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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欲无边，爱意无界
自己总是在拖后腿。
为什么说总是？
柏水不得其解，她听着耳边傅灼和娇莲惊慌的喊叫声，陷入了昏迷。
“怎么回事。”傅灼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长臂一揽，稳稳将失去意识的柏水搂在怀中，低头查看发现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痛苦的微颤。
傅灼立刻再次尝试渡入温和的灵力，但这一次，他的灵力像是遇到了壁垒，根本输入不进去，反而是一股炽热的、紊乱又阴寒的气息交织返到他的身上。
一瞬间，往日所有日夜埋藏在心底的恨意涌了上来。眼眶瞬间泛红，手里法术运转，瞄上大黑脚下的杨江巾，不在乎他垂危的生命状态，飞贴上一张符纸强制把他唤醒，狠厉的询问道：“怎么回事！说！”
杨红巾嘴巴流着血，清醒后便疯狂求饶：“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您放我一马，我就是拿钱办事的啊。”
娇莲在旁边焦急的跺脚：“是不是这个鬼林子的问题，我们先出去吧。”她环顾四周，槐树林扭曲的枝干，沙沙作响的树叶摩擦声，一股无形的阴邪之气正漫漫的渗透过来。
“灵力受阻，额头滚烫，她识海有异物在冲击。”傅灼脸色铁青，声音冷的像冰：“我们先回去。”
突然柏水身上本该贫瘠的灵力，像挖开的灵泉眼，不断的往外喷涌。纯净，浓郁。
角落里阴沉的幻影突然化形，一个个往娇莲怀里的柏水抓去。
“滚——”傅灼抽开大剑，不断斩击着，只是这些手掌没有任何实体，对其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他们见从傅灼怀里夺不走柏水，便站在回去的唯一那一条路上，堵着他们。
见状，傅灼立刻改变方向，对着王大叔说：“带路！我们必须尽快到那洞口，先甩开他们！”
外界情况如何焦灼，柏水不知，她的脑袋被两股力量撕扯着，那些记忆的碎片在她脑海中疯狂的换分地盘，一遍是白衣少女在一个宫殿中，空无一人的努力修习，另一股就很杂乱，不同的视角在轮番滚动着。
唯一的共同点，她们都在围着灵气而运转，一个守护，一个掠夺。
“你是神明！你是神明！那你就要为了我们苍生而活，给我，给我们！让我们走，让我们离开！”
“你是神明，你要为了苍生着想，顾大局，舍小爱。”
柏水眼角渗出泪水，感知到被一双温柔的手抹去。她像是被重击了脑袋，巨大的震动让脑海中叽喳不断的声音暂停。
她在不断的视角切换下，竟迷失了自我。
看着不断对她指指点点的控诉，柏水突然释然的一笑：“我又不是什么神明，别给我瞎扣帽子。”
封闭的五感一道道解封，而柏水也闻到了那熟悉的香甜气息。像是接到指引般，缓缓睁开了眼睛，毫无疑问的对上了傅灼冷冰冰的脸，璀璨一笑。
“啊拉，又救了我一命呢，大恩人。”
她看着傅灼蓄起泪的眼眸，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柏水！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娇莲开心的跑来，夹到俩人中间，询问柏水的感受。
“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大的禁制，幸亏来到这洞口处找到了阵眼。”娇莲指着地上稀碎的头骨说道：“看来对灵族的影响是比较大的。”
“这个阵法主要有压制修为并特定吸收灵族灵力的作用。所以你灵力透支晕了过去。”
柏水听后得意的笑道：“哈哈，没想到吧，我突破了！是不是还带有致幻效果。”
娇莲摇头：“据我所知，并没有这个效果。”
柏水笑容僵在脸上：“是吗。”
那她经历的那些都是怎么回事？！
“柏水。”傅灼站起身，突然很是严肃的说：“你的发尾怎么变白了。”
“！！！”
是突破，还是透支了？柏水急的团团转。
傅灼在后面和娇莲对视一眼，眉间紧皱，握着刀柄的手用力的发白，他扭头，对着一旁不断投以担忧视线的王大叔说：“开始吧，我们进去。”
王大叔指着树根下，声音沙哑又颤抖：“就是这。我们当年围填的石头确实有松动，几块石头都歪斜了。”
王大叔作势就要挖，被傅灼制止“让开。”
随后他抽出一个符纸对着封死的洞口就是一炸，响动声吸引了全员的注意力，柏水也不再纠结发尾的问题了，跟在傅灼后面往洞穴里面走去。
里面建设的比柏水想象的要牢固，头顶一圈都拿石头进行了铺设，怪不得不受炸击影响。墙壁上隐藏着放置蜡烛，照明的凸起。
随着深入，一股比槐树林更加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渐渐的渗出来。
大黑进不来，将杨江巾随手掷了进来，此刻杨江巾正被王大叔拖拽着行走，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正中心，王大叔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他指着中心放置的一口丹锅，语气崩溃的道：“就是这里，我当年被杨江巾领到的地方，也是发现我妻女的地方。”
柏水看向那口锅，黑漆漆，不同人的苦涩交织在一起。她转开视线，打量着屋内布局，这里的墙壁和当初柏水被关进的那间小草房一样，溅满了已经发暗的血渍。
