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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的赔款能买你全家
放学铃刚响，林晚照抱着一摞练习册从教学楼走出来，阳光正斜斜切过走廊的玻璃，在她发梢镀了层金。
她脚步顿了顿——楼梯口的梧桐树下，七八个穿黑色皮衣的混混正倚着栏杆抽烟，其中一个染金毛的小弟看见她，立刻用手肘捅了捅同伴。
“来了。”
林晚照把练习册往臂弯里拢了拢，垂眸盯着自己的小皮鞋。
鞋尖沾了点粉笔灰，她掏出湿巾慢条斯理擦着，余光却扫过那些人腰间若隐若现的金属棍。
直到走到校门口，那辆黑色改装GTR的引擎声才轰然炸响。
张子豪从跑车前盖直起身子，皮夹克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龙纹刺青。
他指尖夹着根雪茄，烟灰簌簌落在定制的碳纤维前保险杠上：“林大小姐，昨天凌晨三点，在环山路把我这车前杠撞裂的，是你吧？”
林晚照终于抬眼。
她看见保险杠上那道三寸长的裂痕，像条张着嘴的蛇。
改装车的轮毂泛着冷光，车牌位置空着，只挂了块临时牌照——还是伪造的，边缘毛糙得能刮手。
“张少记性真好。”她把练习册搁在旁边的石凳上，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不过我记得，凌晨三点的环山路是禁止改装车上路的。”
张子豪的瞳孔缩了缩。
他掐灭雪茄，金属鞋跟碾过地上的烟蒂：“少扯这些。我这车改装花了三百万，你撞坏的零件都是德国空运的。”他突然逼近两步，阴影罩住林晚照的脸，“今天不赔钱，就别想走出这个校门。”
林晚照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学校的铁艺围栏。
她望着张子豪耳后新添的刀疤——上周刚跟隔壁职高的人火拼过，这是他炫耀“战绩”的新标记。
手指悄悄摸向校服内袋，那里还装着脱离幽影的芯片。
”赔钱可以。”她突然笑了，从帆布包里掏出张粉色信用卡，“但得分期。”信用卡在指尖转了个圈，”我一个月零花钱才五万，全赔给你，下个月就得吃食堂了。”
周围混混哄笑起来。
张子豪捏着信用卡的指尖发紧，卡面印着“全球限量黑金卡”的字样，分明是顶级贵宾卡。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眯起眼：“你耍我？”
”张少误会了。”林晚照把信用卡收进钱包，动作慢得像在数钱，“我是说......”她抬眼看向校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要是有人知道张少开着无牌改装车在环山路飙车，被我撞了还得找高中生赔钱......”她歪头，“张家的建材公司最近不是在竞标市政工程吗？”
张子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父亲昨天在家族群里发的竞标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企业法人需无不良记录”。
混□□的事可以瞒，但无牌驾驶被曝光......他猛地拽住林晚照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你威胁我？”
“疼。”林晚照皱起眉，眼眶迅速泛起红。
她另一只手抓住张子豪的手腕，拇指精准按在他的合谷穴上。
特工训练的力度让张子豪倒抽一口冷气，不得不松开手。
“我哪敢威胁张少。”她揉着手腕后退两步，校服袖口滑下，露出腕间一串碎钻手链——是昨天任务奖励的“自由基金”买的
“只是觉得，张少这么要面子的人，总不想让全校知道，你这车......”她扫过无牌的车，“连保险公司都不敢接吧？”
张子豪的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扯出个笑，拍了拍GTR的车顶：“行，分期就分期。”他掏出手机晃了晃“但得签协议，每月五号打钱，少一分......”他指节抵着林晚照的下巴，“我就去你家要。”
林晚照望着他手机里弹出的微信对话框——备注是“张叔（财务）”，头像是张家建材的logo。
她垂下眼，把协议拍下来：“可以。”
混混们哄笑着散开。
张子豪上了车，引擎轰鸣声震得梧桐叶簌簌往下掉。
林晚照望着跑车扬长而去，指尖轻轻敲了敲石凳上的练习册——里面夹着她刚才用手机拍下的车架号。
傍晚六点，林晚照窝在别墅二楼的飘窗上。
落地灯暖黄的光漫过她的发顶，她捏着手机，把车架号逐条发给沈宴清。
窗外的梧桐叶在风里沙沙响，楼下传来管家张姨喊她吃晚饭的声音。
“叮——”
手机屏幕亮起，是沈宴清的消息：【你什么时候学飙车了？
我查监控，你那漂移过弯的弧度，比职业车手还野】
林晚照弯了弯嘴角。
她想起凌晨三点在环山路执行任务时，那辆突然冲出来的GTR——原本是追踪毒贩的车，结果为了避让张子豪，她的摩托车擦上了他的前杠。
【任务失误。】她打字，【帮我查查这车的来源。】
对面秒回：【泡面还没吃完呢，大小姐。】
屏幕上很快跳出视频邀请。
林晚照接通，就看见沈宴清的脸占满屏幕。
他头发乱得像鸡窝，身后是堆满外卖盒的书桌，电脑屏幕蓝光映得他眼下青黑：“坐好了，看你清哥表演。”
键盘敲击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林晚照看见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里的代码如瀑布般流淌。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凑近屏幕：“车架号显示，这车登记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
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而且——”他调出一串监控截图，“上个月在码头，它跟三辆集装箱车并排过磅，那批货后来被海关查了，是走私的稀有金属。”
林晚照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想起张子豪父亲的建材公司——最近正在大量采购稀有金属，用于新型建筑材料研发。
“所以这车......”
