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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狗
她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嘻嘻笑起来,看来是个整莫于清的计划。
放学后,石芯茹没有和她的小姐妹去哪逛,直接回了家,蒋依依像个变态一样的跟踪着石芯茹,但她没搞懂石芯茹为什么直接回家了,她就像个变态一样的溜走了。
早晨的学校还是有点冷的,石芯茹在家里拿了一盒鸡蛋装了一袋面粉和鲱鱼罐头。
莫于清还是和平常一样跟蒋依依来上课。
四月的最后一个周一,轮到莫于清在班上做“学习经验分享”。
石芯茹主动请缨,从自己班过来帮宣传委员布置教室。她提前把PPT遥控器换了只电量不足的,把讲台麦克风拧松,还把窗台上那盆常年不浇水的绿萝搬过来,挡在投影镜头前。
她甚至把鲱鱼罐头带进了学校——用三层塑料袋裹住,外层再套一个印着“错题本”的纸袋。
她计划藏在讲台抽屉里,等莫于清弯腰插U盘时,悄悄拉开易拉环。
她查过,鲱鱼罐头在密闭空间30秒后气味达到峰值,莫于清有轻度洁癖,他一定会表情失控。
她甚至提前写好手机备忘录标题:
“年级第一在讲台yue了,社死现场|附中论坛见。”
然而那天,莫于清迟到了七分钟。
班主任让大家先自习,石芯茹坐在第一排,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摸到抽屉里的罐头,金属外壳冰凉,像一颗延迟引信的手雷。
七分钟后,莫于清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只透明餐盒——里面是三片吐司、一把生菜,还有一只煎得金黄的蛋。
他朝班主任点头,把餐盒放在讲台侧面,然后低头调试PPT,石芯茹愣住:他今天居然没带U盘,而是用手机蓝牙直连。
遥控器被换掉的事,也因此没触发——他直接用手指在触屏上划,麦克风虽然松了,但他声音不高,却足够安静教室里的每个人听清。更致命的是,他讲到第三页时,目光扫过石芯茹,轻轻点头,像提前打过招呼。
那一秒,石芯茹突然意识到:她早就知道班会课结束,班主任让同学们鼓掌。莫于清把餐盒顺手塞进石芯茹手里:“给你带的,你早读胃疼,不是吗?”
她上周确实胃疼,在医务室躺了半节早读,但她没跟任何人说,餐盒温热,像一块烧红的炭。
她没吃,把吐司连同罐头一起塞进书包最底层。
那天夜里,宿舍熄灯后,她蹲在洗衣间隔间,戴上一次性口罩,把鲱鱼罐头拉开。
噗——一声钝响,像有人在黑夜放了一个冷枪。
味道炸开,她瞬间被呛出眼泪。
她手忙脚乱,把罐头连同汤汁倒进洗手池,开水哗哗冲。
可味道反而顺着潮湿管道爬上来,像一只只湿黏的手,扒在她的头发、校服、指甲缝。
十分钟后,宿管阿姨砸门:“谁大半夜煮屎?”
石芯茹被记了违纪,名字贴在教学楼入口:
“高二(5)班石芯茹,携带异味食品进宿舍,严重影响秩序。”
她成了“煮屎那个人”,自己闯的祸都是要自己收拾的。
莫于清路过公告栏时,停了两秒,什么也没说。
莫于清和纪柯铭是同桌,也是全班唯一一对公开的情侣。
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俩人成绩加起来能吊打全年级;同学嗑糖嗑到飞起,因为俩人互动自带滤镜——一个清冷如月亮,一个张扬像火星,凑在一起却刚刚好。
所以,当“石芯茹想拿鲱鱼罐头恶心莫于清”的传闻飘进(4)班教室时,纪柯铭的第一反应是:
“有人要动我老婆?那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他顺手把两人共用的一听冰可乐“咔哒”扣在桌角,冲莫于清挑眉:“小女朋友,想怎么玩?”
