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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忌
打开房门,白栖月和犹可里斯一前一后走出房门,正巧看到刘香那位田哥哥餍足地拍了拍刘香的脸蛋,就像对待一个挥之即来的宠物一样,动作宠溺却轻蔑,接着转身扬长而去。
刘香也转过头看向她,在注意到白栖月衣袖上的泪痕时眼神变得锐利,又在触及到犹可里斯眯起的目光里低下头,似乎不想被犹可里斯发现这样的自己。白栖月也敏锐地注意到刘香红肿破皮的嘴唇和脖子间擦不干净的红痕。
其他向导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抚慰哨兵都是她们自己的事,白栖月并不想指责和干预。
转头和犹可里斯告别,白栖月看向刘香,“吃饭去?”她的声音平淡无波,明显没有因为刚刚的事而轻视别人,但是敏感的刘香并不这样想,她曾经备受歧视,所以在成功爬上云端之后再也忍受不了一点挫折和冷眼,更何况被撞见的是她心悦的哨兵以及她表面和善实际上心里暗暗鄙夷的向导,她自己这样看待白栖月,所以理所当然以为她也会这样看待自己。
刘香站在她背后,突然开口,声音尖锐而冰冷,“你是不是吃了神仙药,所以才提升精神力的?”
她这么执着于提升精神力干嘛?“你说什么呢?”白栖月转身,惊讶道,“神仙药吃了会没命的。”
见白栖月反应这么大,刘香心里笃定几分,“你在这里装什么装,就你喜欢装好人,我之前还觉得你可怜,现在我算是知道了,难怪春天医院没人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讨厌你,你怎么不滚啊!”
“你觉得我可怜?所以你把找我预约的哨兵都抢走让我总是完不成任务?不过我都无所谓。”白栖月耸肩,轻声说出让刘香混身发抖的话,“春韧,你还记得吧,之前你当护士的时候还给他挂过吊瓶呢,在他后面眼巴巴追了好久,今天下午他找我约了时间,等会你们还能叙叙旧,还有犹可里斯——你们讨厌我又如何,有他们喜欢我就够了,不像你,想要什么,偏偏得不到,多可怜啊。”
“你!”刘香愤怒地伸出手,目光看向白栖月的背后,发出指尖摩擦黑板的爆破音,“你听见了吧,她就是个恶毒的坏女人!”
白栖月微微讶异,她回头,看到刚走又打转的犹可里斯,她可不会在这时候让自己落入下风,成为讨厌她的人的笑柄,这样想着,她立马跑了几步冲到了犹可里斯的怀里,呜呜咽咽起来。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无声地痛哭着,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之前在vip室她就发现了,犹可里斯对别人示弱没有什么抵抗力。
只要哭一下,说点软话,他就会收起恶劣地性子,转而变成温柔的绅士。
脑袋上,突然听到男人低声地轻笑,白栖月抬头,不满地掐了他一下,“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怪可爱的。”犹可里斯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你饭搭子跟你闹翻了,我来做你的饭搭子吧。”
“嗯。”白栖月吸吸鼻子,冷漠地扫了刘香一眼。
刘香双手握拳,怒气冲冲地从她身边走过。
吃饭的时候,白栖月一直表现地闷闷不乐。
“小向导,还不高兴呢?不是说好有我喜欢就够了的吗?”犹可里斯苦恼地皱眉,似是不经意道。
白栖月的脸一下子红了,“我就是故意气她……”触及到犹可里斯调侃地目光,白栖月连忙尴尬地转移话题道,“诶,这个菜怎么还没上上来,我去叫服务员去!”
说完急匆匆跑开了。
白栖月在前台东张西望,故意拖延时间,当时说得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被犹可里斯单独提出来后才发现真的好社死啊!怎么办,现在偷偷跑掉还来不来得及?
白栖月暗自纠结着,犹可里斯已经漫步走了回来,“我已经跟服务员说了。”
白栖月不想动,犹可里斯眯起眼,“不是说好有我喜——唔”
接下来的话犹可里斯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的嘴巴被倾身而上的白栖月死死捂住,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他甚至能闻到白栖月身上自带的铃兰花香。
“你再说我就,我就,我就抽你!”白栖月手心浮现铃兰花,敲打在犹可里斯的头上。
说完她松开他,原本的尴尬被他搞得只剩下愠怒,白栖月气鼓鼓地回到餐位上,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完饭,两个人回到车里,白栖月叹了口气,惆怅道,“我和她都是一个坐班室的,闹成这样以后多尴尬。”
犹可里斯点头,“要不然你在车里先休息一会,等到差不多了再上去?”
“会不会打扰到你?”白栖月问。
“不会,快休息吧。”
犹可里斯的善解人意让白栖月心里对他的印象好了点,她真诚地说了声“谢谢”后闭上眼,也许是上午为他进行抚慰累着了,白栖月很快进入了梦乡。
————
走在五楼的回廊上,白栖月远远看到自己的办公室围了一圈人,她心下一紧,连忙拨开人群看去,正巧被旁边的拉芭看见,拉芭立马将她拉到了旁边,小声问道,“栖月,你之前是不是接手过一位吃神仙药的病人?”
“我接手过好多。”
“你没有把神仙药的相关信息透露给别人过吧?你也没有自己吃神仙药吧?”
