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竹马变奇怪啦!!

作者:老鼠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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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万两娶不了你(回忆)


      晨光初透时,两匹骏马踏着轻快的蹄声停在了竹府门前。

      沉盛利落地翻身下马,深红锦袍在晨风中扬起一道明艳的弧度。他尚未及冠,黑发以赤金丝带高高束起,发尾随着动作扫过肩头,衬得少年人的轮廓愈发意气飞扬。衣领袖口绣着精致的云雷纹,腰间悬着一枚青玉平安扣——是去年生辰时夏颜之所赠。

      "这排场,还真是大,顶的上王侯家的了。"他转头笑道,眼角眉梢俱是鲜活的神采,伸手就去拽身后人的衣袖,"卿安,你快看那鎏金灯笼——"

      夏颜之稳步下马,同色的深红衣衫却穿出截然不同的气度。衣料上银线暗绣的竹纹若隐若现,行动间如月下疏影轻晃。墨发半束,以一根素白玉簪固定,余发垂落肩背,衬得眉眼清冷如霜。腰间只悬一枚素面白玉佩,系着褪色的玄色剑穗。

      "规矩些。"他轻拍开沉盛的手,指尖在对方腕间一触即离,"今日宾客众多,莫要失礼。"

      沉盛浑不在意地撇嘴,反而凑得更近:"怕什么?横竖没人认得我们——"话音未落,他忽然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尝尝?刚在街口买的蜜渍梅子。"

      夏颜之垂眸,看着那颗沾着糖霜的梅子被递到眼前。晨光透过薄如蝉翼的油纸,将沉盛的指尖映得近乎透明,连指甲上月牙形的白痕都清晰可见。

      "......胡闹。"他终究接过,素来抿紧的唇角却松动了半分。

      竹府正厅内,朱漆门楣上挂着大红绸花,两侧贴着崭新的喜联,墨迹尚带湿润。厅内摆着十几张红木八仙桌,桌上铺着绣有鸳鸯戏水的桌布,中央放着一对鎏金烛台,烛火微微摇曳,映得满堂温暖。

      主座前设一张紫檀案几,上面摆着鎏金香炉,青烟袅袅,混着淡淡的沉水香,并不浓烈,却让人心神安宁。厅角摆着几盆盛开的水仙,花瓣洁白如雪,衬着满堂红绸,格外清雅。

      厅内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低声交谈,脸上带着笑意——

      "竹老板今日大喜,总算得偿所愿了。"
      "风家小姐有福气,听说竹老板待她极好。"
      "是啊,这些年他风里来雨里去,总算熬出头了。"

      几个相熟的商人凑在一桌,桌上摆着几碟瓜子、蜜饯,茶香氤氲。其中一人笑道:"竹老板这些年不容易,如今总算成家立业了。"

      另一人点头附和:"可不是?听说他为了这门亲事,前前后后跑了三年,风家老爷才松口。"

      厅内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脸上带着真挚的笑意——

      "竹老板这些年不容易,如今总算成家了。"

      "风小姐温柔贤淑,当真是天作之合。"

      "听说竹老板特意从西域运来了新娘最爱的香料,这份心意难得啊。"

      几位年长的妇人围坐在一处,手中绣帕轻掩嘴角:"新人什么时候到?我们都等着看新娘子敬茶呢。"

      堂侧设了一张红木长案,上面整齐摆放着宾客们送来的贺礼:

      和田玉如意一对:玉质温润,雕工精细,寓意吉祥
      鎏金嵌宝梳妆匣:匣面镶嵌珍珠、玛瑙,内衬软绸
      前朝名家字画一幅:绘着鸳鸯戏水,装裱考究
      大食琉璃酒具一套:晶莹剔透,在烛光下流光溢彩
      南海珍珠项链一串:颗颗圆润,用红绸衬着

      司仪正在案前记录,不时对送礼的宾客点头致意。一位老者抚须笑道:"这对玉如意是我家祖传之物,今日赠予新人,愿他们白首同心。"

      沉盛倚在廊柱旁,随手剥了颗花生丢进嘴里,漫不经心地听着。夏颜之站在他身侧,目光扫过厅内陈设,神色淡淡。

      厅内喧闹声忽地一静。

      竹金瑶自内堂缓步而出,一身金线绣纹的喜服在烛光下流转变幻,衣摆处银丝暗绣的西域缠枝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他棕色的卷发以玉环松松束起,几缕不驯的发丝垂在颊边,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愈发清透。眼尾两点朱砂痣鲜艳如血,在满堂红绸映照下竟似在跳动。

      "诸位赏光。"他拱手行礼,腕间青金石手串与鎏金护甲相击,发出清越声响。生硬的官话带着异域腔调,却咬字清晰。

      宾客们纷纷起身回礼。

      "竹老板今日气色极好!"
      "新娘子几时到?我们都等着看新妇敬茶呢!"

