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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
晶莹剔透的,梁青凑近了去闻一股子酒香扑面而来。
严亦书把碗里的酒液滤干,又把透明圆子盛出摆在桌上。
如此就等它细细凝固了。
明日就要正式开业。半下午的时候,梁青和严亦书就来到了前面布置。
他们目前仅有两样,糖饼和花糕都是最常见的糕点。
就算等酒酿圆子糕上了,也就三样。
“等过段时间,慢慢再加几样。”严亦书显然已经打算好了。
“也行。”
正式开业这日,梁青买了盘炮早早地就燃上了。
噼里啪啦地燃了好一会儿。
店门口围了一圈儿人,梁青连忙招呼着都进去。
这些人大多都是看个热闹。
过了一会,严亦书端着盘子出来。盘子里切成小块的酒酿圆子糕白嫩可口。
严亦书给屋子里的人都分了一块。
“哎呦,这可真是好吃。”一个哥儿稀奇地尝了尝,“又糯又香。”
“是呀,一股子酒香呢!”
“唉这咋做的呀,这小玩意还怪香哩!”
有人尝了后觉得好吃,当场就买了。
酒酿圆子糕是严亦书将晾干了的小圆子又加了米粉细细熬煮,晾凉了切成块。
又有糯米的软糯口感,又有米酒的清香。
端是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比糖饼和花糕卖的更贵一点,但倒也挺受欢迎。
这两日不断有冲着这酒酿圆子糕来的,花糕和糖饼也都有了回头客来买。
镇子上有个铺子糕点做的好吃在人们口中口口相传,严家糕点铺也渐渐有了名气。
而镇上另一家糕点铺子里,门可罗雀。
“咋办呀掌柜的?”小二愁眉苦脸地看着佝偻着背的掌柜道,“这两日眼看着客人少了……”
“那能咋办?”老掌柜也愁,“降点价吧。”
自从严家铺子开了起来,东边这家生意被顶的厉害。
一开始严家铺子里还只有糖饼花糕与酒酿圆子糕三样,严亦书又添了几样也都很受欢迎。
这日,酒酿圆子糕用的酒用完了。
严亦书偏头看向梁青,“哥哥再去称些吧,这回称多一些。”
梁青去到酒肆时候,老板不在,只有小二在守着店。
店里还有几个客人在吃酒,一边的台子上说书的在兴高采烈的讲。
梁青这次要的多,小二帮他称酒而梁青转了身子来到旁边听说书。
台上说书的口若悬河,台下却是有人正在醉酒。
梁青偏头往那处一看,是那天看到的举人。
好歹是梁莹夫婿,也算带着点儿亲。
梁青走过去坐了下来。
钟玮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倒着酒,见梁青来了也没开口说话,明显醉的不轻模样。
梁青有意转头就走,又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模样。
“钟兄?”梁青开口叫了叫。
钟玮抬头,眼神迷离地看过来。
“你……你……”钟玮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脸上红彤彤的满身酒气。
梁青与他只有数面之缘,也没说过话他认不出来再正常不过。
梁青也无意与一醉鬼多说什么,正打算走,忽而被这醉鬼拉住了袖子。
不防之下,竟被其拉着倒坐在了凳子上。
钟玮迷迷瞪瞪地拿起酒壶,给梁青倒了慢慢一杯酒,洒的满桌都是。
“兄……兄弟!喝!”
眼看着被扯住脱不了身,梁青长叹了一声,“这咋醉成这样。”
钟玮招呼了罢,就不搭理梁青了,只顾着往嘴里倒酒。
他嫌杯子太小,竟是直接拿着酒壶往嘴里倒的。
眼看着这人没完没了的喝,梁青念着好歹也是沾了亲的,伸手想去夺酒壶扶人起来。
被钟玮猛推了一把。
接着这人竟呜呜地大声哭叫起来。
梁青见状一慌,这咋还哭起来了呢?
钟玮嘴里呜呜地哭着,过了片刻又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梁青凑近了去听,只听见一个襄字。
襄?
梁青不动声色地坐下。
那边钟玮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突然扬声哭喊,“呜啊——!襄哥儿——!”
襄哥儿?!
梁青眉头一簇。
“钟兄!钟兄!”梁青上前拍了去拍钟玮的肩,“真喝醉了啊?”
