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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了
一切都像个梦一样。
不仅是陈吟真,连向楠也这样觉得,坐上回国的飞机时,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回去了。
向楠在国外并没有接触太多有关德维尔的事务,交谈中向楠发现陈吟真了解的也不多,她是递交了辞呈的正常程序离职,身边并没有那么多相关势力的眼线。
向楠把相关证据交给警方,很快麦考利研究所就被查封,相关的宁氏制药股份也大跌,甚至还查出了宁董事长做面子工程、买凶杀人等一系列违法犯罪的事。
最终,宁质被判死刑,择日执行,其夫人也抓住机会,终于与他离了婚。
铁窗里,宁质穿着囚服;铁窗外,向楠穿着嫩黄的针织衫,很搭现在的暮春时节。
“你成功了,替你父母报了仇。”宁质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有种遇到对手的兴奋,“可惜啊可惜,不是我的女儿。”
“即使是你的女儿,你也不会给我太多关注吧。”向楠轻哂,“毕竟,你家里不是有一个女儿。”
“那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宁质满不在乎,“你至少还是池钰的种。”
“看来你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关系,下辈子做个好人吧。”向楠说完,起身离开。
出了警局,池钰的电话打了过来。
自岭北大学毕业后,她就换了手机号,如今报了仇,才重新把这个手机号换上。没想到,刚换上,池钰就打了过来。
事实上,池钰也没想到能打通,两个人在电话接通后都没说话,池钰率先打破了僵局:“向楠,你现在有时间吗?要不要见一面?”
两人约在了那一年的茶楼。
恢复了单身的池女士高兴极了,不过总是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向楠猜到她要说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或者,您不说,我也猜出来是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不是向随夫妻的亲生女儿。”
“我当然知道。”向楠不以为然,“这并不影响我爱他们,他们把我抚养成人,这已经无关血缘了。”
“而且,我知道,我似乎与您有一些血缘关系。”向楠轻呷一口茶,“刚刚我去监狱,看了宁质,他说我不是他的女儿,那我大概是您出轨的产物,如果我猜得不错,我的父亲应该是那位叫周欲迟的先生。”
向楠在岭大读书时,在图书馆的一本书里意外发现一张书签书签背后是一个叫周欲迟的人写下的小小愿望,希望他的女朋友池钰,永远幸福快乐。
向楠查了一下,发现那个人确实和池钰有联系,不过他已经去世很久了,很巧是车祸意外去世,那就不难猜测池钰为什么那么恨宁质了。
“对,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和欲迟的女儿……”
这么多年,这个秘密终于得以见天光了。
即使宁质早就知道又怎么样,她把他们的女儿护住了,出生起就物色了一个环境良好的福利院,让她远离宁质,假如没有被向随他们收养,她也能好好长大,远离这个千疮百孔的家。
向随收养了她,她平安快乐地长大,她在暗处注视着她的成长,她小时候中奖得到的昂贵的一等奖都是她偷偷找商家协商给的;后来她长大了,家里遭遇不测,她给了温自语一张卡,还匿名资助了很多钱,她十六岁那年的生日,她在伴手礼里放了一条价值数十万元的项链,作为她的生日礼物。
女儿送的翡翠镯子,现在她还带着;有她的地方,她都去看了看,看她长大。
“您只是爱屋及乌,爱我的生父,顺便爱我,因为我是他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件遗物。”向楠说,“我一个人自由惯了,不会跟您回池家,也接受不了您做我的母亲,如果您执着于我喊您一声妈的话,那我现在就能喊。”
“不用了,我只生没养,我担不起……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我不会。”向楠表现的很平静,“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什么,甚至在报仇这条路上,您还为我提供了不少助力,您那些也只是权衡之计,毕竟我留在宁家,宁质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下手。”