      竹金瑶眼尾微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旧红绳:"吉时将至。"他答得简短,目光却频频望向门外。

      一个绸缎商凑近奉承:"听说您为这婚事备了......"

      "不过寻常聘礼。"竹金瑶突然打断,金甲套在茶盏边缘敲出清脆声响,"诸位用茶。"

      喧闹声中,他忽然朝廊柱方向走来。沉盛正把玩着桌上的鎏金筷枕,见状挑眉。

      "两位公子。"竹金瑶在五步外站定,眼尾朱砂痣随着笑意微动,"二位能来,蓬荜生辉。"

      夏颜之微微颔首。沉盛却已笑着直起身:"竹老板这身行头——"他指尖虚点对方衣襟,"怕是把西域金矿都穿身上了吧?"

      竹金瑶不恼,反将鎏金护甲抵在心口:"不及二位厚礼。"他目光扫过厅角摆放的贺礼,"那对前朝御制的青花缠枝莲纹瓶,当真是稀世珍品。"

      竹金瑶站在厅中,琥珀色的眼眸含着笑意,不时望向门外。他今日一身金线喜服,衣摆绣着西域缠枝纹,腕间的青金石手串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吉时将至。"他轻声对身旁侍从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那根褪色的红绳——那是多年前风小姐赠他的信物。

      厅内觥筹交错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穿过回廊。霍然着一身灰褐劲装,腰间悬着鎏金令牌,脚步极轻地绕至偏厅。

      他并未直接上前,而是隐在朱漆立柱后,指尖微动,一枚青玉棋子无声地滚落至夏颜之脚边。

      夏颜之垂眸,目光落在棋子上。

      沉盛正举杯与邻座宾客笑谈,余光却瞥见夏颜之指节忽地收紧,白玉杯沿竟裂开一道细纹。酒液无声渗入指缝,在红木案几上洇出深色痕迹。

      "失陪。"夏颜之起身,广袖拂过桌沿,那枚棋子已无声落入掌心。

      霍然在廊柱阴影处低语几句,夏颜之面上仍是从容,可沉盛分明看见——他玉簪旁一缕散发被冷汗浸湿,正贴在颈侧。

      夏颜之回到宴席时,指尖还残留着霍然递来的密信触感。他步履如常地穿过觥筹交错的宾客,却在鎏金烛台的光晕里投下一道紧绷的剪影。

      "沉盛。"他停在正与西域商人谈笑的少年身侧,指尖在对方后腰不着痕迹地一按。沉盛手中琉璃杯蓦地倾斜,葡萄美酒在红绸桌布上洇开一片紫痕。

      竹金瑶正执金樽走来,琥珀色眼瞳映着烛火。夏颜之忽然后退半步,左手按住沉盛肩头,带着他一同行了个郑重的拱手礼。

      "竹老板,实在惭愧。"夏颜之声音沉静如常,唯有近在咫尺的沉盛能觉出他掌心传来的细微震颤,"家中有急事,需即刻返程。"

      沉盛挑眉正要开口,忽觉肩头力道加重三分。他瞥见夏颜之垂落的广袖内,那枚从不离身的龙纹玉珏正在暗处泛着冷光。

      "改日定当..."夏颜之话音未落,府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嘶。竹金瑶眼角朱砂痣微动,鎏金护甲在酒樽上叩出清越声响。

      "无妨。"他目光扫过夏颜之腰间微微晃动的玄色丝绦,"来日方长。"

