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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来人,将他拿下带回府衙。”廖广声音响起,他眼里只有立功,并无其他。
手下的人拔出剑走出来,虞含景抬起右手拦在伍周身前,她淡淡地扫向廖广:“你倒是着急,我话都还未说完。”
“虞二,你莫不是想包庇他,他可是杀人了。”
“我知道,他是杀人了,但他杀得不是郭家的人。”
廖广一愣:“不是郭家的人?他还杀了其他人?”
“你这话不对,什么叫做‘还’。我且问你,你昨夜是不是在我府外不远处的那条小巷发现了山匪的尸首。”
廖广点头。
她又道:“那些人都是伍周所杀,是我让他带着画像去的,你若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画像给你拿来。”
她叫来阿梦,阿梦从书房内拿出山匪的画像交予廖广。
廖广一张一张查看,那些画像的确能与昨晚那些山匪对得上。
“他身上这伤,便是被那山匪所伤,你不该抓他,你该上报嘉奖于他,他可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否则你们现在哪能这般清闲。”
她的话说得在理,廖广顿时哑口无言,他又想着昨夜那人腿脚都是好的,那眼前这人的伤口总不能是刚才自己给划伤的吧。
“那郭家那三人你可见过?”廖广问伍周。
“见过,昨晚我和公子回来时,二娘子正在审问他们。”
“此后你没在出过门?”
伍周回道:“嗯,不曾出门。”
廖广摸了摸下巴:“那就奇了怪了,郭家那三个下人到底是被谁所杀。”
虞含景嘲笑道:“郭云乐那玩意儿,得罪的人我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估摸着是某些仇家见他不惯便想杀他府上的人出出气。”
“再者说,伍周就算再蠢也不会当街杀人,若是我想杀那三人,我定找个角落处理得一干二净。”
“你这脑子倒不如拿去喂狗,伍周若杀人,郭家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他们主仆二人。在此之前,你倒不如先去问问那郭云乐夜半三更派人来我府上是作甚。他倒是条恶心人的狗,先上来咬伍周一口,全城人都知那郭云乐看宋公子不惯,若一旦出事他必定先除掉他们主仆二人。”
“当真是欺负宋家没人,便想随便安个罪名在他二人身上。还有你,我看你也是个头脑不清的东西,只听信片面之词,倒不如早早辞去这身职务,回家当你的阔少爷,好与那郭云乐同流合污。”
虞含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听得廖广不敢吱声,他不过就是问了伍周几句话而已,便被虞含景骂得狗血淋头。
这几日安城中早有传言,说虞含景此番回来变得伶牙俐齿,廖广起初不信,今日一见,他信了。
伶牙俐齿是有的,骂人也是顺手拈来的。
他凑近关心问道:“虞二,需要我去找个老和尚来你府上给你念经驱邪吗?”
他问得真切,他手下那些人都憋着笑,虞含景先是瞪了他一眼,随后笑道:“这倒不必,你倒是可以把老和尚请到你府上去。”
“为何?我性情又没大变。”
“自然是让老和尚念经将你超度。”
“虞二,你我好歹朋友一场,说话竟如此歹毒。”廖广伸手指着她。
“那三人的死你想查便去查,只是别再来我府上,还有把钱给我。”虞含景伸手向他要钱。
廖广捂着钱袋子:“什么钱,我又没欠你钱。”
“粥棚是以你名义办得,这钱当然得你来出,你不是想立功吗?我便给了你个立功的机会,你说这钱,你该不该给我。”
廖广利落扯下钱袋,一脸欣慰:“虽说你性情大变,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感果真没白处,关键时刻还想着兄弟我,说多少钱。”
“不多,也就五千两。”
廖广一听这数目,他拉紧钱袋:“五千两,你知道我一个月的月钱才多少吗?”
