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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
许忆秋拿起那盆脏衣,跟着大部队,去了池边。来到目的地,她发现那里早已蹲着好些人儿,一个挨着一个,都在忙活手上的活计。
许忆秋自是不愿意与她们太亲近的。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蹲下就开始洗衣服。这盆衣物并不多,但对于一个用惯了现代伟大科技洗衣机的现代人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她又搓又捶,忙活了好一阵儿。等她终于忙活完,抬头一看,池边已经没人了。
就在这时,许忆秋身体的不适感迅速席卷,药效到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正发着低烧,又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处理,血口跟里面的白衣已经黏在了一起,轻轻扯动就有灼痛感袭来。她整个人晕乎乎的,于是捧了把池边的水浇在脸上,精神头才恢复了些。她起身正欲返回,面前却出现了拦路虎。
冤家路窄,是贞儿。贞儿身边还跟着两个人。许忆秋扫了眼,选择无视,想从她们旁边绕过去,贞儿却挡在了她面前。许忆秋抬眼,就见贞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浣衣房掌女在此。”贞儿出示令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许忆秋无语凝噎,但还是压下心中那股涌上来的怒火,平静道:“掌女有何贵干?”
“哟,学乖了?”贞儿嘲道,“没有想过,我居然是浣衣房的掌女吧?昨夜的那一巴掌和今早的那口唾沫,我可都记的一清二楚呢!”
许忆秋面不改色,道:“怎么?你要讨回来?”
“不急,咱们来日方长。我要一点点从你身上讨回来。”贞儿道,“还遥。还辛。”
站在她身旁的两人上前,那两人手中都拿着一盆脏衣物,啪的一声,丢在了地上。
“洗了吧。”贞儿漫不经心地命令道,“这是管婆的命令。要让你好好熟悉。”
话罢,贞儿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去。还遥和还辛横了许忆秋一眼,跟在贞儿身后,一副狗仗人势的姿态。
许忆秋凝视着那比脸还大的木盆,比她手上的那盆多出将近一倍的脏衣。随后,她叹了一口气,端起木盆又往池边走。
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许忆秋心想。
正当她在聚精会神洗衣服时,身旁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许忆秋警觉地偏头,随后视线又重新回到衣服上。是赵未年。
“你来这里干什么?”许忆秋疑惑道。
“来看看你。给。”赵未年含笑着坐在她身旁,递给她一个小瓷瓶,“你昨夜的伤想必都还没处理过吧。等会儿严重了可就不好了。”
“噢,谢谢你了。”许忆秋接过后,不动声色挪了挪位置,也没说什么感谢的话,转眼又埋头洗衣服了。
赵未年这才看见她身旁的两大摞脏衣,歉疚道:“也怪我昨夜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些。”
许忆秋不解其意,眨着眼睛看了看他。
“这个贞儿是管婆身前的红人,连聂呈双都管不得。她跟管婆,是,那种关系……”赵未年轻咳几声,解释道。
“哦,以色侍人啊,难怪了。”许忆秋挑眉,随后话锋一转,道,“就算她上头有多大的靠山,触碰底线的事情,我也是不会忍让的。你快走吧,药我会擦的。”
赵未年瞅瞅纹丝不动的两大摞衣物,叹气道:“许姑娘,你还是先去擦药吧,我先替着你。这里没人发现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许忆秋停下手上动作,盯着赵未年,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在她看来,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赵未年和聂呈双的行径都太过奇怪,若是没有什么大利益,何必管一个见第一面的人的死活?人与人沟通的桥梁,即是利益。有所求,桥梁才会一直稳如磐石。无所求的,连桥梁都不是,就是一场镜花水月。
“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赵未年还未开口,就有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许忆秋和赵未年循声望去,就见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这个人,许忆秋再熟悉不过了。是寄夜。
寄夜缓缓走到许忆秋身前,一双桃花眼含笑地看着许忆秋。寄夜今日身着的是一件青色常服,长发随意地用一根木簪盘起。左耳上的凤凰耳坠与这身装束明显格格不入,但放在寄夜身上,莫名又有一丝和谐。
赵未年连忙拱手行礼,随后又眼神示意许忆秋。许忆秋知道他是要让自己给寄夜行礼的意思。但许忆秋没动,埋头继续干活。
赵未年一边有一种猪队友带不动的无力感,一边又惊讶于寄夜小姐居然没有动怒。他常年待在十里隶河,并没有与寄夜打过照面,只远远见过一面。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套对寄夜的印象。凤王寄芸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有其母必有其女,寄夜自然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怎么都拘谨起来了?是因为我的出现不合时宜,扰了你们的闲情逸致?”寄夜来回打量二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寄夜小姐不用反思,闲情逸致谈不上,不过是几面之缘的点头之交罢了。”许忆秋不咸不淡地回答。
赵未年见二人这调侃的语气,人精如他,就这样推测出了寄夜和许忆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非常识相的适时退出,道:“寄夜小姐,卑职恰好路过,就与许姑娘多说了两句。卑职还要去交班,就先退下了。”
寄夜点了点头。等到赵未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帘,寄夜坐在许忆秋身旁,道:“这个小侍卫对你的意思,你难道看不出来?”
