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在摇尾巴[GB]

作者:PICAS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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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醋


      真算起来,江簌之前从未同时与两个关系如此亲近的人保持联系,相对应的,她也就从未想过这样的局面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会觉得那些忧虑都是杞人忧天、没事找事,可当这种令人难以逃避的情况真的出现……

      温俟久窝在沙发上玩手机,双腿翘在靠背上,整个人呈现倒栽葱的诡异姿势。
      她噼里啪啦打着字,不知道在回复哪个新欢的消息,嘴上还有功夫调侃江簌:“哟,这是怎么了?我以为你坐拥两个美人在怀能活得很自在呢。”

      江簌瞥她一眼,朝她脸上砸过去个靠枕。
      温俟久顺势接过抱在怀里,贱兮兮捂着嘴惊叫:“哎呀!我都忘记了。两个是好,可惜你那两个……好像是一家人啊!”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不出意料的仍旧是向衍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说不出意料……

      江簌划开屏幕,一连串酸溜溜的询问赫然罗列出来。

      向衍:江小姐,据说你让小浔留宿了?
      向衍:他总是笨手笨脚的,说话也不爱过脑子,没有让你感到不快吧?
      向衍:年轻人总归是有些冲动的火气。
      向衍:他这两天看上去魂不守舍的,是发生了什么吗?
      ……
      最新一条。
      向衍:江小姐厌弃我了吗?

      这些信息从向浔从她家离开后的第二天开始,持续到现在。
      她一条也没回。

      看着那行平淡简短的询问,江簌微不可查地叹口气,揉揉眉心,暗自感慨真不愧是一家人……
      厌弃这个词居然可以这样巧合地出现在两个人口中。

      温俟久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上来,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幸灾乐祸:“耍流氓不负责被找上门要说法了?”
      她这是典型的五十步笑百步。
      江簌也没见过温俟久对哪个人说过“负责”这种词。

      别墅智能门锁“咔哒”一声,沉浸于在江簌身上找乐子的温俟久全然未闻.
      江簌也懒得提醒她,抬眸对上面色微沉,抿着唇缓缓靠近沙发这边的温俟邬。
      两人眼神交流一瞬,江簌识趣地站起身远离沙发,看着温俟久她哥极为熟练地掐着她的腋下将她提起来,随后动作流畅地将她打横抱起,按在怀中将人打包带走。

      温俟久一个劲哀嚎挣扎,温俟邬无动于衷,甚至走到门口还停下脚步,嗓音是惯常的温柔,“小久总是来打扰你,给你添麻烦了。”
      说得好听,意思就是温俟久下次再来,不许放她进来。
      江簌不置可否耸耸肩,示意她们慢走不送。

      她在客厅里坐了会儿,总觉得向衍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像是根刺一样扎在心里,勉强不去在意也能感受到细密的疼。
      这份疼痛,不是属于她的,是属于向衍的。

      江簌的车驶入向衍别墅的庭院时,已然是夜,只有二楼书房窗口透出一抹暖光,略显几分寂寥。
      她没有提前通知,甚至仍旧没有回复向衍的任何一条消息,直接开车来到了这个称不上熟悉的地方。

      门锁密码是之前向衍“无意”间透露给她的,她输得毫无心理负担,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屋内很静,只有空气净化器低低的嗡鸣声和扫地机器人的运作声。
      向浔不在,向衍一个人就衬得这里如他的人一般沉静。

      江簌朝楼梯走了几步,隐约听到从上方传来的水声,顺着上了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
      她推开,里面空无一人,书桌旁只开了一盏小小的阅读灯,摊开的文件旁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酒,杯子里的冰球还尚未完全融化。

      水声是从与书房对面的卧室里传来的。
      江簌没有任何迟疑,走入卧室,停在浴室门口,抬手拧动门把手。

      门没锁。

      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将她的视线模糊一瞬,随即便显露出里面的匿藏的景象。
      向衍背对着门口,站在花洒下,水流顺着他宽阔的肩背、紧窄的腰线向下流淌,没入挺翘的臀线之下。

      他显然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关水的动作顿了顿,并未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角,看向来人。
      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她,他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霎时间又被一种更深沉复杂的东西取代,但那点外显的情绪最终都被他压了下去,只剩下点疲惫似的平静。

      “稀客。”他开口,嗓子有点儿哑,大概是酒喝多了。
      他没有遮挡,也没刻意展示,就那样自然地转过身,随手扯过旁边架子上挂着的浴巾,在腰间草草围了一圈,“擅闯民宅,几日不见,江小姐这是改行当土匪了?”

