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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
正月十四,太山庄各处便重新开始挂一批花灯,沈吟镜因着今年上元家里人全,亲自张罗过节的一应事宜。孟则序坐在院子里看着廊下挂起来的花灯,扫过器物、植物、人物灯,还有几个建筑灯,最后被挂在西边的那盏小刺猬灯吸引住目光。
本来只是盯着看,突然就笑起来。“笑什么呢?”
“看那刺猬灯。”沈吟镜顺着他说的看过去,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刺猬,背上还有一些果子,眼睛圆圆的。“喜欢这个?”
“嗯。”沈吟镜突然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孟则序变得如此有童心。指使人去看看还有没有未挂上的刺猬灯,结果每盏花灯都是定了一盏,“喜欢你就先看看吧!挂上去的灯没有再摘下来的道理。”
“哪里买的?”
沈吟镜闻言倒是乐出来,“现买你是买不到了。每年我都从各地非遗传承人那里定制一批,赶在十五送来挂上。”
孟则序听过心下有些遗憾,“那以后每年多定一只刺猬灯给我。”
再如何迟钝,沈吟镜也听出来了,“你说要带来给我们看的人呢?”
孟则序抬头看了一眼母亲,没说话。
“不会还没追到吧?”
孟则序依旧沉默。
沈吟镜突然有些恨铁不成钢,“跟你父亲一个样,追人还自持!老婆早跑了。”想到这里,沈吟镜突然想起孟坤常,这人就是一根木头,结婚之前三十好几女孩子的手没拉过,见天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她俩第一次见面是两家要求他们相亲,整整一顿饭,那人一句话没说,脸都要埋进盘子里了。本来一开始她也没看上孟坤常,一顿饭两家长辈倒是亲密无间。最后,孟坤常终于肯抬头看人,谁知道看见她话还没说半句,打了一个巨响的饱嗝,常年风吹日晒的黑皮透出一点不明显的红晕。
本来孟家长辈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这下好了,脸上有点挂不住。倒是沈吟镜笑出来,因为她觉得挺有意思。像是平静无波的生活,终于泛起了一点波澜。
想到这里,颇有些犯愁地盯着孟则序,“谁想你最后一点没继承到我的情商。”
“不是自持,是从来没经历过,下手重了怕伤到他,他日子本就艰难,我左右为难。”
“对方家里条件不好?”
“不是,虽比不得咱家,但并不差。是他母亲早逝,父亲没有父亲的担当,他自己过生活。”
沈吟镜想叹气,突然记起来还在年下,“万事抛开所有,归根究底,不过是诚心二字。听你说的,这个人应该不会是玩弄他人心意的,毕竟她经历过世间冷暖,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把自己的心意说明,若她无意,我想她也会好好跟你讲开。”话落,突然眼睛瞟到那盏刺猬灯,“怪不得!”
“什么?”
“那只小刺猬。”受过伤的人,都让自己变成一只刺猬,竖起浑身的尖刺只为了保护自己,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依旧柔软。
放眼望去,四周依旧绿意绵延,今冬依旧无雪。
孟则序发觉自己有些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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