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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4
宴臣说的这些过往,季驰风并不清楚,他和宴臣错过了两年,只是短短两年,宴臣身边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对自己的懊恼,对宴臣的心疼全部化成了铁一样硬的拳头,往陈洋身上招呼着。
“操,狗东西,他也是你能觊觎的?”
暴怒的季驰风,连最基本的理智都荡然无存,拳头上全是血,骨骼处也破了皮。
宴臣从烟盒里拿出一支卡比龙点燃,泛着淡蓝色的烟雾让这场暴行多了一层温和滤镜。
他吐出一口烟雾,咬着烟拉住季驰风的胳膊,把人拉了起来。
等到目光再次落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脸上时,宴臣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厌恶。
他蹲下身,不慌不忙地抽着烟。
烟灰落在血红的瓷砖上,片刻就融进了血里,找不到踪迹。
“宴先生,宴先生……”陈洋接近痴迷地抬起手,试图去抓宴臣的衣角,好似感受不到疼痛那般,一遍遍呢喃叫着宴臣。
“我刚才说那么多不是为了让你迎难而上。”宴臣夹下口中的烟,声线冷淡地说,“让我想想,你是第六个闯进我家的人,要让你怎么死。”
对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澄澈,他不可置信地仰视着宴臣,被打出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宴臣,像是不能理解宴臣怎么能这么对他。
“你们家的生意好像不太干净,应该有不少人想要你这个小少爷的命吧。”手里的烟冲着陈洋身上就去了。
燃烧了一半的香烟还在冒着烟,浑然不知自己即将死于这个暴雨滂沱的夜晚。
烟烫在皮肤上发出了难闻的糊臭味道,类似于猪肉被烈火烤,只是味道没有那么强烈。
浑身是伤的陈洋已经无法感受到这点细微的疼痛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的皮肤被烫掉一块,黑色香烟在修长的指尖按压中一点点变形扭曲。
“我不是个脾气好的人,让你来这里的人连这个都没告诉你吗?”宴臣站起身来。
动作优雅但速度极快地抬起左脚,踩在陈洋的脸上,红色鞋底在他脸颊无数遍碾压。
生生踩掉了两颗牙齿才松开脚。
看着地上神志不清往外吐着血口水的陈洋,宴臣脸上的笑容加深些。
他自顾自走到桌子旁边,抽了几张纸巾把手上溅到的血迹擦干净。
“他怎么办?送警局吗?”季驰风走过来问。
能听出来,他的语气非常不好,心情大概也随之差到了极点。
“不用,我打电话叫人来处理。”
他抬手拨通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等了十来分钟就有两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上门,轻车熟路地把地上瘫着的人架起来。
怕脏了宴臣家的地板,还贴心地把人往上提高了很多。
季驰风没有问后续会怎么处理,根据宴臣之前说的那些话,陈洋的结果好不了。
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他有些累,就在宴臣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看着宴臣的目光一遍遍迟疑,撞击口腔的话一遍遍被咽下,双手不断收紧。
等宴臣吃完一颗巧克力,他才开口:“你遇到过很多这种事吗?”
“我从不骗人,这点你最清楚。”西装穿着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也不管家里是不是有客人,抬手打开空调,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他皮肤白,光裸的上半身在灯光下更是白得发光,像没有任何瑕疵的珍珠。
他并不强壮,但身上也隐约能看出几块肌肉的轮廓。
腹部和胸膛留下了不少小疤痕,能看出来的大概有七八条。
季驰风的心一下子就堵住了。
“以后在家小心点,明天去找物业和保安反应下这件事吧。”
宴臣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他一瞬:“呵,没用的,再厉害的保安物业,再多的监控,想要犯罪的人总会找到办法。”
他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话说回来,你大晚上来我家做什么?找我睡觉?”
季驰风皱眉,很快又松开:“我和你侄子快订婚了,以后这种话不要说,对你不好。”
“怕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宴臣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眼皮有点沉,“你会说出去?还是担心我说出去?”
