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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黏腻
沈元辰睡眠浅,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受到自己腰腹带着点熟悉的缠绕。
接着,来人……
不对!来树收了力道,沈元辰就那样从床榻被扯了起来,悬在半空,愣是没沾到半点地。
“没穿外衣……”沈元辰迷迷糊糊地呢喃起来,“说了每次这样要记得拿……拿衣服……”
藤蔓先知先觉点了点。
简单应付过后,木伦松开,勾过木架上的衣服直接丢在沈元辰的头顶,偶尔套一下,然后再次捆住来人的腰际,将沈元辰拽了出来,身后的木屋瞬间感应熄灭。
沈晏只是那样看着,一动不动盯着他,直到沈元辰顺利赶到,他眉眼才松开,日生没能见到沈晏与自己逐渐疏远的神情。
沈元辰停下,垂眸看日生,视线更多停留在日生残破不堪的双眼以及熟悉般的故人旧样。
他不自觉握紧,掌心很快渗漏出血珠,快失了闲庭自若,藏在衣袖下的异样紧接着被抹去,沈元辰定了定神。
“师父。”沈晏不确定地询问,“可以救下他吗?”
“辰溪剑伤无可医。”
“威名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的性命还在已经足够侥幸。”
“别太贪心。”
…………
闻言,沈晏一言不发。
窗外,木伦的藤蔓跨越湖面,越过窗沿的阻力而来,见天光投射到床榻上的少年,带来些许光亮。
虽说无法治本,沈元辰还是修了一下旧伤,眼眶周围的沟壑看起来起码没那么坑洼,日生猛然从中惊醒,踉跄着直接跌落下床,牵扯到过分疼痛地伤口,神色一下就变了……却又逐渐凝固在当场。
床榻角落,听到声响,木伦的藤蔓逐渐支棱了起来,左一下又一下晃悠着身子,倒也没发出特别轻微的声响,就在木伦准备全身而退的时候。
蓦地,日生的动作停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木伦感觉日生的视线好像正在凝视着他,是那种透过纱布,却依旧锁定住他的直觉,谈不上来的不舒服。
木伦藤蔓眼见的警惕,悬浮在半空的其他枝条默契的同时指向了同一个人,逐渐泛上了红色,下一瞬间就要爆发来。
而日生正好冷不丁呆在原地。
看到木伦的红藤蔓,沈晏愣了愣,虽然他来得悄无声息,甚至才迈进一步,但日生还是通过缓滞的呼吸,捕捉到他后面一整个没了呼吸的举动,锁定了沈晏的位置。
日生莞尔一笑。
他的笑意慢条斯理,沈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要退出去。
日生懵懵懂懂偏了下头,忍不住停了一下。
“你要去哪里?”日生有些无力低下了头,带着颓意和一丝茫然,他轻飘飘地重复了一句,“你要去哪里了吗?”
木伦看见日生的脸,鼻尖挂上了淡红,有些迟钝晃了晃头,最后落下欲拒还迎的姿态,一副可怜楚楚的腔调。
这不就是新手小白误入顶级魅惑play中的一环吗!!!
木伦藤蔓“唰”地一下就直挺了,恨不得当场来一个贴脸删过去,视线着急忙慌地看向日生,四处斜溢的枝条宣示着他的慌张,试图遮住他那涉世未深的小团子一眼。
“你不听……你不听……”
“你别看!!!”
木伦急着去挡沈晏的视线,没顾得上自己的本体,藤蔓堪堪缠绕上去的时候,倒是先锢出了红痕,沈晏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事。”沈晏只是抬了下手,了然躲开木伦的藤蔓,也只是退了几步,整个人却是在朝向日生的方向过去。
日生低过头,唇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一晃而过的错觉。
“要去哪里?”沈晏压低了声音,故意学着日生的腔调近乎泪人的模仿,然后沈晏压到了日生跟前,甚至闻到了来人的气息,“是需要带着你一起去吗?”
日生抬头看他:“可以吗?”
沈晏听出这语气中的亲昵感。
眼见皱着眉拉开些距离,时不时迟疑了好几眼。
并不该这么理所当然的熟悉吧。
“当然不可以。”沈元辰端着药液,皱了皱眉,颇有些无奈地盯着个头不大心真大的两只。
“你这厮又来了……”正说着,沈元辰忽然又瞥见藏在窗沿,颤颤巍巍正想要逃离的木伦。
“啧……”
木伦直接就张牙舞爪地跑开了。
日生平躺在床榻上,沈元辰举着手里的碗看了好一会儿,有些顿惑。
日生沉默了一会儿:“要不换个人来?”
