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我走不动了
听到这话,白晏窘迫的脸变得更红,她没好气地握紧玉扇,几个快步往客栈外奔,前脚刚出门槛,后脚退了回来,牵住陆疏微。
白晏:“小心脚下,别被绊到了。”
陆疏微“嗯”了声,音调和平日里别无二致,可不知为何,白晏就是从中听出一丝别的味道。
伊问玉不紧不慢地坠在两人身侧,那张温和端庄的脸笑成花。她不打趣陆疏微,却用行动打趣白晏。
陆疏微看不见,自是不知道伊问玉是如何挤眉弄眼的。
再不解释,回到万书阁,她的这点事恐怕要被添油加醋,抹掉关键信息,出现在册本中,供人嘲笑了。
白晏干咳两声,故作无意地:“这家客栈的床真不结实,连我本体的重量都承担不住。”
伊问玉点点头,不知信没信。
白晏继续道:“空气中弥漫一股霉味,伊长老,你闻到了吗?”
伊问玉点头:“闻到了,许是许久不曾打理的缘故。”
白晏见她接话,趁热打铁:“对吧,那床怎么能睡人,我这才化回本体,让小陆在我身上睡觉。”
这回总该不会误解她们什么了吧。
牵着的手被人拽了下,白晏低头,陆疏微掌心带力地握住她的掌,那张苍白病弱的脸,神色淡淡,白晏只当是错觉。
路过一家餐店铺,点铺前排着条队,白晏粗略数过去,二三十人。
想来味道应当不错。
白晏三人排着队,打算在这吃点东西。
白晏环顾四周,不曾发现什么危险,昨晚除却塌床外,也没什么事发生。这座城池给她的感觉,与其她城池并无区别。
她有心探查消息,和排在她前前面的人攀谈起来,先是从天气到家长里短,套进关系后,她话锋一转,笑道:“余关池这些天,有没有什么稀罕事啊。”
那人神情瞬间严肃起来,白晏当是露馅了,准备开口将话题绕过去,就听前面那人道:“有啊,来了群仙人,动不动将人带去问话。”
白晏问:“什么仙人?”
中年女人似是很不喜她口中的仙人,左顾右盼,才是降低音量开口:“前些天来了群人,各个要么握长剑,要么拿棍子,各个看起来厉害得很。说是来替我们除怪的。”
“没看出有什么怪,倒是她们怪吓人的。”
白晏打探那些人的样貌,猜出那所谓的仙人应当是剑宗,御兽宗等门派的。
但人群对不上,其她宗门应当也有参与。
中年女人:“我们这小城池,城内人大多认识,要说真有什么,早就传遍了,城内人都不太爱搭理她们。”
她打量白晏等人:“你们不是余关池的人吧。”
白晏哽住,生怕中年女人将她们和口中讨厌的人凑在一起。
陆疏微清润的嗓音响起:“我们听说余关池初春时节,花束成片开,景色美不胜收,特慕名前来。只是目前还没能遇见这等美景。”
中年女人恍然:“原来是这样,城东那边开得茂盛,你们可以去那。”
陆疏微施施然:“好。”
白晏惊奇,趁着放下戒备的中年女人侃侃而谈时,凑到陆疏微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问:“你怎么知道的?”
陆疏微:“听说。”
白晏:“……哦。”
中年女人的话总能被陆疏微很好的接住,你来我往下,中年女人越看陆疏微越喜欢,越聊越开心。
中年女人:“几个月前,城尾的湖泊不知怎得,咕噜噜冒泡不停,像是水开了般,可一摸那水,却是刺骨的冰冷。靠近的人更是霉运连连,丢了命的都有。现在没人敢去了,你们在城内赏花,切记避开。”
“上个月,城内来了两个外乡人,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抓到后,被暴怒的人打得只剩下半条命,扔出城了……”
不多时,前方一长排的队伍只剩下几人,中年女人这才意犹未尽地止住。
餐铺老板对前面的人:“老顾客了,来,再多送你一个包子。”
中年女人还要去买菜,临走前,特意和陆疏微告别,口中念叨着:“这小丫头真喜人。”
白晏纳闷,陆疏微这性子,话不多,怎么能让那人心甘情愿吐露那么多,走时还不忘夸一句。
她自认为也能和那人说上话,怎么不见得对方夸她一句“这丫头真喜人。”
队伍排到她们这,白晏低声询问陆疏微:“小陆,你吃什么包子。”
她将种类报过,陆疏微随意说了个。
白晏接过包子,店铺老板扫过她们,多塞一个:“老顾客,多送一个。”
白晏一头雾水,她第一次来此地,怎么被称为老顾客,许是店老板看见她们和中年女人说话,把她们当成一块的了。
那中年女人不就被多送了一个。
白晏丢了两个包子给伊问玉。
伊问玉道:“既然那湖泊有古怪,就前去那里看看吧。”
她在两人周围,将中年女人的话尽收耳底。
白晏也是如此想的:“小陆,你怎么说。”
陆疏微捏着包子,沉默片刻:“可以。”
三人慢悠悠地往城尾晃去。
陆疏微的那只包子一口没吃。
白晏几口解决完一个,见状:“不合胃口吗?”
陆疏微在走神,慢半拍地将包子放在唇边,还没张口,她突然甩开白晏的手,弯腰忍不住干呕起来。
并不能吐出东西,长发黏在唇边,白发与脸的苍白相融,柔弱得让人心疼。
陆疏微胸腔起伏,搀扶着白晏。
白晏紧张:“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陆疏微摇头,手帕在唇边点过,眼眶周围因着方才的干呕,晕出一片红。
长而翘的睫毛挂着水珠,眨动间,黏连成块。
破碎得让人更不敢触碰。
伊问玉搭上陆疏微的手腕,无声地对着满是焦急的白晏摇摇头。
陆疏微胸腔起伏,将喉咙间的腥甜咽下,悬于灵海内的灵珠毫无征兆地蹿动,震得她筋脉发疼。
因为眼盲的缘故,她其余四感尤其敏锐,越是靠近湖泊,鼻息间的腥气越重。
压得她难受。
陆疏微握住白晏的腕骨,又咽下喉咙,轻声道:“白晏,我走不动了。”
白晏心疼:“我变回本体,背你可好。”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