      江簌靠在门框上,挤出一声轻哼,视线毫不避讳地在他身上扫视着,从锁骨看到腰腹,再往下……
      然后她才慢悠悠抬眼看他的脸,语气平淡:“密码是你告诉我的,算什么擅闯民宅?我好心来看看你是否还能安享晚年,你怎么还不领情?”

      向衍也轻哼一声,赌气似地没说话,越过她往外走,回到书房里,拿起刚才没喝完的酒,仰头灌了一口。

      江簌跟着过去,瞧着他后背上几颗水珠顺着脊柱的沟壑向下滑,坠入布料边缘,几乎要忍不住上去给他裹好浴巾。

      “发什么疯?”
      她问得简单粗暴。

      向衍放下酒杯,转过身,双手撑在桌沿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他,眼底有些红血丝,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其他什么。
      “我发疯?”他扯扯嘴角,笑得僵硬,“江簌,讲点道理。”

      “向浔是自愿的。”江簌漫不经心靠在桌边,“我没逼他。”
      “是,他自愿,他傻。”向衍语气硬邦邦。

      江簌挑眉,只觉得他这幅样子比以往有趣得多。
      她眯了眯眼:“向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

      “黏人?”向衍似是被这个词逗笑了,身体骤然放松下来,“我这是合理表达关切吧?毕竟我家那个傻小子在你那里呆了一夜,回来就像是失了智一样。我怎么能不好奇,你对他做了什么呢?”
      后面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江簌嗤笑:“我能对他做什么?”
      她故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再增添些明摆着的嫌弃,“是他自己非要凑上来,哭哭啼啼说什么喜欢的,甩都甩不掉。”

      这话说得太伤人,不仅中伤了不在场的向浔,连带着在场同样凑上来的向衍也遭受重创。
      他又拿起了那个酒杯,拿在手里也不喝,“是吗?”
      “那你呢?把他弄成那个样子,现在又跑来我这里……”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掩去眼底的情绪,“是想看看我这个老的,是不是和他一样好打发?”

      江簌往前走了一步,她抬手,指尖直接戳在他赤裸的胸口上,力道不轻。
      “向衍,别给我来这套弯弯绕绕的,你发那些东西,不就是想让我来?”她顺着他胸口的线条往上落在他的喉结上,屈指刮去上面不甚明显的水珠,“现在我来了,你又摆出这副被辜负的怨夫模样给谁看?”
      她话锋一转,“再说了,你浑身上下,哪点跟‘好打发’沾边?”

      向衍盯着她,忽然消了火气,有些恹恹地转身朝外走,“那就聊聊吧。”
      他没去拿衣服,就那么大咧咧在沙发上坐下,看向站在一旁的江簌:“坐。”

      江簌没坐在他旁边,而是走到他对面的单人沙发落座,双腿交叠姿态放松,一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自在闲适。
      “聊什么?聊你养子怎么缠着我,还是聊你自己……”她意有所指看着他的浴巾下摆,“怎么在这里借酒消愁?”

      向浔有说过向衍的酒量不是很好,早期对工作过于上心,避免不了就会忽视身体,肠胃状况远不如同龄人。
      虽然算不上一杯倒,但就看他目前这个状态。
      绝对是已经喝醉了。

      向浔蓦然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抿着唇定定看着她:“我借酒消愁?”
      他呼吸明显重了些,“我想让你来干什么?来看我怎么因为你招惹了向浔那个蠢货然后冷着我而睡不着觉?来看我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猜你是什么意思?”

      他咬着牙说完这些话,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自己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有些狼狈地别开眼不再看她。

      江簌兴味更胜,倚在扶手上,单手撑着额角,“哦……原来是吃醋了。”

      向衍宛若被逗弄得炸毛的猫,猛地转过头,面上因为醉意而晕上片飞红:“我不能吃醋?”
      他反问起来,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他有的,我没有。他能在你家留宿,我能吗?他跟你卖个乖你就心软,我呢?我是不是得把心掏出来摆在这,你才肯看一眼?”

      他语气平静没什么波澜,但字字句句都是控诉,像是压抑着什么即将翻涌而出的情绪一般,胸口剧烈起伏着。
      酒精和积压的情绪让他彻底撕掉了平日里那层游刃有余的皮,露出底下再无法隐匿的委屈和不甘。

      江簌心里那点被他消息和莫名情绪冒犯的不爽一瞬间烟消云散,她没动,依旧懒洋洋靠在沙发里。
      “嗯。”她应了声,“所以你觉得不公平?”