“是张子豪他爸走私的工具车。”
沈宴清扯了扯皱巴巴的校服领口，“撞坏的保险杠里嵌着GPS，估计是用来追踪货柜的。”
他突然笑了，“你撞的不是车，是张家的走私证据链。”
林晚照摸着手机壳上的碎钻，突然笑出声：“那三百万的索赔，倒是便宜他了。”
次日午休，学校咖啡厅飘着现磨咖啡的香气。
林晚照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卡布奇诺没动，奶泡已经塌成一片白。
她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校服领口故意松了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像只没睡醒的猫。
张子豪推门进来时，她刚好低头看表：“张少迟到了五分钟。”
“路上堵车。”张子豪把皮夹克甩在椅背上，坐下来时带起一阵古龙水味，“不是说财务压力大？”
林晚照咬着吸管，把面前的账单推过去：“这个月要交钢琴课学费、马术俱乐部年费，还有......”
她顿了顿，“我妈要我买条钻石项链，说是参加慈善晚宴用的。”她皱起眉，“实在拿不出五万赔你。”
张子豪盯着账单上的数字——都是真的，他让人查过林晚照的消费记录。
他摸了摸下巴：“其实......”他压低声音
“你要是实在没钱，我可以介绍你认识几个地下修车店的朋友。”
他指节敲了敲桌面，“把我车上的零件拆了卖，能卖不少钱。”
林晚照的睫毛颤了颤。
她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看见鱼干的猫：“真的？”
“当然。”
张子豪往后一靠，露出得意的笑
“我那车的涡轮增压器是限量款，卖出去能抵半年的赔偿。”
他突然警觉起来，“不过你得保密，别到处说。”
“知道啦。”林晚照把账单收进包里，手指悄悄按了按口袋里的录音笔，“我明天就去问。”
当天晚上，沈宴清的消息准时弹进来：
【假维修记录已植入保险公司系统，附带的维修单显示，这车去年修过三次，每次都换了走私零件。】
他发了张截图，“匿名邮件已发送至张子豪的私人邮箱。”
林晚照点开截图。
邮件标题是【关于贵车辆异常维修的风险提示】，正文里贴着维修厂的盖章单据，金额栏写着“128万”。
她想象着张子豪打开邮件时的表情，轻轻笑出声。
第三天清晨，林晚照在教室后门遇见张子豪。
他眼眶发青，指节捏得泛白，手里的手机壳裂了道缝——明显是昨晚摔的。
他看见林晚照，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身时撞翻了教室后的清洁用具。
“怎么了？”沈宴清从座位上探出头，手里转着笔
“张少昨晚没睡好？”
张子豪狠狠瞪了他一眼，摔门出去。
林晚照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校服内袋里的芯片——这次，她要的不只是脱离幽影的自由，还有把张家的走私网撕开一道口子的痛快。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林晚照低头翻开课本，看见夹在里面的协议——每月五号的赔款日期，被她用红笔圈了个圈。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学校后巷的面包车里，张子豪正盯着手机里的维修记录。
他点燃一根烟，火星在黑暗里明灭：
“查，查清楚是谁在搞我。”
他掐灭烟头，指腹蹭过手机屏上林晚照的名字，“尤其是那个林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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