没人回答他。
“放心吧,我这人对你是没多少底线,但我不是毫无道德的人。”太困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你还没告诉我来我家干什么?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万一兽性大发就把你绑床上了。”
两年了,变得不光是季驰风,当然还有宴臣。
以前的宴臣哪里会说这些话。
季驰风话多,他话少,所以季驰风总是找话题的那一个。
现在两人完全相反。
想想,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能让一个人变成心里思念那个人的样子。
“我来送东西给你。”
宴臣没有睁眼,像只慵懒的猫躺在自己的猫窝里:“你要是再给我送什么结婚贺礼,我现在就标记你。”
听到“标记”的时候,季驰风的心难以言喻地抽动了一下,有种几不可查的期待。
O标记A,大概只有宴臣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O会这么狂妄说出这句话了。
他快速收起嘴角那不值一提的笑,把包里的胸针轻放在桌上:“不是,你的胸针掉了,被我捡到了。”
宴臣终于大发慈悲睁开了眼皮,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他抓过那枚白金花型胸针拿在手里把玩一会儿,忽然低笑起来。
“你这么晚过来就为了给我送这个啊?你对小叔还真是体贴。”
季驰风避开了他的目光,紧紧抿着唇没说话。
“你真是……”宴臣有些气又觉得好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就没想过把胸针私吞了吗?”
季驰风还是没有回答,但是宴臣觉得他是想的。
又笑了笑,他站起身来:“要留下来和小叔睡吗?小叔发情期快到了。”
这句话是擦着季驰风的耳廓过去的,又烫又性感。
季驰风的耳朵微微红了。
他咽了咽口水,眼睛闭了两秒后才睁开:“我走了,小叔早点休息。”
宴臣看着他离开,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高声调戏一句:“我家里的密码没变过,你的指纹也没删过,下次再过来,别那么傻在外面挨冻。”
季驰风彻底走了,他有些不甘地舔了舔嘴唇。
“我倒是想看看,你那点不堪一击的拒绝还能坚持多久。”
“叮。”
手机微信弹出新消息。
【你已添加了Breeze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眉毛轻佻,触摸屏幕的指尖开始发烫,宴臣不自在地返回界面,面带笑意上楼洗漱睡觉去了。
今晚的雨很大,宴臣的腿却难得舒服,没有吃止痛药。
也许是腿上的膏药在起作用,也许是他见到了他的药。
总之,一夜好眠。
第二天,宴臣联系记者,发了则澄清声明。
内容很简单,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没有打算结婚,是陪好友去挑选婚服。
至于那位好友是谁,早就被善良的狗仔华洲刻意避开脸,以防万一还打上了层层叠叠的马赛克了。
就算是余越的亲妈都认不出来。
不少人想扒出这位好友来进行求证,扒了许多天最后都找不到半点资料。
身高、体重、学历、家庭住址一无所知。
几天过去了,大家的消息只停留在狗仔爆料的“男”“Alpha”上。
时间一长,慢慢也就淡忘了。
行航船舶的合伙人还没有定下来,宴臣和余越因为这件事起了摩擦。
办公室里的气氛非常压抑,氧气被人抽走一般。
“我不认为得森木材有这个实力能达到我们的要求,你别忘了,它才成立多少年啊。”余越翘着腿,皱起眉头,继续讨论起了之前一直没有结果的话题。
宴臣手里转着一支笔,烦躁地看过去,眼下淤青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锋利:“你的想法太偏颇了,你不能因为我和季驰风的过去,就这么否定他。”
“我否定他,你敢说你力保得森木材没有私心?”余越用力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宴臣,你和他的私事我可以不管,但是谁都别想在我这里走后门。”
宴臣本来还能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听到余越这么不讲道理,也冒火了。
“你觉得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余越,你不但小看季驰风也小看我了!”
他愤怒地甩过去一个文件夹,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天台的风带来丝丝凉爽,让宴臣心里的火气勉强消下去些。
平时怎么开玩笑都无所谓,但是质疑宴臣对行航的心,就是不行。
他把青春最好的那几年全部放在了工作上,工作和季驰风之间的取舍,从来只有季驰风被爽约的份。
余越的话简直是在戳宴臣的心窝子。
包里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完的,只剩下一个空烟壳。
低声骂了句脏话,烟壳在手中被挤压变形扭曲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给。”右边伸过来一只手,手里还捏着一盒打开的烟。
宴臣抬眸:“我不抽这个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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