      沉盛被拽着转身时,最后看见的是喜堂角落——霍然的身影在纱帘后一闪而过,腰间令牌的红穗尚在摇晃。

      二人策马穿行于长街,迎亲的队伍仍在行进,十里红妆铺展如画——

      朱纱漫卷:街道两侧高悬的红绸随风轻荡,如云霞垂落,鎏金流苏在夕阳下闪烁碎光
      花轿华美:八人抬的鎏金轿辇缀满珍珠帘幕,轿顶一只金凤昂首展翅,凤尾镶嵌七彩宝石
      嫁妆绵延:檀木箱笼系着红绸,敞开处可见——
      西域金丝毯叠如云霞 ,
      翡翠雕琢的鸳鸯对枕 ,
      整套琉璃酒器用软绸包裹 ,
      乐声悠扬:笙箫鼓乐声中,喜娘沿途撒着金箔剪的喜钱,孩童们嬉笑着争抢

      路边百姓挤挤攘攘,赞叹声不绝——

      "瞧瞧那轿子!轿帘上的珍珠够买间宅子了!"
      "听说新娘子绣鞋都缀着东珠,一步一颗金豆子呢!"
      卖糖葫芦的老汉笑呵呵道:"这排场,老头子活六十岁头回见!"

      朝阳将一缕金光泼洒在轿顶金凤上,沉盛勒马回望,正看见轿帘被风掀起一角——

      新娘端坐其中,鎏金凤冠下的珍珠流苏微微晃动,喜服上金线绣的百鸟朝凤图在光下栩栩如生。

      夏颜之褪去喜宴上的深红锦袍,换上一身素白丧服。衣料是上等的云纹缎,不绣任何纹饰,唯有腰间束一条玄色麻带,以示重孝。发间玉簪亦换成乌木,再无半点珠玉装饰。

      沉盛亦着了缟素,但作为臣子之子,服制稍轻——月白长衫外罩一件素纱袍,腰间系白麻绳,未佩玉,只在腕间缠了一截黑纱。他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忽地扯松了领口:"勒得人喘不过气。"

      夏颜之抬手,替他重新理好衣襟,指尖在沉盛颈侧一触即离:"规矩不可废。"

      送葬的队伍如一条白蟒,缓缓蜿蜒于皇陵神道。

      白幡如雪:九九八十一面素幡在风中翻卷,幡尾铜铃叮当作响,似亡魂低泣 。
      青石生寒:神道两侧的石像生覆着晨露,文臣武将的面目在雾中模糊如鬼魅 。
      纸钱漫天:侍从扬起的雪白纸钱被风卷上高空,又纷纷扬扬落下,覆满整条神道 。
      棺椁沉沉:七十二名抬棺力士步伐整齐,楠木棺椁上的金凤纹被白绸遮盖,只隐约露出爪尖一点残金 。

      夏颜之缓步踏入太庙,玄色祭服垂落如夜,衣摆银线暗绣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中若隐若现。他双手交叠于腹前,指尖扣着一枚青玉圭,骨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沉盛落后半步,难得规整地穿着素白深衣,腰间玉带却系得松散,随着步伐晃出细碎声响。他忽地伸手,替夏颜之拂去肩头一片香灰——

      "别动。"夏颜之低声道,目光仍平视前方。沉盛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捏碎了那片灰烬。

      青铜鼎前,夏颜之接过三炷线香。沉香木的气息混着松脂,在他低垂的眉睫前缭绕。

      第一拜:他跪得笔直,衣褶纹丝不动,却有一滴汗顺着鬓角滑入领口
      第二拜:沉盛突然在身侧轻咳,他执香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
      第三拜:香灰断落在手背,烫出一道红痕,他连睫毛都未动分毫

      沉盛忽然伸手,借着宽袖遮掩,用指尖抹去他手背上的香灰。夏颜之袖中的玉圭,无声抵住了他的腕骨。

      当祭司吟诵祭文时,沉盛歪头凑近:“这白皇女,我从未见过,听说疯疯傻傻的,也真是……”

      “嗯。”夏颜之终于侧眸,看见对方袖口沾着的朱砂——是方才偷偷扶正牌位时蹭的。

      寅时三刻,太和殿前九重汉白玉阶上铺满金线牡丹纹红毯,两侧立着十八对鎏金铜鹤,鹤喙衔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黎明前的黑暗映照如昼。礼乐声中,方贵妃——不,如今已是方皇后——身着正红色蹙金绣凤朝服,缓缓拾级而上。