右侧的角落放置一个超级长的用于喂猪的喂食槽，上面也是苦涩气息翻涌，柏水看着此处有些怔然，她记得这里，是看到的艺之记忆里，放人血的地方。
在往前有个特制的大罐子，可以容纳一到两人，大罐子的正上方有一个巨重无比的大石头，悬在头顶。它的作用柏水不敢细想。看了一圈下来，入目的每一个东西都是暗红色，每一处避免。
如果怨气可以实体化，那这里肯定会塞得满满当当。
柏水忽视她可以体验到的，遗留此地的恨意，又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啊，难道说锦雁已经遭遇不测了？
她看着在一边跪地抽泣的王大叔，想了一会儿，并没有上前打扰，对着又陷入昏迷的杨江巾打了打。
“你当时把锦雁放哪了？”
杨江巾虚弱的指着那口中心的锅，柏水过去，两米多高的锅，柏水垫了垫脚，还是看不清什么，傅灼发现后一把把她抱起，柏水看清了，锅里似乎放着一张纸？
她准备进去够，待她半身都卡进去时，杨江巾猛然念起了咒语。
锅内升腾起火焰，灼烧着柏水。
“柏水！”娇莲在远处喊道。
杨江巾看着已无声息的柏水，从身上掏出了一拳大小的黑球，竟是之前艺之的那颗。
“正巧当年这颗丹药没有炼成，正巧你送上门来了，给我死去吧。”
他嘴巴不停，在他的咒语下，那颗黑球脱离了他的手心，来到大锅的头顶，开始吸收着柏水身上被火焰灼开的灵力。
“啊啊啊——”一道陌生的女声痛苦的鸣叫，而柏水毫无动静，仿佛正在被灼烧的是那道女声一般。
王大叔却听见这个声音，沙哑的怒吼出声：“艺之，是我的艺之！杨江巾！你把她怎么了。”
杨江巾邪笑：“怎么了，王叔你也是蠢，你女儿都成一颗球了，你还在做梦她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呢，当年不厌其烦的向我求证。是不是杀死一位灵族，妻女就能回来。”
“不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真的遇见一位灵族。正好，今日我就炼成这颗药丸！”
他提防着傅灼，对他说道：“你要不想那柏水死的太过痛苦，你就离我远点！”
傅灼沉默，用着看死人的目光盯着他。倒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锅内咕噜咕噜的开始发出响动，杨江巾看着那逐渐缩小的药丸，心里一喜。他指挥着，药丸飞到了他的手心上。
锅中的动静也瞬间消失，他得意一笑，不屑的看着傅灼：“你能修仙又怎么样，我马上也可以了，直接打到你头破血流，偿还今日之耻！”
他在王大叔震惊的目光中一口吞下黑药丸，撑着手臂，桀桀的笑着。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想象中无敌的力量并没有出现在身体里，与平时并无不同。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踉跄了几步：“李大叔他骗我，这根本不能修仙！”
看着傅灼渐渐靠近的步伐，他的气焰全部丢到尘埃里，他跪着说：“对不起，我鬼迷心窍了，原谅我这一次吧！都是他们说，他们说这样的配方制成的药丸可以让人修仙的！我就是想尝试一下。”
傅灼：“什么配方？”
杨江巾埋头猛磕：“他们说，用凡人极致的怨念与□□凝成药丸的外壳，再用灵族人包含灵力的血肉制成内芯，这样便可让凡人触及修仙门坎。”
“您知道的，灵族可是当年神仙们亲自用鲜血点化的，所以这种说法有可信度的，都是我贪欲上头，都是我的错，求您心善，放过我。”他头磕的砰砰响，最后在傅灼的一挥下，和这张遍布被他拐来的少女鲜血的地面上，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杨江巾死了，死在了他作恶颇多的地方，刹那间冲出无数黑雾，将他的尸体包裹，一阵阵的啃咬着。
柏水也在这样的背景乐中缓步从锅里爬出，她揉了揉眼睛，似乎在那团黑雾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指着其中两道对着王大叔说：“你看，那是你女儿和妻子。”
可惜王大叔是个凡人，看不见，在他的视角里，杨江巾的尸体惊悚的一口口消逝着。
听到柏水的话，他忍着惧意走到杨江巾边上，抚摸着空气，声音哽咽的呢喃着。
家人之间亲昵的呢喃旁人是听不见的，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用爱维系的沟通桥梁。
柏水看见王艺之停止了撕咬，拉着母亲走到了王大叔面前，低下头，站在王大叔手伸的高度，宛如生前亲昵的蹭了蹭。
母女俩含着泪珠，在他伸出的手虚空交握着消散了。
王大叔也像感应到什么一般，往前抓握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有。
他另一只手包裹着刚才的手，含着泪：“她们俩走了吧，走了就好，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糟糕...强留她们陪我这么久真是对不住。”
柏水安慰道：“她们也很珍惜和你渡过的这段时间啊，你只是把你本该拥有的一切尽力延长了，错不在你。”
中年男人呜咽一声，就要奔过来抱住柏水，突然入口处传来了器皿打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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