“你没有,可你家里有啊,你把你那些宝贝疙瘩随便卖几件,这五千两岂不就有了。再说了,你以为粥棚是几两银子就能办起来的吗,这五千两换你立功,不亏。”
廖广一咬牙把钱袋全给了她,虞含景打开钱袋,里面刚好五千两,她数着银票上下打量着他:“你身上带这么多银票作甚。”
“你管我,我们走。”廖广带着衙役们离开。
见他们走后,伍周再次跪在地上感谢虞含景帮他。虞含景漫不经心扫向他,把银票放入钱袋子内,又把钱袋丢给伍周。
伍周稳稳接住双手举起:“二娘子,这钱我不能要。”
“谁说这钱是给你的,拿着这钱,去以你家公子的名义,再办一间粥棚。”
“可这钱是廖衙役的。”
“我知道。”虞含景倒上一杯满满的茶水,她小心端起茶杯,目光犀利对着伍周甩了过去,伍周立即稳稳接住茶杯,茶水并未溢出。
伍周双手端着茶杯将茶杯放在桌上,道:“二娘子请喝茶。”
“你武功很高。”
“以一敌十不在话下。”伍周老实讲了出来,与其瞒着她倒不如自己早早说出来。
“你和你家公子都很聪明,或许你应该能明白我让你们办粥棚的意义,若想不明就回去问你家公子。我还有事儿要出一趟郭府,你且好生伺候你家公子,回去吧。”
“是,二娘子慢走。”
伍周相安无事地回去了,他把银票交给宋枕弦,宋枕弦拿到银票脸上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意。
好一个虞含景,好一个虞二娘子。
虞含景步入郭府,虞若华便神色异常出来,在她见到虞含景时,脸上异色随即消散,她加快脚步上前,拉起虞含景双手上下打量是否受伤。
“都怪我,是我没将他看好,还有昨夜在长街上发生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虞含景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儿,这不是好好的吗,是宋公子他身边的书童救了我,他人呢。”
虞若华道:“我已经骂过他了,正在房内抄书。”
虞含景:“他倒是听你的话,我能过去吗。”
虞若华点头:“我知你会来,早已命下人离开。你可不要太过分,过几日他大哥会回来,免得问起被大哥追究。”
“嗯,我会下手轻一点的。”
虞含景与虞若华擦肩而过各往各的方向走,虞含景推门而入,郭云乐确实如虞若华所说,在房内抄书,不过抄几个字又逗逗一旁养在笼中鸟。
他还未察觉虞含景已经步入房中,并将房门关上道:“你倒是有闲情雅致,那三人之死莫不是你叫人做下然后栽赃到我府上。”
郭云乐闻声抬头,见是她来,一气之下把笔丢到她脚下,笔尖上残留的墨汁洒在她的裙边,鹅黄色的衣裙被黑墨染上色。
虞含景倒是没在意,她抬脚踩在笔杆上,一脚将其踩断,咔嚓一声,听得郭云乐心中不由发紧。
“你来我府上做什么。”
“我来你府上你还不知道吗,你府上死了人凭什么嫁祸到我府上。”
“那三人是从你府上出来的,不是你们杀得还能是谁杀得。”说完,郭云乐紧紧闭上嘴,他怎么自己倒是说出来了。
“哦?你叫人来我府上又是所为何事?你可别告诉我是落下东西,命人来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都不如何,不妨猜猜我来你府上是作何。”虞含景挽起长袖加快脚步走上去,她抓着郭云乐正要行动的手。
一拳打在他脸上,郭云乐捂着眼睛,怒声道:“你敢打我,这是在我府上,岂能由你胡闹,来人,来人啊。”郭云乐跑出房门,却发现外面并无一人所在。
他身后伸来一双手将他抓回去,按到在地,虞含景抬手就是对着他打:“你坏事做尽,当真是容不得你,若不是看在阿姐份上,昨夜死的就是你。”
郭云乐护着脸,趁着虞含景打累时,他才有喘口气儿的机会:“你承认了吧,那三人就是你杀死的,我现在就去报官,把你们府上的人都抓起来。”
“报官?你以为姑奶奶我怕你,你手上的人命又岂止三条,去过的青楼只怕是数不胜数,在那里你又害了多少清白姑娘。”虞含景重重一掌打在郭云乐脸上。
“从前是从前,我早就改邪归正了。”他还嘴硬道。
虞含景不经冷笑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每日都会死人,死那么几个人对你来说不过就是家常便饭。我不管你怎么胡闹,但你就是不能在我眼前闹。”
“最后一次,我不管你对宋枕弦主仆二人如何不顺眼,只要他们二人还在安城,还在我府上,你就不得胡闹,否则我就把你从前的那些风流往事全抖出来,阿姐似乎还不知你从前那些事,尤其是柳家那位小娘子。”她将柳家娘子几字咬得及其重。
郭云乐从地上爬起来,他一边摸着脸上的伤,一边指着虞含景:“你敢,你敢将这些事情告诉若华,我一定杀了那两个人。”
虞含景上去两步,吓得郭云乐再次挡脸,他露出半只眼,只见她欺身而来,以同样的口吻回答着他。
“你敢动他们二人,我就敢把那些事说出来,不妨到时我们比一比,是你动作快,还是我嘴快。”
虞含景撂下几句话便离去,郭云乐身上的疼痛时刻在警醒着他,不能再去找宋枕弦麻烦,否则他就会失去虞若华。
他不能失去虞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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