      她头戴九凤衔珠金冠,凤目嵌着血珀,在晨光中如凝固的火焰。眉间一点朱砂花钿,衬得肌肤如雪。耳垂坠着东珠明月珰,随着步伐轻晃,折射出泠泠冷光。朝服上金线绣的百鸟朝凤图在行动间流光溢彩,衣摆逶迤三尺有余,由十二名宫女小心托着。最惊人的是那双手——十指丹蔻如血,戴着翡翠镂雕护甲,此刻正捧着一柄玉如意,指节微微发白。

      夏颜之立于百官之首,玄色朝服上的金线十二章纹在晨光中凛冽生寒。当礼官高唱"跪——"时,他垂眸屈膝的动作如同丈量过般精准,连衣摆铺展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沉盛跪在后排,腰背挺直如青松,素白深衣上绣着暗纹竹叶,是丞相嫡子参加大典的制式礼服。他目光低垂。

      "臣以为不妥!"御史大夫突然出列,象牙笏板在殿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先皇后崩逝未满百日,此时立新后恐违祖制——"

      "爱卿多虑了。"龙椅上的皇帝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扶手上的蟠龙纹。

      这位正值盛年的帝王头戴乌纱翼善冠,冠上金龙怒目圆睁,口中含着的明珠正垂在他眉心。面容与夏颜之有七分相似,却因眼角细纹透着沧桑。一袭明黄团龙常服下,隐约可见腰间悬着的羊脂白玉佩——是先皇后当年的嫁妆。此刻他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正轻轻叩击扶手,发出令人心颤的闷响。

      户部尚书立刻附和:"方娘娘育有皇长子,又统摄六宫多年,正是——"

      "皇长子?"兵部尚书冷笑,"七殿下上月刚在秋狩中..."

      "够了。"皇帝突然抬手,翡翠扳指撞在鎏金香炉上,当啷一声脆响,"朕今日是来听吉言的。"

      巳时正,钦天监高声唱诵吉时。方皇后跪在丹墀之上,看着礼部尚书捧来的金册——

      凤印:和田玉雕就,印纽为交颈双凤,凤眼嵌着波斯进贡的红宝石 。
      金册:页缘用珍珠粉混着金箔书写,每一笔都闪着细碎光芒 。
      九翟冠:新增的翟鸟口中衔着十二串珍珠帘,将她的面容遮得若隐若现 。

      皇帝亲手捧起九凤金冠时:

      夏颜之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
      方皇后跪姿端庄,可翡翠护甲已深深掐进掌心 。
      金冠垂落的珍珠帘在风中轻晃,遮不住皇帝眼底的复杂 。

      当皇帝亲手为她戴上冠冕时,夏颜之看见母亲藏在珍珠帘后的唇角——扬起一个堪称温柔的弧度,可眼底却冰冷如深潭。当冠冕落下时,夏颜之突然闭了闭眼。沉盛看见他喉结滚动,像在吞咽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大典过后:
      "卿安。"沉盛借着整理衣襟靠近,声音压得极低,"你后领沾了香灰。"

      “嗯。”夏颜之微微侧首,沉盛的手指已拂过他的衣领。

      “别不开心了,有事一起扛。”说着沉盛便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还不忘冲他歪头笑笑。

      凤仪宫内:
      方皇后端坐在紫檀雕凤案前,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封奏折的边角,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本宫听说..."她抬眸,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夏颜之身上,"你前些日子去求了陛下,准你离宫出游?"

      乌发高挽,簪一支金凤衔珠步摇,凤目嵌着两粒红宝石,在烛光下如凝固的血 ;身着杏色绣金凤广袖常服,衣摆处银线暗绣缠枝纹,行动间若隐若现 ;指尖蔻丹鲜红,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案上的青玉茶盏 。

      "本宫竟不知..."她轻笑一声,眼底却无笑意,"你何时与陛下这般亲近了?"

      夏颜之垂眸:"儿臣只是..."

      "只是什么?"方皇后忽然倾身,护甲划过案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觉得本宫管束太严?"

      她指尖一顿:"还是觉得...本宫不配过问你的事?"

      殿内沉水香氤氲,方皇后慢条斯理地合上奏折。

      "既然你这般想出去..."她抬眸,笑意温柔,"那就在东宫好好静思己过。"

      "什么时候想明白..."她将奏折丢进一旁的炭盆,火舌瞬间吞没了纸张,"什么时候再出门。"

      红宝石凤目在烛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银线缠枝纹随着她的动作时隐时现,如同暗藏的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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