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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晨曦透过雾蒙蒙的枝叶，如同神光般照射在林子里，时不时冒出几声飞禽的叫声。
“哈哎。”王生迷迷瞪瞪睁开眼起来，伸了个懒腰，还有点没想清楚这是在哪儿。
他踉跄起身，准备去昨晚找到的溪流那里洗把脸清醒清醒。
这荒郊野外的就是没床来得舒服，他这脖子怎么有点落枕了。
王生扭了扭脖子，转过头一看，原本昨晚坐在那儿打坐的时也人不见了，给他彻底吓清醒了，到处找人。
“大师？你在哪儿？”
他急忙将背篓给收拾好，正当他准备背上去追人时，公公叼着一只虫子飞了过来，踩着石头上的包裹开始享用它的早膳。
王生弯着腰叹了口气，这给他吓的，连时也的包裹没拿都没看见。
他虚惊一场，老农民似的将背篓放下，喝了口水压压惊。
“哎，你主人去哪儿了？”
公公忙着吃虫子，没空理他。
王生思绪转了转，然后他往四周观察了一下，见没人，于是掰碎了点烧饼皮，过来蹲下。
“公公，来来来，虫子有什么好吃的，吃烧饼，嘬嘬嘬。”
他将碎饼皮扔在地上，见公公不上钩，啧了一声，又掰了点中间带肉馅扔在地上。
“嘬嘬嘬，这个好吃。”
公公吃完嘴里的，歇了会，假装没看见地上的烧饼，在那清理毛发。
王生见它松动，又扔了一块，这下他就不信还装的下去。
果不其然，公公没过多久就飞了下去，一点点吃着烧饼。
王生拍拍手，哼了一声，跟他斗，等修炼成人再来吧。
那包裹没人守着，唯一的看家鸟也被收买了，王生心虚地哼着歌，又确认了一遍时也没回来，才飞快地拆开包裹来看。
“让我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要是有本修炼秘籍，让他直接变成天下第一那就太好了。
他拿出几张符纸，看不懂，但直接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又见一杆秤，他盘了一会，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东西叫什么无量秤。算了，这个不拿，这个拿了就太明显。
可其余的不是衣服就是符纸，根本就没什么修炼秘籍。
不过有个东西收在角落里，王生瞧着眼熟，于是想翻出来看看，结果一道声音从林子里传来。
“你在干什么？”
王生下意识将包裹唰地收拾好，直摇头：“没，没什么，我只是想替你收拾收拾。”
薄雾下，一个穿着玄衣的高大男子站在远处，周身气场低迷，比鬼物还让人感到害怕。
时也一步步走近，王生看见他腰间装纸人和符纸的口袋正在动，吞了吞口水，这是又去抓鬼了？
时也貌似没有发现他偷拿了符纸，将包裹打包挎在身上，拿出了仙家盘来探路。
王生正好也收拾好了，背上家伙式儿就走在前面，狗腿地给人家开路。
接下来几天里，两个人就这样白天上路，晚上休息。王生倒是睡了一整晚，但他每次早上醒来都不见时也人，而时也一回来，身上就沾了些不好的东西，口袋动静也不小，王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成仙了，连觉都不用睡了。
连日来睡地上的王生，再也开不动路了，远远缀在后面，鞋底板都磨没了一层，他脖子旁还依偎着一只胖鸟。
公公原本鲜亮的毛色此刻也暗淡了不少，一人一鸟握手言和，相依为命，看上去憔悴得很。
王生受不了了，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走了，打死我都不走了。”
时也皱了皱眉，停下来看了看他们，公公瑟瑟发抖不敢看时也，越发紧贴着王生。
王生：“大师，咱们都走了这么老些日子了，你到底要去哪儿啊？再不济找个客栈住一晚行吗？这天天吃烧饼吃野味的，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以前他一个人闯荡江湖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
时也见王生真的不走了，只能收好仙家盘，打量了一下地形。
他半蹲下来，碾了碾地上的脚印，脚印还很新鲜，周围应该有人在住。
时也：“再往前走一点，应该能找到人家。”
王生听到了曙光，连忙爬起来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快走吧！”
他一改常态，脚步飞起冲到前面去，公公飞到王生头顶，叽叽喳喳的。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远远见到了一个房顶，还在冒柴火烟，周围还有很多打理好的庄稼，有人在其中弯着腰劳作着。
