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签个字再恋爱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餐桌上，康译尘慢吞吞地搅着碗里的燕麦粥。

　　"今天这么没胃口？"贺司隅放下咖啡杯，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康译尘偏头躲开："......昨晚睡太晚了。"

　　贺司隅低笑，将剥好的水煮蛋推到他面前："再吃一点，嗯？"

　　"啰嗦。"康译尘嘴上嫌弃，却还是乖乖咬了一口。

　　这样稀松平常的早晨，谁也没想到会成为接下来噩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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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司隅刚到公司就接到了紧急会议通知。东南亚的合作方突然变卦，整个海外市场部乱成一团。

　　"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他冷声吩咐助理，顺手给康译尘发了条消息：「中午可能没法一起吃饭了。」

　　消息显示已读，却没有回复。

　　贺司隅皱了皱眉，直接拨通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贺总？"助理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贺司隅收起手机："联系设计部，问问康总监在不在。"

　　五分钟后，助理慌张地跑回来："设计部说康总监根本没来上班！他的手机定位最后出现在城东工业区，然后就消失了！"

　　贺司隅的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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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控录像显示，康译尘在停车场被两个戴口罩的男人强行塞进一辆黑色面包车。

　　"车牌是假的。"安保部长满头大汗，"但、但我们在车后座发现了这个......"

　　一个沾血的袖扣——是贺司隅送给康译尘的生日礼物。

　　贺司隅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渗出血丝："查！把整个C市翻过来也要找到人！"

　　薛聆闻讯赶来时，贺司隅正对着电脑调取全城交通监控，眼底布满血丝。

　　"会不会是陈烨报复？"薛聆压低声音，"昨晚你们让他那么难堪......"

　　贺司隅猛地站起身："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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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司隅踹开废弃化工厂锈蚀的铁门时，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厂房内，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某种酸腐气息，让他胃部一阵痉挛。

　　"分头找。"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身后的保镖立刻四散开来。

　　薛聆紧跟在他身后，手电筒的光束在布满蛛网的管道间来回扫射："这地方太大了......"

　　贺司隅没有回答。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掌心被指甲掐出四个月牙形的血痕。三小时前，他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想见你的小先生，来老工业区17号仓库。一个人。」

　　他当然没有独自前来——但此刻，他宁愿自己来得更早些。

　　"贺总！"厂房深处传来保镖的喊声，"在这里！"

　　贺司隅拔腿就跑，皮鞋踩在积水的混凝土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转过一排生锈的反应釜，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

　　一个两米高的圆柱形水缸矗立在厂房中央，浑浊的水中悬浮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康译尘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上贴着黑色胶带，苍白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透明。他的眼睛半阖着，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气泡，像是随时会消散的幻觉。

　　"译尘！！"

　　贺司隅扑到玻璃壁上，手掌拍出沉闷的回响。水中的康译尘微微动了动，涣散的瞳孔艰难地对焦。当他看清来人时，原本平静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被胶带封住的嘴发出"呜呜"的闷响。

　　"退后！"薛聆拽住贺司隅的胳膊，"这玻璃是防弹的！"

　　贺司隅这才注意到水缸上方的电子计时器——鲜红的数字正在倒计时：00:07:32

　　"这他妈是什么？！"

　　"水位控制系统。"保镖检查着旁边的控制台，"计时结束会自动注水......现在水位在胸口位置，如果涨到颈部......"

　　贺司隅的视线落在康译尘不断起伏的胸膛上——水位已经压迫到他的呼吸。更可怕的是，绑在他手腕上的铁链另一端固定在水缸底部，让他根本无法保持头部高于水面。

　　"砸开它！"贺司隅抄起一旁的铁棍就往玻璃上砸。

　　"不行！"薛聆拦住他，"这种厚度至少要专业切割设备，而且......"他指向水缸底部几根可疑的管线，"万一下面连着□□呢？"

　　00:06:15

　　水中的康译尘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在水底哗啦作响。贺司隅这才发现他的右脚踝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故意折断防止逃脱。

　　"控制台需要指纹解锁。"保镖绝望地报告，"而且是特定人的......"

　　贺司隅的拳头狠狠砸在玻璃上："译尘，看着我！"

　　康译尘停止了挣扎，隔着浑浊的水面与他对视。那双总是盛满倔强的眼睛此刻盈满泪水，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快走。

　　"想都别想。"贺司隅扯开领带，开始解衬衫纽扣，"去找切割设备，我现在下去！"

　　薛聆死死拽住他："你疯了吗？这水有多脏你看不见？万一有化学残留——"

　　"那就看着他死？！"贺司隅的怒吼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00:04:53

　　水位缓慢而坚定地上升，已经逼近康译尘的下巴。他被迫仰起头，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艰难滚动。胶带边缘开始泛起细小的气泡——他在用鼻子拼命呼吸最后一点空气。

　　贺司隅突然注意到水缸侧面有一个不起眼的金属面板。他扑过去撬开，里面露出一个老式的机械锁孔。

　　"钥匙！需要钥匙！"

　　保镖们开始疯狂翻找周围，薛聆则对着手机大吼："消防队还有多久？！"

　　00:03:27

　　水位淹没康译尘的嘴唇。他的鼻翼剧烈翕动，胸膛起伏得像要炸开。胶带下的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找到了！"一个保镖从角落里捡起一把生锈的钥匙。

　　贺司隅夺过钥匙的手抖得几乎对不准锁孔。当钥匙终于插进去的瞬间，整个水缸突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计时器数字疯狂跳动：

　　00:02:59

　　00:00:30

　　"触发加速了！"薛聆面如死灰。

　　水位暴涨，瞬间淹没康译尘的鼻子。他的眼睛瞪大到极致，最后一丝气泡从胶带边缘溢出。在水中，贺司隅清晰地看到他胸口最后一下抽搐——

　　然后，整个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缓缓向水底沉去。

　　"不！！！"

　　贺司隅发疯般转动钥匙。机械锁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却纹丝不动。

　　00:00:15

　　薛聆抄起消防斧砸向控制台，火花四溅中，整个厂房的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只有计时器的红光如心跳般闪烁：

　　00:00:05

　　00:00:04

　　00:00:03

　　贺司隅的眼前浮现出今早餐桌上的场景——康译尘皱着鼻子推开他剥的鸡蛋，阳光在那头柔软的黑发上跳跃......

　　00:00:02

　　00:00:01

　　"咔——"

　　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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