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吹过的窗台

　　入职第一天，沈知言跟着林砚走进公司时，手心还是有点冒汗。林砚今天穿了深灰色西装，比大学时的黑色西装更合身，袖口的纽扣扣得整整齐齐，是标准的“林经理”模样。

　　“别紧张。”电梯里，林砚低声说，指尖在沈知言的手背上碰了碰，“有不懂的就问我，或者问旁边的张姐，她人很好。”

　　部门的工位是开放式的，林砚的位置在靠窗的角落，沈知言的工位就在他斜对面。放下包时，沈知言发现自己的笔筒里插着支新钢笔，是他常用的牌子——早上出门前，林砚说“替你带了支笔，怕你忘”。

　　第一天的工作不算难，整理文件、录入数据，但沈知言做得格外认真，每一份文件都按顺序排好，边角对齐。午休时，他刚拿出从家里带的三明治，林砚就端着两个餐盘走过来：“食堂今天有你喜欢的玉米排骨汤，一起吃。”

　　餐盘里的排骨被剔掉了骨头，玉米切成了小块，显然是林砚特意弄的。“林经理对沈知言也太好了吧？”旁边的张姐笑着打趣，“我们刚来的时候，可没这待遇。”

　　沈知言的耳尖红了，林砚却很自然地替他解围：“他是新人，多照顾点应该的。”话虽这么说，却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又夹了两块给沈知言。

　　晚上加班到九点，沈知言揉着发酸的脖子，发现林砚还在看文件。他起身接水时，给林砚也倒了杯温水，放在他手边：“学长，还没好吗？”

　　林砚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红血丝：“快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我锁门。”

　　“我等你。”沈知言把温水往他面前推了推，“我带了饼干，你垫垫？”是早上烤的牛奶饼干，他知道林砚忙起来总忘了吃饭。

　　林砚看着他手里的饼干盒，突然笑了：“好。”

　　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凉意。林砚把外套披在沈知言肩上，像大学时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今天累坏了吧？明天可以晚点来。”

　　“不累。”沈知言攥着他的衣角，“能跟学长一起工作，挺好的。”

　　走到小区门口时，遇到卖烤红薯的大爷。林砚买了两个，递一个给沈知言：“趁热吃，暖手。”

　　红薯的甜香在巷子里散开。沈知言咬了一口，烫得直呼气，林砚笑着替他吹了吹：“慢点吃，没人抢。”

　　回到家，沈知言刚把红薯皮扔进垃圾桶，就听到林砚在厨房烧水。他走过去时，看到林砚正往锅里放姜片和红糖：“煮点红糖姜茶，驱驱寒。”

　　厨房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映着林砚低头搅茶的侧脸，睫毛很长，像大学时在图书馆看到的那样。沈知言靠在门框上，突然觉得，从校园到职场，从图书馆到出租屋，好像没什么变化——林砚始终在他身边，用他自己的方式，把日子过得暖融融的。

　　喝姜茶时，沈知言看着林砚手腕上的旧手表，突然说：“等发了工资，我给你买块新手表吧。”

　　林砚笑了，把他的杯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怕烫到他：“不用。这块表挺好的，是我第一次拿奖学金买的，戴习惯了。”他顿了顿，眼里带着笑意，“要是真想送，就给我织个手表带吧，这个表带快磨断了。”

　　沈知言立刻点头：“好！我明天就买线。”

　　林砚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揉一只温顺的小猫：“不急，先照顾好自己。”

　　那天晚上，沈知言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翻书声，心里很安稳。他知道未来的日子不会轻松，要还助学贷款，要攒钱买房，要应对工作的压力，但只要身边有林砚，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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