“你很像你父亲,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上。”池钰那么多年也看开了,“孩子,祝你以后的生活一帆风顺,不管怎样,池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向楠走后,池钰想起了这么多年经历的种种。
年少时遇到周欲迟那么惊艳的人,和他在一起,又因家中变故被迫与宁家联姻。宁质不喜欢她这个联姻来的妻子,经常在外面乱搞,外遇私生子数不胜数,在宁问七岁时,一个女人竟大着胆子带着自己的龙凤胎孩子叫她让位,池钰叫保安把母子三个轰出去,同时因为这段不幸的婚姻感到郁闷,出去买醉,好巧不巧,遇到了周欲迟。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多年未见,两人的感情还停留在最美好的那个阶段。也许是喝多了,两个人就发生了关系。
周欲迟说他没醉,他只是发现这么多年他还是爱她,他说他心甘情愿做小三,如果她可怜他愿意给他一个名分,他一定尽全力帮她打离婚官司。
后来她怀孕了,那天周欲迟出了车祸,雨下得很大,他的刹车坏了。
池钰在那天前还在想他的出现是巧和还是故意而为之,现在都不重要了。
她在向楠出生时把她和宁许换了,自此,向楠与宁家再无瓜葛。
如果周欲迟顺利帮她打赢离婚官司,她会嫁给他,他们的女儿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在他们都还是学生的时候,周欲迟也幻想过他们的未来。
“以后如果我们有了孩子,男孩叫周恒,女孩叫周知许。”
池钰还有点不好意思,怪他怎么想那么远。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见钟情就是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池钰告诉了孩子们宁许和向楠的身世,最先有反应的是宁清,他一见钟情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不过他只跟向楠见过两面,再强烈的感情也淡了。
“她才是您的女儿,那我岂不是霸占了她的位置那么多年?”
“别多想,二十多年了,妈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池钰说,“向楠自由惯了,她一个人,又把她父母的仇报了,早就没遗憾了。”
向楠买了一束花,来到了南墓园。
青天白日,多好的天气,向楠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总想着,报了仇就敢来见你们了,走到你们面前才发现当年的自己多自私,就这样抛弃你们,五年没有来看你们。”
“你们也怨我吧,我是个坏孩子,总是不听你们的话,不过,以后不会这样了,我要做的事都做完了。我现在有很多钱,以后,我大概会出去看看风景。”
“在妈妈说之前我就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孩子了,爸爸,下次记得把收养相关的资料收好了哦。我的亲生父母也找到了,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母亲还安在,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没和她相处过,严格意义上说她是个好母亲,她的三个孩子都被培养得很好,不可否认的是你们的死和她也有关系,我多少有点怨她吧,但我心里也明白,罪魁祸首是宁质,她也是受害者。”
向楠抬头望天:“这一天也过了一半,我觉得我的人生也走了一大半,可我明明三十还不到。”
向楠说完,又对着墓碑鞠了两躬,离开了墓园。
向楠没打算考编,以后就是无业游民了,她思量着去哪溜达,结果脑子对岭北的印象除了附中小吃街竟然就没有了。
看来以后要多出去逛一下了,向楠想着,来到那家熟悉的面馆,要了一碗面。
老板已经不大认识她了,上次来还是带着裴枫来,那是她初中毕业还没半年,老板自然眼熟她,如今已经五年没有来过了,她大概已经认不清她了。
她记忆里,大概只有一个附中的小同学,天天吃面什么配菜都不要,要加一份免费的面汤,却记不清她的脸了。
“老板,来一份小碗面,多放香菜,不要葱花。”
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人也早认出了她,坐在她对面:“好久不见,向楠。”
“好久不见。”
两人一人一碗面,一份不加配菜加面汤,一份多放香菜不要葱,一如好多年前。
两人吃完要去结账时,老板盯着她们问:“你们是不是以前经常来。”
她们相视一笑,陈也说:“是啊,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天天来,算算也好久了。”
老板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姑娘,真快啊,一转眼长那么大了。”