见拉芭一脸紧张,白栖月想到自己几周之前值夜班的时候,那张离奇被人移动过的神仙药购买记录,一口气被提起,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甚至一脸无辜和好奇道,“我没有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白栖月飞快想到早上刘香笃定地问自己是不是吃了神仙药,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你坐班室那位同事刘香,她刚刚吃神仙药异变了。”
“啊?”
“你先别八卦啊,现在李主任正在大肆排查新来的向导,看看他们是否是通过吃神仙药而变成向导的。”
“这样的向导有什么不同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刚刚偷听到李主任说,这种向导本质上其实是一种异化,任由她们继续接触哨兵会降低哨兵的精神暴动阀值。”
精神暴动阀值是指哨兵出现精神暴动的临界点,一般是90%,有些哨兵意志坚定会到95%,甚至98%,而降低了阀值就意味着,哨兵更容易精神暴动,也更容易易变。
“白栖月,李医生叫你过去。”有人喊道。
白栖月应了一声,连忙拨开人群走到里面,这一看,才发现刘香的身体已经彻底扭曲,甚至被手铐和绳索丝丝绑在了一起,她的精神体灯芯草已经彻底枯黄,变成一团染着瘴气的干草,春韧的精神体就在刘香旁边,它像一个监督员一样死死盯着躁动的刘香。
“栖月姐姐。”春韧担心地看过来,白栖月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她目光向左,移到正大步走过来的李主任,李主任板着一张皱巴巴的脸,动作飞快而蛮横地将一个仪器套在了白栖月的头上,仪器闪了闪,发出机械的声音,“检验合格。”
李主任狐疑地扫了白栖月一眼,转而又去测试下一个向导。
地上的刘香看到白栖月,猛然暴动了起来,它奋力的嘶吼,像一个发狂的野兽一般,恨不得将白栖月撕碎。
“栖月姐姐,你是否和她有恩怨?”
“今天早上,我才和她吵过架。”白栖月不忍地别过脸,“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功夫,她就成这样了。”
春韧蹙眉,“我在她的工位上发现了神仙药,以及购买记录。”
正说着,突然来了一位高壮冷肃的男人,他身边跟着一条威风凛凛的捷克狼犬,狼一样的阴深绿眸扫过白栖月的脸,他看人就像在审视犯人一样,“我查到了最近的购买记录,发现一位叫白栖月的向导医生接待过受神仙话感染的女病人,这个病人的病例上有一张购买记录,地址虽然和异化者的购买记录不一样,但两个人的药物成分差不多,我已经派其他人去抓她了。”
白栖月静静看着他,慢慢举手,“不用抓了,就是我。”
“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冷肃的男人立马上前抓住她的手,似乎生怕她跑了一样。
“我确实接待过,病人的情况也由我登记,但是那张购买记录是一位哨兵交给我的,也就是陪同病人来的一位军人,你们说不定认识,他叫炎亚。”
“炎亚现在外出了,他没办法证明你说的话。”
“好吧,不过我的记录里应该还有那位病人的电话,你可以问问她,毕竟那药的来历她应该比我更清楚。”
冷肃的男人点头,“这些我都会查,但是你现在得跟我们走一趟。”
“没事的,栖月姐姐,就是做个笔录,花不了多久。”春韧在一旁宽慰道,他以为白栖月是不想去,当然,冷叉一副捉拿犯人的样子也确实吓人。春韧拉开冷叉的手,“我带栖月姐姐去就可以。”
“春韧,现在我们在查案子,不是来散步。”冷叉双手抱胸。
“你这样子会吓到别人的。”春韧对自己这位队长感到无奈,转而跟白栖月道,“神仙药我们军部一直在派人追查,只是这群老鼠很狡猾,每次都被他们耍花招逃脱了,对此,军部那边也很苦恼。”
狗的鼻子最为灵敏,在末世来临之前,有些品种的狗还被当作警犬来训练使用,帮忙追查毒品等东西的下落,春韧会成为缉查队一员也并不奇怪。
“就算她是你认定的唯一向导,你也不应该和她说太多军部的事。”冷叉不赞同地打断他的话。
“好吧,抱歉。”
简单做了笔录,白栖月被春韧一行人的警车送回了家,车上,冷叉双手抱胸,锋利的眼眸看向窗外,“她只有c级,根本达不到军部的向导准入条件,但是你不能一直放任她一直在白塔军部之外,这对你自己是极大的威胁。”
“我知道。”春韧揉了下栗色的头发,“栖月姐姐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你想怎么做?”冷叉问道。
春韧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就,就只有那个办法了吧。”
“和她在白塔基因库登记结婚吗?”
“嗯……”春韧的声音小的像蚊子。
冷叉突然冷笑了一下,“你决定好了吗?春韧,我必须警告你,从你决定认定她为唯一向导那一刻开始,你的未来就已经注定,不管中途发生怎样的波折,都会像既订的轨道而去,你会后悔,最后变成我父母这样。”
春韧刚进缉查队的时候就听说了冷叉的事,是关于他的父母,原本许订了终身的两人最后双双割裂,而冷叉的父亲因为不能接受自己唯一向导的背叛而拒绝与她结合,但同时他也抗拒其他向导的抚慰,最后在悲痛欲绝中走进了精神暴动的深渊,而她的母亲,却还在白塔过得风生水起。
他们母子之间很久不再见面了。
良久,春韧的眼里闪出细碎的光,他哀伤地笑着说道,“可是,就算是这样的结局,也是我祈盼了好久,才得来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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