钟玮迷迷瞪瞪地看了过来。
梁青凑近了,问道,“襄哥儿是谁?”
“襄哥儿……嘿嘿。”钟玮傻笑起来,很开心的模样,“襄哥儿回来了嘛?”
梁青眉头一动,“对,襄哥儿回来了。”
“那……那他原谅我了吗?”钟玮说着又聋拉下了脸,“我……我完了……襄哥儿不会再原谅我了。”
“襄哥儿……是你的心上人?”
钟玮又嘿嘿傻笑了两声,“当……当然!”
梁青把酒缸抬上车,又转身给小二道谢。
再度回过头来,脸上已是乌云欲来。
他心里烦忧,不自觉就带上了脸。等回到家,严亦书偏头看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梁青把事情和他说了,烦恼的人就变成了两个。
“这事……我明日回去村里一趟。”梁青道。
“行。”
次日,天还没亮梁青就驾着牛车往镇子外面跑。
回到小河村时,农户里刚冒起炊烟。
梁庆有家锁着门,也不知道是还没起来还是已经下地去了。
梁青上前拍了拍,没有人应声。
他只得往自己家去。
还没走到家呢,就被拦住了。
梁仲一脸愁色看着梁青道,“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梁青扯了扯嘴角,“大哥,我回来取点东西。”
“哦。”梁仲又道,“你回来的巧,什么时候再回去镇上?”
“恐怕得明日才能走了。”
“那你去了镇上可否帮大哥留意一下。”梁仲抹了抹泪道,“珠儿她……她不见了!”
转瞬间,泪如雨下。梁仲才抹干净泪的脸瞬间又流满,眼看伤心的的不行。
“珠儿怎么会不见?”梁青大惊之色。
“前些日子,你大伯不是要把她亲事定下来!”梁仲叹道,“也不知道怎么就让这小丫头听见了,已经失踪两日,许是离家出走。”
梁青着实没想到,在自己走后竟发生了这种事。
“两日了……一点音信都没有吗?”
梁仲点点头,一脸绝望,“周围村庄都找遍了。”
“大哥你先别急,在附近多找找。”梁青道,“我明日回去了镇上,在那边也问问。”
梁仲点点头,“你阿奶已经哭过去好几场了,你也过去看看吧。”
梁青跟着梁仲来到梁根家门口,门没锁,梁青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大院子,梁柏正站在墙边浇花。
看到梁青来了淡淡往这边瞥了一眼,随即骄傲的拎着壶走了。
梁青早知道了他什么德行,也不在意,径直走进屋内。
屋里一片愁云惨淡,梁根和刘氏都是内疚悔恨模样。
梁青看了一圈没看到徐氏,疑惑道,“阿奶呢?”
“在里屋睡下了。”刘氏道,“自昨个起哭昏过去好几回。”
“咋就找不见了呢?”梁青道,“是自己走的还是被拐带弄清楚没有?”
“离家出走。”梁根有点内疚,“这事儿怪俺,要不是俺牵了线,小丫头也不会这样。”
“这事怎么能怪你呢?”梁柏踏进屋里,不悦道,“爹,如今还是要赶紧找到人,要不然赵家那边不好说。”
“什么赵家?”梁青问。
“就是和小丫头定亲的赵家。”梁根愁眉不展,“本来说好了下个月就过礼,这下子小丫头不见了,还不知道咋给人交代。”
“就是要珠儿当童养媳那个?”梁青转头看了梁仲一眼,“我还以为你们回绝了这事。”
梁仲面色惨白的低下了头。
“其实赵家未尝不是个好去处。”梁根讪讪开口,“家大业大不说,那小少爷还是个神童咧!也就比咱们珠儿小六岁……”
“哦,才一岁啊!”梁青嗤笑,“一岁的神童,难道他还能看懂四书五经不成?”
“小少爷出生三个月就会爬,抓周更是把好东西都抓到手了所以被称为神童。”
“还是先找到珠儿吧。”梁青道,“没有找到人,说什么都是枉然。”
梁青出了门,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一事没完又来一事,梁根看着是铁了心要把珠儿送去做童养媳,梁仲在他爹面前又支楞不起来。
短时间梁青是走不掉了。
梁青又去梁庆有家看了看,发现还是没人在家。
旁边的邻居疑惑地看了眼梁青,“青小子,你找他们家有事?”