      向衍被她这态度噎了一下,胸口堵得更厉害了。
      他扯开围在腰间的浴巾,捏着边角擦拭还在滴水的头发,认可了她的评价,“是啊,不公平。”

      “他哭一哭,卖个惨,说句喜欢,就能登堂入室。”向衍抿了抿唇,停下手上的动作,嗓音低下去,“那我呢?”
      “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发那些我都觉得矫情的消息,你却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回。”
      他垂下头,浴巾松松垮垮搭在膝上,轻声道:“不公平啊,江簌。”

      江簌终于动了,她站起身,不紧不慢走到他面前。
      向衍坐在沙发上,不得不仰头看她,这个姿势让他莫名处于劣势,长期以往的上位者习惯使得他下意识想要站起来,却被江簌伸手按住了肩膀。

      她的体温略凉些,按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激得他微微一颤。

      “向衍。”江簌俯视他,眸中的玩味藏也不藏,“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没有!”向衍反驳,听上去却没什么底气。

      江簌很难相信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在她看来,人只要处于有意识的状态,说出的每一句话就都有可能藏着谎言。
      至于眼前的向衍。
      她不太想探究这种醉酒的状态究竟是真是假,他若是想演,她陪他玩玩就是。

      江簌的掌心贴在他的后颈,轻轻揉捏,是一个极为亲昵却又满是掌控感的姿态,“那你想要什么?”
      她像是妥协一般诱哄:“也想要去我家住一晚?还是……你也想跟我卖个乖?”

      向衍想抓住那只在自己后颈作乱的的手,身体偏生僵硬地不听使唤,只能被动地接受江簌饱含深意的“安抚”。
      “我不像他那么会哭。”他的嗓音沙哑,“也学不会他那套可怜巴巴的本事。”

      他抬起头,直直看向江簌,“江簌,我已经不再年轻了,在你面前似乎连发脾气的资格也没有,更做不到追着你索要某些关系。”
      他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斥着认命般的自嘲:“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江簌笑了,她学着他的语气重复一遍:“不痛快。”
      随后惩罚性地加重力道捏捏他的后颈肉,“所以就用那种酸溜溜的语气发消息?‘江小姐厌弃我了吗?’”
      她揶揄:“向衍,你几岁了?”

      “……33。”向衍干巴巴回应一句,试图偏头躲开她的触碰,又被江簌用了几分力道固定住。

      “躲什么?”江簌俯身,凑近了些,“不是想要公平吗?”
      她指尖拎起散在他腿上的浴巾晃了晃,“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更能引起我的兴趣?”

      这话像是一记耳光,不算重,但足够让人清醒。

      向衍垂下眼睫看着地面,“我是想要公平,但不是真正的公平。”
      他抬起头,眼神里那些委屈和不甘沉淀下去,变回了江簌最熟悉的,那种带着审视的深沉目光,只是此刻更多了些自嘲,“非说要什么的话,我想要的,是偏爱。”

      他随意拿过被江簌捏在指尖的浴巾围在身上,动作恢复了惯有的从容,“那你今天来,是为了安抚我?然后继续晾着我?”

      “我没那么闲。”江簌走到岛台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你的消息太吵了,影响我的心情。”
      她抿了一口,不甚在意地靠在门框上,“所以过来看看,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向衍缓步朝她靠近,“那你现在看到了?会觉得失望吗?看到一个不再年轻的男人为你失态。”
      “失态?”江簌看着他这副泰然自若的姿态,“也许吧,不过……确实比你平时那副假惺惺的样子顺眼多了。”

      向衍愣怔一瞬,随即失笑。
      他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水杯,就着她刚才喝过的位置,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那以后我多‘失态’几次?”他重新看向她,语气中也染上调侃,“好让你多来看看我?”

      江簌意味不明地轻笑出声。
      这才是她认识的向衍。
      更衬得刚才那点委屈和脆弱,像是镜花水月般的幻觉。

      “那要看我心情。”她不欲多留,转身朝门口走去,“酒醒了就正常点,别学小孩子那套。”

      向衍注视着她走向门口的背影,没有挽留,只是在她手搭在门把手时,开口唤她。
      “江簌。”

      江簌停下脚步。

      “下次,”向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还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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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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