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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别
褚顷一夜未回,阮阿含也并不担心他,他一向神出鬼没的,想来宵禁时巡夜的禁军也捉不到他。
阮阿含又和婢女一同去武馆找了武师傅,买了匹良马学习骑射,她倒是会骑马,可以就是和其他女娘一起打打马球的程度,射箭更是一窍不通,既决定了要随褚顷去西北,这些求生的基本技能她总要习得。
她还着人卖了自己在京郊的田地,那是阿娘替自己置办的,换成银钱等到了陇右能以备不时之需。
此去陇右,她有她的目的,也不能教褚顷觉得自己真成了累赘,只希望再度返京时,褚顷对她的态度能有所改观,最好是... ...能接受这段婚姻。
褚怀韫坐在褚夫人屋内,跟褚夫人大倒苦水。
“阿娘,她今早又牵了匹马回来,在花园里骑着马来回踏步,她一来将军府都要乱套了。”
“牵匹马而已,你又是何故这么大火气?”
“我与二哥幼时想要对南方孔雀养在府里,你都不允,怎么她做什么都行啊?这不公平。”
褚夫人皱眉,“你要孔雀时是什么时候,那会儿你阿爹刚任将军,朝堂上多少双眼睛看着,若是此时府里进两只名贵孔雀,你让圣人怎么想你阿爹?”
正说着话,三子褚怀恩进了门。
“怎么妹妹这么大火气啊?”
“二哥,你才返家,不知家里来了尊活佛呢。”
褚夫人所出三子,长子褚怀钰任都水监使者,正五品,掌河渠堤堰之政,嫡次子褚怀恩自小厌烦诗书,喜爱四处玩乐,故褚怀恩屡考科举不中后便南下江南游玩,今日才返回,褚怀韫则是由褚夫人亲自教导读书习字,现下待
字闺中。
“回来便听仆人说庆安公府五娘子嫁给了褚顷,还是圣人下旨赐婚,他倒是得了一桩好婚事。只是听说咱家这婚礼办的极为简单,阿娘再有厌恶,毕竟是皇帝赐婚,也该多宴请一些宾客呀,阿娘也不怕圣人怪罪。”
“怪罪什么?你阿爹还在陇右呢,圣人还得靠着你阿爹给他守着西北,我们将军府战功赫赫,我不信圣人会因为一桩婚事怪罪下来。”
褚怀恩不同于褚怀韫,褚怀韫日日与褚夫人在一块儿,褚夫人厌恶褚顷,因此褚怀韫潜移默化间也对褚顷百般瞧不起,褚怀恩仅是与褚顷虽在一个府里但交往不多,不甚相熟罢了,此刻也是真心觉得他得了个好婚事。
“你与阮家娘子年纪相仿,若是好好往来,同庆安公府亲近些,百利无害呀。”
褚夫人不愿听左一句褚顷右一句阮娘子的,招呼褚怀恩道:“不说这些了,你怎么回来也不通知家里一声,我还以为你要在江南待至年后了。”
“苏杭虽好,可阿爹远在西北不能回来,怎么着儿子也得回来陪母亲过年呀。”
“过了年也别四处跑了,乖乖留在京城写些文章,科举走不通我们试试干谒的路子。”
褚怀恩一听这话就头大,“哎呀您就别为难儿子了,儿子就不是读书做官的料啊。”
他揽住褚夫人的肩膀,朝褚怀韫使眼色,兄妹二人一边一个,你一句我一句,一家人凑在一起其乐融融。
阮阿含独自在府里学习骑射,直到回门那日,褚顷出现在了她面前,看到她牵回的马,眉头皱的更深。
两人一道至庆安公府门前,要下马车时,阮阿含喊住褚顷。
“你能不能牵着我,哪怕做做样子,也好让我家人安心。”
褚顷虽未言语,但先行下车后站在了马车旁,右手臂支起等待她扶着下车。
入府后,一众人用了昼食,席间阮阿含也替家人和褚顷布菜,庆国公还叹说自家的小娘子成婚后长大了,但对于这几日她在将军府的所见和生活环境,阮阿含只字未提。
一顿饭用的差不多,阮阿含起身跟家人作别。
“阿爹阿娘,陇右战事紧张,夫君不日后便要返回陇右,交交与夫君刚刚成婚,不愿分开,因此想随夫君一同前去。”
她被劫去过,回到京城才多久,庆国公不想阮阿含再次离自己太远。
“你在京中等着陇右大捷不是也可,褚校尉的母亲兄弟不也在京中等待吗?”
阮阿含直到怎么拿捏自己阿爹阿娘,往自家阿爹怀里一扑,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兴许过了年节就回来了呢,陇右军神武,我想很快便能大捷了。阿爹难道忍心交交新婚燕尔便两地分居吗?”
她边装哭边朝褚顷眨巴眼睛,褚顷也看得明白这女人又在威胁自己,若是走不了,便要进宫告状去。
褚顷站起身来环顾一周,妥协似的说道:
“褚顷跟庆安公府诸位担保,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六娘子阮羌还傻乎乎的只当二人真是浓情蜜意,暗暗在心里许下自己将来也要嫁一个自己中意之人,绝不要父母媒人做主自己的婚姻大事。
庆国公被缠的无法,言语含糊便应允了,其他人也不好多说,毕竟阮阿含自陇右回来后虽时常伴在父母左右笑意盈盈,但食欲不振睡眠不好是亲近些的人都知道的,因此府上众人也希望万事都能如她的意。
阮暠只嘱咐她不论到哪儿,要知道自己想过怎样的日子,两个人要齐心,爱护彼此,阮阿含主动牵起褚顷的手,在庆国公府众人面前笑的幸福,眼下的黑青似也淡去一些。
当夜阮阿含又与褚顷躺在了一张床上,屋子里还是不甚暖和,阮阿含没有再贴近他,二人躺在各自的被中,黑暗中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天还未亮时,阮阿含又听见了褚顷的穿衣声,以为他又是晨起练武,但他出门后院中却没有响起他的錾金鹰首枪破空的声音。
不好!
褚顷肯定是要称天未亮便出发,借此甩了自己。
阮阿含一边在心里骂褚顷这人不厚道,一边手忙脚乱穿衣收拾。明明都在庆安公府说了会和自己一同去陇右,回了将军府就反悔,他说走就走,她现在进宫告状也来不及了呀。
幸好要带的东西她都已经提前收拾好装在包袱里,发髻仓促挽上,便骑上自己买的马赶出去了,一路向西只要自己马匹跑的够快,应该能够追得上褚顷。
这时她万分感谢了努力学习骑射的自己,从前打马球都需要仆役在一旁引导马,现在竟也可以在马上感受骎骎驰骋。
这边两位主子抹黑已然出门去,睡在隔壁的婢女还对此毫无所知梦会周公呢,也不知她醒来会是个什么反应。不过阮阿含已无暇顾及,忙碌间哪里还记得起喊婢女起床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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