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问惊鸿

作者:球宝贝球球球球球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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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糕


      “林先生,林先生,我们徐堂主是那个叫白蝶迷了心智呀!”朱砂龙说完哭了出来,嗓子里呼噜呼噜的,说不清话。
      “林先生,”小算盘接过话茬,又干呕了一声,才接着说,“我们堂主一向就好个美人,您是知道的。”
      朱砂龙和小算盘你一言我一语,把白蝶怎么“勾引”徐明安,迷的他是不知天地为何物。后来徐明安的小儿子徐德邦生病了,经白蝶介绍找了药,结果这药是大刀帮给的,他没办法才提供了点“方便”。
      “林先生,堂主真以为他们就是倒腾点面粉啊,哪成想出这么大的事啊!”朱砂龙哭到了现在,大粗脖子上数道泪干了的留下的白痕。
      “林先生,我们就知道这些,都说了,您就放过我们吧。”小算盘眯缝着眼睛,一脸的恳求,他实际是察觉到不对的,不过大刀帮的很是“懂事”,知道“孝敬”,他也就一直没说。
      “好,我放过你们。”林惊鸿一直站在他们身后听完了,说着就往外走,两个副堂主喜出望外,都转头看向林惊鸿,连连道谢。
      “直接按帮规处置吧。”林惊鸿连头都没回,开了石门,径直出去了。
      石门轰然关上,隔绝了血腥,隔绝了惨叫,也隔绝了他自己。
      漕运堂管帮派运输不假,但几个堂主都有自己的盘口,自己主管的码头。漕运堂顶多做个统辖的工,若是这帮人没跳脚报信,林惊鸿还真不能这么快挖出这摊子烂泥。
      林惊鸿面色不虞,手沾叛徒的血,让他颇有一股子挫败。等在白房子前的小厮递上了新衣,林惊鸿换了,他轻轻嗅了下袖子,衣服熏了重香,香的吊诡。
      天阴了,又是要下雨。
      林惊鸿刚走进静堂,远远看到林莺歌和王妈有说有笑,王五站在门口要向他问好。林惊鸿抬手还未说话,林莺歌看到了他。
      “先生!”林莺歌手托着一块梨膏糖,“啪嗒”掰下一块,递到林惊鸿唇边,“特别好吃!”
      “是药的,别贪嘴。”林惊鸿含了糖,清凉的甜醇在唇齿间蔓延。他的眼神染上一贯的平静,不知心里如何。
      “这的糕点真好吃,那天的红豆奶油冰也好吃。”林莺歌吃的实在开心,那满满一抽屉的糖果和糕点,让她有点得意忘形了。
      “先生。”王五从外拿进一碗汤药,冒着热气。
      林惊鸿接过喝了,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其实他是怕苦的。
      林莺歌跳下床,不多时拿回手包。“诺,太妃糖,零食就是要甜嘛。”
      日头偏转,屋里也没那么热了。两人对坐着,林莺歌和王妈说说笑笑,屋子里的电风扇的“呼哧呼哧”的不知疲倦。
      林惊鸿昨晚几乎没睡,这会喝了药,吃了糖,有些困倦了。
      林莺歌看出来,自己拉了王妈说想要午睡。
      “那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旁边。”林惊鸿站起来,推门出去了。
      林惊鸿脱了外套,刚侧躺下去就睡着了,屋外下起小雨,小雨滴砸在瓦片房檐,没什么声音。
      “先生,”林惊鸿觉很轻,林莺歌刚唤了一声,他就睁开眼,林莺歌端了一碗药,“喝药了。”
      林惊鸿闭着眼睛一仰脖喝下,他睡的很舒服,只额上出了一层汗,连带着脖子有些粘腻。他叫了王五,很快打来了水。
      林莺歌在外面坐着等他,林惊鸿又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才看到时间,屋外已经不下雨了。
      “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
      林莺歌喝了最后一口的茶水,回了,“好。”
      林惊鸿和林莺歌都坐在车后座,开车的是一个新司机,王五开车带着王妈在后面跟着。
      林莺歌一直瞄着林惊鸿手里的油纸,里面包了一块熏肉干,他是要去喂“司令官阁下”?
      “讨厌猫吗?”
