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小仙女下凡做红娘

　　周末的轮渡码头挤满了人，林悠悠拽着背包带在人群中摇晃。白晓宁拎着两杯冰镇酸梅汤挤过来，塑料杯外凝着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船要开了。"他接过林悠悠的背包，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甲板那边人少。"

　　渡轮鸣笛声惊飞了海鸥。陈阳和苏小雨在船舱里抢同一副耳机，线绳缠成了死结。孙佳琪举着自拍杆到处找角度，差点撞翻卖烤肠的小推车。

　　白璃化成虚影趴在栏杆上，仙力凝成的海风撩起林悠悠的发梢："月老说今晚有流星雨，最适合——"

　　"晕船药要不要？"白晓宁突然递来药片，打断白璃的絮叨。他的手掌宽大干燥，药片锡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露营地藏在芦苇荡深处。工作人员分发帐篷时，林悠悠抽到编号7的蓝色帐篷，白晓宁的则是相邻的8号。陈阳盯着抽签结果哀嚎："为什么我和行政部老王一组？"

　　"知足吧，"苏小雨晃着签纸，"我和丁总监一顶帐篷。"她马尾辫上的珍珠发夹随着动作轻晃，是上周刚换的新款式。

　　黄昏的烧烤架升起袅袅炊烟。孙佳琪烤糊的鸡翅黑得像炭，陈阳举着烤玉米到处推销："独家秘制，买一送一！"白晓宁安静地翻动着肉串，油滴落在炭火上噼啪作响。他突然把最嫩的那串递给林悠悠："尝尝？"

　　肉香在舌尖炸开的瞬间，露营地突然停电。黑暗如潮水般漫过，只剩下烧烤架里跳动的火星。

　　"电路故障！"工作人员举着手电筒喊，"备用电源十分钟后启动！"

　　林悠悠摸出手机照明，光束扫过白晓宁的侧脸。他的睫毛在光影中投下细密的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点烧烤酱。她下意识伸手，却在半空停住——

　　"脸上有酱。"白晓宁突然说，同时抬手抹过自己嘴角。两人的动作在空中交错，指尖在黑暗里短暂相触。

　　苏小雨的尖叫声打破了这一刻。她踩到散落的烤签，整个人往后栽去。陈阳一个箭步冲上前，手臂环住她的腰——两人以滑稽的姿势定格，像跳了一半的探戈。

　　"我的发夹！"苏小雨摸向头发，珍珠发夹不知掉到了哪里。

　　灯光在此时恢复。整个露营地亮如白昼，照见陈阳通红的脸和苏小雨凌乱的刘海。白晓宁弯腰从草丛里捡起发夹，珍珠在月光下泛着柔光。

　　"给。"他递给林悠悠，"你帮她戴？"

　　夜风裹挟着芦苇的沙沙声。林悠悠踮脚为苏小雨别发夹时，听见陈阳小声说："明天早上...我煮粥给你喝？"

　　回到帐篷区，白晓宁正在检查林悠悠的帐篷拉链。"夜里会降温。"他递来一个暖手宝，"充电式的，能用一整晚。"

　　林悠悠接过暖手宝，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薄茧。不远处，丁玉玲正在训斥工作人员帐篷太小，孙佳琪偷偷翻了个白眼。

　　钻进睡袋时，林悠悠发现帐篷顶上挂着个小夜灯——是白晓宁悄悄装上的，灯光柔和得像一轮小月亮。白璃蜷在睡袋旁啃仙贝："凡人谈恋爱真麻烦，直接说不就好了？"

　　夜半时分，林悠悠被风声惊醒。帐篷外传来窸窣声响，她拉开一条缝隙——

　　白晓宁坐在两顶帐篷间的空地上，膝上摊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光照亮他专注的侧脸，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注意到林悠悠的目光，他合上电脑："吵醒你了？"

　　"你在做什么？"

　　"修改家宴菜单。"他轻声说，"我爸非要加道松鼠鳜鱼，但姑姑对鱼腥过敏。"

　　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林悠悠突然想起保温杯底的松子，想起他画在便签纸上的笑脸饭团。

　　"需要...帮忙吗？"她问。

　　白晓宁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出奇。他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陈阳的喊声："苏小雨！你的发夹又掉了！"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后，露营地重归寂静。夜风吹动芦苇，白晓宁的电脑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两人并肩而坐的影子。

　　"睡吧。"他最终只是说，"明天带你看芦苇荡的日出。"

　　林悠悠回到帐篷，发现小夜灯旁多了个纸折的星星。拆开后是张便签，上面画着晨光中的芦苇，和两个简笔小人并肩而立。

　　白璃在睡袋上打了个滚："这届凡人表达心意的方式真费纸。"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陈阳真的煮了粥。米香混合着皮蛋的香气飘散在晨雾中，苏小雨的发夹在朝阳下闪着温润的光。白晓宁递给林悠悠一杯热牛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像清晨的露水。

　　"日出要开始了。"他说。

　　芦苇荡尽头，太阳正缓缓升起，将整个江面染成金色。林悠悠眯起眼睛，余光看见白晓宁的侧脸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睫毛上挂着细碎的光晕。

　　这一刻，她忽然希望回程的轮渡永远不要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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