“嗯,婶子可知道我叔和婶他们去哪里了吗?”梁青问道。
“一家人都去镇上了哩!”邻居有些酸,“去找莹哥儿跟着享福去了!”
去镇上了?
一心窝子的烦心事,严亦书还不在,梁青回了家也懒得麻烦,简单弄了点儿随便吃了。
第二日去了梁根家里,听闻还是没有消息。
“你回去镇上把,三弟。”梁仲默默流着泪,道,“兴许是被拐跑了。”
“是呀,青小子去镇上说不定还能有点线索。”刘氏接话道。
梁青点了点头。
他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如今只能再去镇上碰碰运气了。
梁青驾着车出村时,还顺便捎了两个要去镇上的人。
都是一个村的,梁珠失踪这事已经好几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两人都唏嘘不已,唏嘘完了又劝梁青想开一点。
梁青实在没心思和他们打机锋,随便应了几句。
到镇上时,两个村人都嚷嚷着要去梁青他们糕点铺子看看。
梁青笑笑,说是还要去买东西,没法带着他们去铺子。
村人见状也不好为难,只好歇了去看热闹的心。
在镇口放下两人后,梁青扬鞭赶着马车到了自家铺子门口。
严亦书正在堂里坐着,这会儿也没客人,他就百无聊赖地拨着算盘。
旁边放着三杯茶。
看到梁青进来,严亦书立刻眼前一亮道,“哥哥回来了,快来尝尝我新泡的花茶。”
梁青上前接过他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碍于严亦书经常泡茶的手艺,如今梁青也学会了喝茶,再不会像以前一样牛嚼牡丹了。
“好喝。”梁青惬意地品着茶道,“比以前的香很多,应当是用了新鲜的名贵花种?”
严亦书点了点头,“家里花圃我移栽了几株好的。”
他又端起台上另外一杯递了过来,道,“你再尝尝这个。”
“也是好茶。”
“没有不同吗?”严亦书似乎不满意他的敷衍。
梁青摇了摇头,“品不出来。”
味道差不多,梁青就束手无策了。
“这杯用的,年份比上一杯多了三年呢。”严亦书偷笑,“这都品不出来。”
“别逗我了,有正事想和你说。”梁青无奈道。
接着他把这两日回村的事都和严亦书说了。
“你的意思是被人贩子拐卖了?”严亦书低头思??,“这并非不可能。”
“主要是周围几个村都找遍了。”梁青道,“珠儿那孩子也都认识,有人看到的话肯定会给送过来的,不至于这样没有丁点消息。”
“只有已经离开了,才会没有消息。”
“就算是被拐卖,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镇上。”严亦书道,“人不是已经失踪好几日了吗?人贩子很狡猾,必然不会在这边待那么久的。”
“只能碰碰运气了。”梁青心里下定决心,“这几日你多看顾着点店里,我可能没有时间守店。”
“你尽管去忙,找人重要。”
梁青说完就转身出了铺子,留下严亦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严亦书往前走了几步,去整理货柜上的糕点。
“老板。”一声清雅的男音传来。
严亦书转头看去,只见来者戴着一副兜帽,飘逸的红色长衫泛着流畅的光泽。
“客官想要秤点什么?”严亦书微笑着迎客。
“余家昨日听闻贵店有在出售一种名为酒酿圆子的糕点,不知是否还有。”年轻公子温言道。
严亦书点点头,“还有一些。”
“那就来上一斤吧。”
倒是不算太多。
只是一斤严亦书这边也没有了。
“只有三两了,客官。”
“那就都要了。”
严亦书给他盛了,这红衣公子又道,“明日余家再来,还请多留上一些。”
严亦书自是应和。
红衣公子转身出了铺子,严亦书送他走到门外,眼看着其两三步走到了斜对角的酒楼。
福顺酒楼,镇上唯一一家酒楼。
当初之所以把店铺开在这,严亦书还是有点考量的。
因着有福顺酒楼在,这条街虽算不得最热闹的街,但来往的行人却也不少。
大多都是前去酒楼吃饭的。
严亦书卖的糕点严格来说和酒楼并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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