王生跑到田坎边上，颇有礼貌地询问：“老人家，请问这附近有客栈吗？”
有个老农抬起头来，擦了擦汗，疑惑地说：“客栈？这附近几十里路都没有客栈。”他顿了顿，见王生二人看着面善，于是好心说：“二位要是不嫌弃，不妨去我家歇一晚吧，家里没什么能招待二位，但简单的粗食还是有的。”
王生一听几十里路内都没有客栈，也不客气，笑得格外的讨喜，回到：“那就不跟老伯你客气了，我们确实想歇一晚，随便腾出个柴房给我们就行，我们不挑。”
旁边拿着镰刀的老妇人赶忙挥手：“那哪行！两位跟着我走吧，我家就在前面，老头子你在后面慢慢来，我先带这两位走前头。”
老伯哎了一声，然后有些艰难地将左腿从地里拔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来。
时也注意到老伯这一点，便开口问老妇人：“婆婆，老伯这是？”
老妇人在前领路，叹了口气，有些不愿回忆地说道：“就在去年，我家主事儿的下地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掉下了高坡，这就把腿给摔断了，但好歹还能一瘸一拐地走，要不然这日子就难熬了。”
老妇人说完后，王生立马回去将老伯给背在了背上，老伯吓了一跳，挣扎着想下来：“没事小伙，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追上你们。”
“不着急，再说了借住已是叨扰了你们，就让我出点力气吧。”
时也见这早就嚷嚷着走不动道的人，此刻浑身都是力气，到没看出有什么累的。他唇边含着笑，很快又消失了。
老伯拗不过王生，只能让他背着，一路背回了家。老妇人也怕累着王生，脚程快得很，一会儿就到了一个锁着篱笆的土房子。
“到了二位。”
院子里有个挺着大肚子绣针线活的年轻女子见状，放下东西过来，搀扶着老伯下地，有些瑟缩问：“爹娘，这二位是......”
老妇人：“他们是借宿的，你快去坐着，这儿我来就行。”
家里不大，但很朴素，院子里还晒着干辣椒和谷粟，看得王生有点想念自己那个小院子了。
老妇人搬了两个凳子过来，招呼他们：“快坐下，我去跟你们收拾屋子，一会就好。”
王生：“好嘞，谢谢婆婆。”
他嘴甜，又来活，老妇人嗔怪了他一下，便去拿被褥去了。
王生见时也在到处转悠，也不坐，便问他：“怎么了，大白天的还有......还有脏东西啊。”院子里还有普通人，他差点说漏嘴了，幸好及时改了嘴。
这小村庄不大，家家篱笆修得不高，一眼就能望到其他门户。时也习惯了去哪都多心，他收回眼神，坐到王生旁边。
女子出嫁从夫，夫主外，内也要受婆母的教导，但这家人对这儿媳却很好。这女子也不闲着，给公爹和两位客人倒了茶过来。
她放下茶，给王生他们解释：“我家夫君在外做苦力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家里就我们三个，二位还请见谅。”
“你最近夜里多梦吧。”
女子一愣，问：“什么？”
面前这个长相出众的男人突然开口问了她一句没头没脑的，女子还没反应过来。
“婆婆也身体不好，常在吃药，而你胎像不稳，所以你丈夫只能外出做工赚银子来买药。”
女子：“这......”她扶着肚子，不知所措，只能望向老伯。
老伯也神色慌乱了起来，连忙问到：“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莫非，莫非二位是仙人？”
平民百姓终其一生，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以为是仙人降临，否则怎么会样样说中，再加上时也仙风道骨的模样，更加坚定了老伯的想法。
王生撇过头歪了歪嘴，然后恢复正常。仙不仙他不知道，不人倒是真的，不过时也这样子确实能唬人，不怪老伯看走眼。
时也挑眉看了他一眼，才说：“这不难猜到，家中弥漫着一股药味，里面有黄芪，当归，白术等安胎药材。而婆婆也脸色不好，眼白发青，气血有亏。”
王生也听得一愣一愣的，难道还真被时也说中了？立马老伯就给出了反应：“没错，没错。”
“家里流年不利。我家这儿媳也是个命苦的，怀了三胎，一胎流掉了，二胎未满月便夭折了，这第三胎也，哎，不说也罢。要是我腿没被摔断，到还能跟着儿子一起出去做做工。”
儿媳过去安慰他：“爹您不必自责......”
他们一家人感情很深，但于时也而言没多大感受，他只不过是为了报答他们收留了他而已。
“不过倒也不是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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