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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下的越界
夜已深，琉璃星律宫殿外天光如墨。
奈卿柳的卧房内只亮着一盏小夜灯，淡橘色的光投在她苍白的脸上，为她削弱了些许冷意。她靠在床头，看了一会儿科研报告，最终在第五次打哈欠时屈服，把终端关上，钻进薄被里。
刚闭上眼不久，房门外响起轻微的机关声。
不是警报触发的等级，更像是有人从内网绕过了权限。
她没有睁眼，只微微抬起手指，掌心亮起淡蓝色护符光纹。
脚步声极轻，几不可闻，却真实地穿过了寝殿前廊，一直靠近床榻。
直到那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床边，她才开口，声音带着困意和不耐：“燧。”
燧站在床边，银发微乱，神情却比白天更柔和，“你醒着？”
“你想我梦里也听你念系统警告？”她翻了个身，半睁着眼，“你怎么进来的？”
“我……想确认你睡得安不安稳。”
“你现在很不安稳。”
燧顿了顿，低声说：“我可以坐你床边吗？”
她盯着他几秒，然后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反正你都来了。”
他在她床边坐下，动作极轻，仿佛害怕惊扰什么。
“卿柳。”
“又怎么。”
“你今天早上……是故意说那句话的吗？”
“哪句话？”
“‘你们可以都喜欢我。’”
奈卿柳咕哝：“我懒得解释，那是调节你们气氛用的缓冲语。”
燧没说话。
她又说：“不过你反应挺大。”
“因为我不是程序。”燧低声道，“我也会……妒忌。”
她终于睁眼，盯着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越界。”他继续说，“但我现在，只是想在你身边，哪怕……哪怕只是今晚。”
奈卿柳没有回话。
半晌后，她缓缓说：“你靠得太近，我会踹你下去。”
燧低头，轻笑：“我不会靠太近。”
他没有触碰她，只安静坐在床沿，像一只打湿翅膀的白鸟，在夜色中守着孤岛。
——
与此同时，东苑偏殿内，斯卡拉姆齐正盯着监控终端。
画面是奈卿柳卧房一角，由于系统权限极高，只有他和她本人能调阅。
原本他只是习惯性查看周边安保——却意外看到燧悄悄推门进入。
他眯起眼，神情微妙。
当画面中燧坐上她床沿，他几乎要起身。
可奈卿柳没有立刻拒绝。
她睁眼，看着他——然后，居然容许他留下。
斯卡拉姆齐停住动作，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束缚住手脚。
他看着画面里的两人无言地坐着，那份沉默让他比听到争吵更不安。
他抬手，关掉了终端。
但他没有坐回去，而是披上披风，走出偏殿。
——
十五分钟后。
奈卿柳刚闭眼没多久，房门再次响起，极具节奏的三声叩击。
“又来？”她睁眼，已经有点烦了。
这次没等回应，门自己开了。
斯卡拉姆齐站在门口，目光如刀，视线扫过房内——然后直直落在燧身上。
“哦，原来不是幻觉。”他冷笑，“你还真坐上来了。”
燧站起身，神情不卑不亢：“你没权干涉。”
“但我有眼睛。”斯卡拉姆齐不客气地走进来，站到床侧，“也有义务提醒某些人偶，越权行为有可能会被报废。”
“那要看谁下的命令。”
“我也能下命令。”
“你不是她的主控。”
“我不是，”他忽然靠近，语气低沉，“但我更了解她的底线。”
奈卿柳坐起来，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你们两个现在立刻出去。”
两人都僵了。
她目光锐利：“我允许你留在宫里，不代表你能夜闯我的房间。”
“我没闯。”燧说，“我只是担心你。”
“我不需要担心。”
“他不只是担心。”斯卡拉姆齐冷冷道，“他想占位。”
“你也一样。”
空气短暂凝固。
奈卿柳按住额角：“我再说一次，出去。”
燧缓缓退开，走到门口，最终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晚安，卿柳。”
她没有回应。
斯卡拉姆齐也没有再多说，临走前只留下一句：“你迟早得给我们一个答案。”
门在他身后合上，夜色重归沉静。
奈卿柳坐在床上，沉默地望着窗外银河。
她没有开灯。
也没有再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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