陈也想带向楠去附中的初中部转转,但现在她们已经变成了社会人士,门卫也早就换了一批,都不认识当年名噪整个校园的附中双霸,两个人要成绩有成绩,要颜值有颜值,一个整天冷着脸看着脾气臭;一个笑起来像机器人,像马上要来搞你。
无奈,两个人沿着人行道往小公园走。
“马上就要夏天了,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陈也说。
她和向楠一起走时,喜欢时不时走着走着就转个圈圈,向楠更习惯正常走路。
“我总觉得你去做什么大事了,但我猜你大概不能说。”陈也猜测这几年向楠的经历,她比同龄人多跑了太多,但现在却是和她差不多的学历,中间的空档期大概是去做什么大事了。
她不说,她就不问。
“阿也,你看新闻了吗?麦考利被封禁了。”
“我当然知道,我……”陈也突然抬头看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你。”
“上次见面,还是我去辞职吧。”向楠临别时对陈也说,“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陈也本想说些告别的话,忽地发现前面有块玫瑰田:“走,先去看玫瑰花,再说下次吧。”
玫瑰花是私人种植的,仅供观赏,不过主人似乎是个花贩子,所以向楠问了价:“老板,这花给钱能折吗?”
主人最后同意了。
向楠挑了一会儿,挑了一朵半开不开的,折下来。
陈也问她为什么不折一枝开得正好的。
因为这枝不是送给现在的她的,她想折一支玫瑰,送给十七岁的自己。那时的她什么都没有,打几份工,送走了母亲,考取了冬令营的第一,这一支半开的花送给她,希望她的未来如花一般绽放,也对她说一句“辛苦了”。
两人就此别过。
向楠拿着那支玫瑰回家,又在门口遇到一位不速之客——宁许。
向楠没赶她走,让她进了屋,这么多年,宁许第一次来向楠家。
“喃……向楠你知不知道,有关你身世的事?”宁许有些局促地站着,不安地问。
“知道啊,按小说里写的,我们还是真假千金呢,怎么,你要跟我吵一架,威胁我不许抢你的家人?”向楠递给宁许一杯水,“别客气,坐。”
宁许接过水摇头:“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也知道我不是贪恋权势的人。”向楠坐到另一个沙发上,“我不打算回池家,池家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池女士当年的权宜之计我也能理解,这些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我也不需要补偿,如果你是为这些来的,那你可以走了。”
“不,不是。”宁许站起来,“我是为了你来的,我……我想你了。”
“宁许,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连情绪都感受不到,你喜欢我会很累,我不赌人心多久会变,尤其是你和我。”向楠放下杯子,“你分得清友情和爱情吗?”
“我分得清!”
宁许也站起来,倔强地看向向楠。向楠笑了:“都说富贵人家出情种,我这是被大小姐看上了吗?”
“可我爱自由,而且我不打算留在这里了。”向楠没等她说话,“当年是权宜之计,那天的元旦晚会我去了,但是出了车祸,宁质是个疯子,那时候他知道你不是池女士的女儿,我没法保证他后续会不会对你下手,和你断干净是最稳妥的,如果你觉得我欠你一句道歉,那对不起。”
“我记得你开始演戏了,祝你星途顺利吧。”
几天后,向楠坐上了飞往外地的飞机。
她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一些吃的,但她把她的老伙计带上了——那把从小陪着她的电吉他,木吉他不在了,向楠觉得它会孤单,干脆带着了。
下了飞机,向楠直奔目的地酒店。
刚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白裙,看样子已经等很久了。她说:
“向楠小姐,这一次,能邀请你为我的舞伴奏吗?”
向楠背着电吉他,眼里好似冰雪化开:“荣幸至极。”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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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我感觉我的脑洞还是有的,不过文笔有点逊色
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忌文笔不好啊哈哈哈
以后有机会再写类似题材吧,我真得觉得自己的构思超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