莫于清正低头写竞赛卷,闻言只淡淡回了句:“别太过分。”
——这就是默许的意思。
于是,纪柯铭开始布局。
第一步:情报
他花两天摸清了石芯茹的行动表——早读前、午休后、晚自习结束,三个时段她会单独去实验楼304洗烧杯(她科创赛要用的微球反应器)。
304隔壁,就是闲置的302,锁孔坏半年了,但没人报修。纪柯铭把302征用为“作战室”。
第二步:道具
他不需要鲱鱼罐头,那种东西太低级,而且容易留下“刑事案件”味道。他只要“让石芯茹自己闻到她最不想闻的味道”。
莫于清提醒:“她讨厌的不是臭,是失败本身。”
纪柯铭打了个响指:“那就让她在公共场合亲手制造失败。”
第三步:合法伤害
市里统一三模英语听说考试,各校同步。莫于清是考场示范生,要代表年级做考前设备测试;石芯茹因为上次月考第二,被安排做“学生监考助理”——负责检查耳机和鼠标。
纪柯铭用校内权限(他是信息竞赛队长)提前在考试系统里埋了一段彩蛋:
只要检测到“石芯茹”学号登录,耳机就会在正式开考倒计时10秒时,自动播放一段音频——她自己上次科创赛答辩的翻车现场:
“……呃,评委老师,这个、这个缓释周期我算错了……”
声音被剪得极短,只有1.2秒,却足够让她大脑嗡地一声空白。
更损的是,音频只播放一次,系统日志自动擦除,查无对证。
第四步:见证
考试当天,机房30台机器,每台都坐着“年级前30”。
石芯茹穿着板正的校服裙,挨个检查耳机。走到莫于清面前时,她故意停了两秒,想看他紧张。
莫于清抬眼,对她礼貌一笑,像月光落在瓷面——那笑容甚至让石芯茹晃神。
就在她晃神的瞬间,纪柯铭在后台按下“Go”。
石芯茹回到自己的监考位,登录学号,戴上备用监控耳机。
10秒倒计时——
“……呃,评委老师,这个、这个缓释周期我算错了……”
声音像毒蜂刺进耳膜。她手一抖,把正在给考生发下的耳机碰掉在地。
“啪”一声,全考场抬头。
石芯茹慌忙去捡,耳机线缠住她自己的椅轮,“咔啦”连人带椅摔倒。
更社死的是,她倒地时裙摆勾住电源排插,直接拔掉了主控机电源——整个机房屏幕瞬间黑掉。
考生们惊呼,监考老师冲过来。
石芯茹跪在地上,脸烧得能烙饼,耳边嗡嗡全是自己那句“算错了”。
她下意识看向莫于清。
莫于清没笑,也没扶,只是静静把掉在地上的耳机拾起,递给她,声音极轻:
“小心点,别把自己也绊倒。”
那语气,像安慰,更像提醒——提醒她:真正让她摔倒的,不是椅子,是她自己。
第五步:收尾
系统日志被自动清空,校方只当“意外断电”,给石芯茹记了口头批评。
但在年级小群里,有人把监控截图做成表情包:
配文:“想搞第一,先摔自己。”
纪柯铭把表情包保存,设成群头像,三天后才换回来。
莫于清看见,也只是揉了揉他头发:“幼稚死了帮我把她搞成那样啊。”
纪柯铭凑过去,在他耳边低笑:“我护短,而且不讲武德,我就要搞她。”
莫于清耳尖微红,却伸手与他十指相扣:“下不为例。”
“那要看有没有人再敢惹你。”
从此,年级流传一条新定律:
——第一本身不可怕,第一的对象是疯批,才可怕。
而石芯茹再没进过实验楼304。
她把自己的科创赛材料,一次性全扔进垃圾桶。
夜里有人看见,她蹲在操场边,拿打火机去烧那张“二等奖”证书。
火光照出她通红的眼睛,却照不红她的成绩——
三模之后,她跌到年级第58。
而莫于清依旧第一。
纪柯铭依旧吊儿郎当,却再没人敢在他面前提“鲱鱼罐头”四个字。
因为谁都知道,疯批的底线划得很简单:
“动我可以,动我老婆——那就别怪我,把你最不想面对的失败,亲手塞进你耳朵里。”
五月,市里组织三模,学校把前三十名拉到实验楼小考场,单人单桌。
石芯茹和莫于清隔一条过道。
考前五分钟,她发现自己2B铅笔断了,削笔刀却找不到,莫于清递给她一只削好的备用笔,笔杆上贴着一枚白色标签:
“To:石芯茹,别断。”
她盯着那行字,像被戳穿,考试铃响,她心慌到连涂卡都手抖,数学第19题,她背过同类型,却怎么也写不出关键一步。
收卷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完了,成绩出来,她跌到年级47,莫于清依旧第一,比第二名高出19分。
家长会那天,她妈坐在角落里,用指甲掐她掌心:“你究竟在想什么?”