      “喜欢。”林莺歌双眼一亮,他果然是要去喂传说中的它。
      车子停在了路边,与林莺歌想象中相差甚远。
      林惊鸿径直走到墙边,站在墙角蹲下身,撕了一块熏肉干,放在了一块新油纸上。他一声不吭的,只等着,蹲下的身子只腿微微蜷缩着,脊背、脖颈连着头颅都是直挺挺的。
      “喵。”极轻的叫声从黑色的阴影出传来,不时,黑白棕的三色花猫翘着脚脚走近,它又叫了一声,完全不向林惊鸿讨宠,反而看了林莺歌一眼。接着它迈着猫步走到油纸前,伸出粉嫩的舌卷住肉干,细细咬着,连点声音都无。
      很斯文的猫。林莺歌心里说着,蹲着的林惊鸿继续撕着肉干力求猫咪吃的方便,那猫与他的神态太像,说人和猫相像总是有些有趣,林莺歌掩住嘴巴,笑了一下。
      “笑什么?”林惊鸿看到林莺歌穿着高跟鞋的脚,她真的太瘦了,丝袜后的脚背一点肉没有,只几根青紫的血管凸出着。
      “没笑什么,它有名字吗?”林莺歌轻轻扇着风,驱逐蚊子。
      “司令官阁下。 ”林惊鸿动作如常,一点没有停顿。
      林莺歌点点头,再没有其他回应。
      林惊鸿撕好了肉干,站起身,林莺歌作势扶了他一下,拿出帕子递给他擦手。
      林莺歌穿了高跟鞋也只到他下巴的位置,真是娇小的人儿,他心里慨叹着。
      “走吧。”林惊鸿为林莺歌拉开了车门,林莺歌上了车。
      “不问问我为什么自己撕肉干?”林惊鸿觉得自己有些奇怪,眼前的林莺歌让他莫名想要接近。
      “那为什么?”林莺歌将脏了的帕子塞回手包,一点没觉得不妥。
      “别人撕了它不吃,娇气的很。”
      “猫咪对气味很敏感,有它不信任的味道,它自然不吃,没有娇气的。”
      林惊鸿没想到林莺歌会这么说,他小心透过车的后视镜看了一眼林莺歌,又暗暗唾弃自己,怎么像个十五六岁的小青年一样。他不再看,转而望向窗外。
      车子驶到凯司令蛋糕店,那店竟然还没关门。
      “栗子蛋糕尝一尝吗?”
      林惊鸿一看林莺歌双眼放光的样子,就知道了她的答案。他拉着林莺歌进了店,却被告知没有栗子蛋糕了。
      林莺歌有些遗憾,也没有过于失望,确实很晚了。
      “生日蛋糕还可以做吗?”林惊鸿用英语和那个棕卷发的主厨交谈说:“我新婚的妻子今天生日,没有生日蛋糕,她会伤心的。”
      林惊鸿以为林莺歌听不懂,眼睛都不眨的直接说瞎话。
      主厨是个心善的,一听是“爱情保卫战”,立马同意了,甚至还说可以做栗子生日蛋糕版。
      “我们等一下,很快可以吃到了。”林惊鸿带林莺歌坐下,给林莺歌叫了一杯咖啡。
      “你们说什么了?他就同意了?”林莺歌故意问了,她想看看林惊鸿现在对她的态度。她在刻意加深自己在林惊鸿心里的份量,她是要保护自己,才不是喜欢他。对,才不是喜欢。
      “我说你吃不到要伤心的。”林惊鸿说完自己喝了一大口的咖啡,中药一般的温热液体流进嗓子并不好受。
      二人拿了栗子蛋糕,就出了凯司令蛋糕坊。那主厨在他们离开前还用英语说了一句“Happy wedding”。
      林莺歌有些臊的看着车子在温柔的夜里飞驰,雨后的青石板干净极了,还有些小贩在沿街卖着夜宵,洪流的狰狞隐藏在热闹与缱绻的美好中,汹涌澎湃,是黑的。
      林莺歌自己虽然坐在车里,明明看着窗外一切,可她一点不觉得真实。那些霓虹的五光十色,这是上海滩,又不是上海滩。
      林莺歌觉得是时候要布局坦白了,她得主动出击证明自己的价值,并且想办法回去,只要林惊鸿能留她一条命,说出真话是必要的。
      “吃过吗?”林惊鸿切了蛋糕递给林莺歌,他只是随口一问,林莺歌拿着小银勺,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的,她要精神衰弱了。
      “父亲不是西式的做派,许是没怎么吃过。”林莺歌不再是踟蹰的样子,十分坚定的回答,其实说什么都是一样的。试探,达摩克利斯之剑永远悬在他头顶。
      林惊鸿听到她这个回答,忍不住抬眉,他看向林莺歌时眼神中不可避免的带了审视。
      林惊鸿意识到时,林莺歌自是感受到了。
      就像一战时期虚无的胜利泡沫,阳光下五彩缤纷,实际上破碎时连声音都不会出现。林莺歌抿了抿嘴,尽可能收敛了担忧的情绪。
      凯司令的栗子蛋糕是很有名的,栗子酱与白脱奶油一齐进嘴,相互交融的包裹住绵软的蛋糕体。栗子的调味很淡,能吃出栗子的醇香,白脱奶油一贯的有些糊嘴,胜在比例适当,自然之味经过人工细琢,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林惊鸿自己也吃了一块,他之前在某次宴会上吃过一次,他不是喜欢西式甜品的,也只吃过那一次,谈不上多喜欢,只是尝个鲜。
      林莺歌倒是一以贯之的喜欢甜品,不过她有心事,吃的囫囵吞枣般,没有滋味。
      “喜欢吗?”林惊鸿放下勺子,银勺与白瓷盘发出很小的“哒”声,折磨着林莺歌的神经。
      “喜欢,谢谢先生。”林莺歌吃掉了勺子里的最后一口,兴致缺缺。她在林惊鸿再发问前,率先开口。
      “我先去休息了,先生晚安。”林莺歌放下餐具,小心起身,认真的扯动嘴角,她想这个笑是不会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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