许忆秋停下手中活计,看着寄夜那双淡红色的瞳眸,淡淡道:“是吗?我看到的只是一个正常人。”
“哪个正常人会又是替你求情,又是给你伤药,还要替你劳作的?”寄夜调侃道。
“如果寄夜小姐找我就是为了探讨这件事,那真的很无聊了。”许忆秋随口应付,随后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簪,交还给寄夜,“多谢。”
金簪上还沾着血迹,寄夜接过,仔细地清洗。洗好后,寄夜将金簪递给了许忆秋。
“给我干什么?”许忆秋有点疑惑。
“它与你有缘,就送给你吧。”寄夜解释道。
“你从哪里看出我跟它有缘的?”许忆秋道。
“它救过你,它都没救过我。”寄夜委屈道。
你的身手还需要金簪吗?许忆秋心想。
“你就收下吧,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寄夜道。
许忆秋不是个拧巴的人,既然人家不要,那就收着咯,丢了多可惜,说不准还能找机会换点跑路的钱。
“寄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许忆秋见寄夜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巧了。我还真有事。”寄夜凑近许忆秋,缓缓道,“侍兰方才跟我汇报了件事。就在刚刚十里隶河死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整好是昨夜与你在一间牢房待过。更巧的是,整个牢房的人都愿意当人证,证明是你今儿早装昏,给那位姑娘,下了毒药。”
许忆秋本来还在埋头苦干,闻言她转过头,与寄夜对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道:“如果寄夜小姐是信了她们的证词,想来拷问我的话 我建议你将脑子匀一匀。”
“为什么要匀一匀?”寄夜疑惑地眨了眨眼。
“把脑子的水倒干净。”许忆秋面无表情地回答完,又埋头干活了。
“这种荒唐的证词,信了的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真的脑子进水。很显然我既单纯善良又聪明伶俐,两种都不是,不然我来找你干嘛?我只是觉得好笑,与你这个当事人说说乐子。”寄夜丝毫不恼,笑道。
许忆秋没理会她话里的夹带私货,问道:“你们会迫于压力将我推出来当替罪羊吗?”
“良缘莫辜负,孽缘莫强求。赵未年不是你的良缘。”寄夜收敛笑意,认真道,“他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许忆秋对她这个话锋转的甚是无语。
“哪个正常人会关心一个奴隶的遭遇?”许忆秋反问道。
“你这身上的和脸上的伤,过了一夜显然加重,寻常药膏已经没什么作用了。这要再不及时干预,恐怕会大病一场。”寄夜还是没有接她的话茬,转移话题道。
“我身体好,就不劳寄夜小姐费心了。”许忆秋立刻婉拒道。
寄夜没有继续与其掰扯,话音刚落,她就一把拉起许忆秋的手,拦腰抱住了许忆秋,动作一气呵成。寄夜的突袭令许忆秋措不及防,等她反应过来挣扎时,整个人已经被寄夜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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