一个暗门。
待周明德进入暗室后,谢砚之与苏临洲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跟了上去。
暗室比想象中还要宽敞,里面堆满了箱笼。周明德正在清点着什么,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声。
"大人!不好了!西厢走水了!"
周明德慌忙冲出暗室。趁此机会,谢砚之和苏临洲迅速进入暗室查看。
箱笼中装满了金银珠宝,还有不少地契文书。苏临洲拿起一本地契翻看,忽然愣住了。
"殿下,你看这个..."
地契上赫然写着沈知言的名字。
"看来我们的沈修撰,也不简单。"谢砚之眸光转深。
两人不敢久留,迅速离开了周府。回到别院时,天已微亮。
"现在可以确定,周明德背后确实有个庞大的利益网络。"苏临洲整理着今夜所得的信息,"沈知言很可能也牵涉其中。"
谢砚之站在窗边,望着渐亮的天色:"但仅凭这些,还不够。"
"殿下的意思是?"
"要查清他们背后的真正主使,还需要更多证据。"谢砚之转身看他,"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苏临洲走到他身边:"殿下在担心什么?"
谢砚之沉默片刻:"记得那块木牌吗?那个徽记...属于一个本不该涉足这些事的人。"
"是谁?"
谢砚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再给我些时间查证。"
晨光透过窗纸,映在两人身上。苏临洲看着谢砚之凝重的侧脸,忽然道:"无论背后是谁,我都会与殿下一起查到底。"
谢砚之转眸看他,唇角微扬:"我知道。"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管家来报:"二位大人,周府出事了。"
"什么事?"
"周大人...昨夜暴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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