她想说,她只想让一个人出丑,却把自己摔成笑话。
可她说不出口。
石芯茹烧证书的那天夜里,莫于清也在操场。
她本来想去图书馆还书,路过跑道时,看见火光一跳一跳,像颗不肯坠落的流星。石芯茹蹲在沙坑边,手背被燎得发红,却仍固执地捏着那张燃烧到只剩半边的“二等奖”。
火舌舔上她指尖,她颤了一下,却没松手。
莫于清停住脚步,隔着十米,静静看她。纪柯铭在宿舍等他带酸奶回去,发消息问:女朋友,怎么还没到?
莫于清低头回复:遇见一只迷路的小猫,耽误两分钟。
发完,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朝火源走去。沙粒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火焰映在石芯茹的瞳孔里,像两盏即将爆掉的灯。
“再烧下去,”莫于清开口,“奖状会碳化,手指会起泡,但排名不会因此上升一位。”
石芯茹猛地抬头,火光在她脸上投出摇曳的影,她下意识把残片踩进沙里,嗤的一声,世界沉入黑暗。
“你是来验收成果的吗?”她声音嘶哑,“看我跌到58名,看我把实验室让给你,看我——”
“我没那么闲。”莫于清打断她,语气淡得像夜里的月光,“我只是来确认,你是否还打算继续把自己当燃料。”
石芯茹愣住。
“火已经灭了。”莫于清弯腰,从沙里捡起那枚焦黑的纸角,上面还残留着“二”字的半边,“可你还想再点一次?”
石芯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没出声。
莫于清把残纸放进她手心,动作轻得像放一片羽毛:“真正的火,应该在这里。”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又指了指她,“不是这里。”她指尖移向她仍在发抖的手背。
远处,宿舍熄灯号响起,悠长低沉。石芯茹忽然蹲下去,把脸埋进膝盖,肩膀剧烈抽动。她没有哭出声,只有风把沙粒吹得四散,像一场无声的溃败。
莫于清没有安慰,也没有离开。他站在旁边,像一棵沉默的树,等她抖完最后一丝余烬。
第二天,早读前的(4)班教室。
纪柯铭叼着酸奶吸管,正把昨晚新写的代码推到GitHub,标题嚣张:《MuteScore-v2.0——让学号自己听见失败的108种方式》。莫于清放下书包,顺手把一盒烫伤膏搁在他桌上。
“给谁的?”纪柯铭挑眉。
“石芯茹。”莫于清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早读区瞬间安静。
“她手指二级烫伤,医务室没开门。”
纪柯铭愣了两秒,吸管“噗”地一声被他咬扁。他转头看莫于清,眼底写着:小女朋友,你在可怜敌人?
莫于清用笔帽轻敲他额角:“不是可怜,是止损。再让她烧下去,年级组长就要把我们俩当纵火犯谈话了。”
纪柯铭撇嘴,明显不爽,却还是把烫伤膏塞进校服口袋。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揽住莫于清的腰,往怀里一带,声音低哑:“我可以不去落井下石,但你得给我个奖励。”
莫于清被他在众人面前抱得猝不及防,耳尖瞬间红成石榴籽。他推了推纪柯铭,却没推开,只能小声道:“……晚上补。”
周围同学瞬间沸腾,口哨声此起彼伏。
“清哥害羞了!”
“疯批秒变忠犬!”
“杀狗了杀狗了!”
下午,纪柯铭真的去送了烫伤膏。
他站在304门口,把袋子往石芯茹桌上一扔,语气拽得二五八万:“莫于清让我带给你的,爱用不用。”
石芯茹打开袋子,里面除了一支烫伤膏,还有一张折成A5的打印纸。
展开——是她那天在操场被风吹跑的奖状残角,被人用透明胶细细拼贴好,空白处多了一行字:
【二等奖也是奖,烧掉了,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落款没有署名,只有一只手绘的小鲸鱼,尾巴上挂着月亮。
石芯茹盯着那行字,手指慢慢收紧,半晌,她把纸折起,放进实验服内袋,像把一片冰按进心口。
虽然这件事过去了好久了但是石芯茹在这个学校还是活不下去了,就申请了退学手续大概几天她就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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