沈元辰轻嗤出声。
“真的?”沈元辰脸上露出狡黠的试探,“那就只好随你的意了。”
日生点了点头,有些遗憾。
“日安。”沈元辰笑起来,“去叫一下木伦吧。”
日生遗憾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
“不可以吗?”沈元辰假意询问。
“没。”日生僵在了原地,神情在遮掩下变了又变,看得沈元辰都不忍继续挑逗下去,正打算先一步投下降来。
“来吧。”日生仰了下头,主动抬了抬眼眸,一副视死如归的既视感,“我准备好了。”
沈元辰挑了挑眉,甚至在走的时候,都是带着一脸玩味的笑意。
日生并没有察觉,沈晏解开纱布的时候,依旧仰着脸,眼眶周围的药液已经凝固,泛着干涸的绿黑色,自始都只是盯着一处,带着点莽撞,纵使不知眼前人正好就是沈晏。
日生心里盘起算盘,往生他遇见沈晏时,沈元辰早已失踪,直到身死,都不知道下落,如今重新相遇,可以好好认识关乎沈晏一生的师父。
讨好沈元辰,可以事半功倍。
此时不讨更待何时。
日生的眼眶传来阵阵的痛意,他也只是不适的躲了一下,带着点迟疑,却又重新仰起头,没在继续躲下去。
甚至等沈晏刚处理好旧膏,部分伤口裂出轻微的血珠顺着眼眶汇聚,白皙的皮肤留下诡秘的痕迹,日生没忍住抽了下气。
“很疼吗?”沈晏下意识错愕。
听见沈晏出了声,日生愣了愣,没有开口,表情有点绷不住。
挣扎一番,沈晏云淡风轻,象征性吹了一下,接着又一下。
日生感知到眼眶传来轻醒的凉意,随即带着点余温。
这个人,明明抱有试探,却依旧在吹他的眼,抚他的心,试图缓解一点蚀骨的痛意。
“你还没有告诉我。”沈晏停下了动作,垂眸看他,“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吗?”日生慢悠悠重复了又一遍。
以前,有人说他从天上来,归属于渡渊福地最明亮的北斗指引,那便做最自由的乘风。
“我叫沈晏。”
“师父希望我朝夕日安,岁岁和晏。”
“族里人都唤我日安,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你从福地最北面而来,是渡渊福地赐福下的一颗星星。”
“你是福星!!!”
“日生。”
日生没想过沈晏会先问这一句,逐渐从回忆中剥离,想到这里,日生微微凑近了距离,眼眶对上了沈晏的眼睛,直幽幽的。
然后日生偏了头一下。
“我本来没有名字。”
“日安。”
一瞬间,红俏顺着爬上了沈晏后颈,也只是故作镇定,沉默地看着跟前人,一语不发。
云里雾里,日生嘴角轻扬地笑起,无声间心意在暗底中传递。
“你叫我日生吧。”
“有人跟我说是星星的意思。”
原本平淡的冷脸此时看上去居然也会带着少年稚气,过分的一片温存,会为谁而留。
等沈晏彻底换好后,日生躺在床榻,无声间伸了个极为松惬的懒腰,甚至到最后双手交握靠在了后脑勺,抖起了腿。
好一副心安理得。
沈晏端坐着起身,盯着浑然不知举着两个大黑眼圈,还在一脸享受的日生,笑出了声,又顾及到来人的自尊,憋笑着调整自己的表情。
床榻上的人突然就没有动作了。
“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吗?”
什么!!!
对头的沈晏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日生意识到自己的目的太过于露骨,整个人变得逐渐很应激,忍不住浑身打着冷颤,冒了一脸的冷气,好像马上就会哭出来一般,声音带着哑意。
“你别误会。”
日生伸出了手,朝外试探着,抓了好几次空,却还在向外探。
“我只是……有点害怕。”
话语刚落,一直站在床榻外沿的沈晏突然上前握住了日生的手,好像还不轻不重蹭了一下,带着些安慰的韵味。
日生也如愿以偿,沈晏的双手带着这个年龄段的稚嫩,摸起来还是有点肉肉的。
不像以前,干巴巴的,像个树枝。
这可是十多岁的沈晏。
好可惜,就是不能好好看看他。
“我能去哪里?”下一片刻,沈晏感受到指尖被一整个包裹住了,无可奈何道:“你占的是我的房间。”
“原来是这样的啊。”日生表示非常不好意思。
随即,日生表示特别好意思:“只能麻烦日安多多担待了。”
“别叫这个小字。”沈晏缩了一下手,没能抽出来,“叫我沈晏就好了。”
“那可以叫阿晏吗?”日生有点没脸没皮,“没有别人这么叫你吧?”
“如果可以,我只想就我一个人这么叫你,好吗?”
日生循循善诱。
阿晏……
还就像他一个人这么叫自己。
沈晏一脸抗拒:“不……”
“可以。”日生抢了话,含笑着拉了一把沈晏上了床,找到烛火的位置,轻轻吹灭了光亮。
房间随即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小沈晏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整个拖拽着,被不轻不重压上了床,颈肩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日生得偿所愿,又一次埋进了沈晏颈肩,呼吸声全都铺洒开。
惹得身下的小沈晏一片惊颤不止。
他讲:“阿晏,天黑了。”
“阿晏。”半夜日生神经异常兴奋,“睡着了吗?”
沈晏一脸云淡风轻,睁开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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