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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虎皮
前方算是顺畅无阻,二人加快脚步,走了半刻钟就到了底。
尽头是一扇大门,门上挂着一把锁。
闻蝉取下头上的银簪,对着锁捅了几下,锁就打开了。
郑观澜忍不住问道:“你在哪儿学的?”
“一个朋友教的,别说这种简单的锁,就是很复杂的锁他都能开。”
“是大理寺抓的什么贼人吗?”
闻蝉愣了一下,笑道:“才不是!别人是正经人好吧。”
“正经人会这个?”
闻蝉把锁扔地上:“你点我呢?”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闻蝉眯起双眼,对着他阴险一笑。
“我就是个不正经的人哟,你可要小心,这个时候孤男寡女的,说不定我会对你做什么。”
郑观澜有一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你一个女子,能不能……不要这样厚脸皮!”
“你害怕了?”闻蝉靠在门上。
“我怕你做甚?”郑观澜嘴上这样说,脑子里却满是方才对方一把将机关人推倒的样子,“还不快进去,耽误正事。”
闻蝉这才推开那扇大门。
门内是一个密室。墙壁都是石头垒的,墙上还挂着三张老虎皮,看上去十分原始。
密室正中间放着一张极大的桌子,桌面上堆放着一些锯子一类的工具,和一些未完成的机关,奇形怪状,让人猜不到用途。
旁边靠墙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架子,架子上很杂乱,堆着书和几个小匣子。
闻蝉随手拿起一个匣子,打开一看。
匣子里放着几个布老虎,还有一个银锁,银锁上刻着壬寅二字。
“这是何物?”郑观澜冷不丁冒了出来。
闻蝉挑眉:“你没有吗?”
“我……该有吗?”
闻蝉笑了一下:“还真是怪啊。这是孩子小时候会戴的银锁,驱灾辟邪祈福,上面会刻着孩子出生的年份。壬寅年,属虎,这东西的主人自然就是壬寅年生人。我也有一个,是我爹亲手给我打的,上面除了年份还有个长尾巴的鸡,像凤凰似的,我娘还给我缝过鸡的小布娃娃。”
她话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郑观澜声音有点小。
“我……没有见过。”
闻蝉倒是没想太多:“可能是你们世家不讲究这些吧。”
她把匣子关上放了回去,又拿起旁边一个竹筒。
旋开竹筒,里面盛着发黑的茶叶。
“你看!”
郑观澜抖了一下,回过神:“什么?”
闻蝉捻起几片茶叶:“这是晒干的夹竹桃花瓣。有毒。”
郑观澜脱口而出:“毒死那些舞女的药?!”
“是。 ”
闻蝉将罐子放入随身的验尸箱中,又拿起最上层的一个木盒。
木盒里装着一个小锤、一把小刀、两个小小的手锯还有……一捆金属的细索!
金属的细索散发着寒光。
“这和最开始捆绑舞女的细索是同一样东西。”闻蝉把细索收了起来。
郑观澜环顾四周。
“难道这里是那个凶手的地盘?”
“□□不离……”闻蝉忽然挪开脚,用火折子往地上一照。
地上有数道直直的交错的长条状印迹。
印迹很窄,只有两寸左右。
“肯定是。”
对方忽然话锋一转,郑观澜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印迹。
“这是戏台下痕迹!”
“没错。”闻蝉面色凝重,看向密室入口,“我们得出去,找找这房子真正的主人了。”
郑观澜猜出她的想法。
“外面还有一个机关人不说。会不会外面的房间都是障眼法,反而这密室还有其他出入口能够直接去那人的藏身之处?”
“不会再有了。”
“你就这样确定?”
“就算是密室也是有痕迹的,出入口会有微微的风流动。像是方才一样,虽然我们在密道之中,可是密道的前方是有风传来的。”
郑观澜完全没有感觉到,只是惊讶于对方的敏锐。
闻蝉继续说道:“这密室只有这一个出入口,我们必须出去。而且,我推测,那人藏身之处应该就在其他房间,只有正房是他的障眼法。不过在此之前……”闻蝉掏出一个布袋子,把架子上的木盒一扫而空。
布袋子被装得鼓鼓囊囊的,看着不轻。
“这些都算证物?带着会不会太累赘了?”
“万一这些东西上也有线索呢?”闻蝉把布袋挂在腰间,朝着外面走去,“我们动作要快点。凶手跑掉就糟糕了。”
密道口,机关人还堵在那里。
这一次有了经验的二人很快就找到了应对方法。
闻蝉抢在准备撒金豆子的郑观澜之前,用特意捡来小石头堵住了木头人身下的轨道。
趁着木头人被卡住,郑观澜举起剑对准机关人的心口处就是一刺一搅,直捣内部机关。
运作的机关一坏掉,机关人直接散落一地。
闻蝉踢开一截木头,跳了过去。
“啧,这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像被分尸了一样。”
郑观澜被她说得有些心里发毛,看着一堆木头块都有些不自在。
“先出去。”
闻蝉也怕这屋内还有什么古怪,没再开玩笑。
“这破门用了机关锁住,我想只能暴力破坏了。”
某人手掀机关人的行为让郑观澜的行事风格也被带跑偏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和异议,干脆利落地将剑插回剑鞘之中。
“那就撞开。”
二人齐齐发力,对准中间的门缝使劲一撞。
只一下,门就被撞得咔嚓响了一声,门扇松动,轻轻张开一个口子。
“撞开了?!”闻蝉没想到这么简单,欣喜推开门,“我娘说的果然没错,多吃饭壮实点不吃亏。”
郑观澜本想嘲讽几句,可是一想到刚刚要不是她把机关人掀翻……
好吧,确实有那么一分道理。
二人终于从正房逃出,此时,天已经蒙蒙亮。
看着两面的房间,闻蝉有一种冲动。
“太烦了,干脆一把火烧了?”
“你是在说笑吧?”
闻蝉哼气。
“抓到就揍一顿,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她拽拽袖子,上面的破洞被扯成椭圆形,“衣裳也破了。”
“我们分开行动?”
“你怎么老爱作死啊?这种情况下分开行动,是生怕敌人没法把我们各个击破?这里到处都是机关,去西房还是东房都肯定遇到袭击。”
“那你选去东还是西。”
砰!
东厢房的门忽然猛地被打开,像是被风冲撞了一般,里面传来一道年迈低沉的声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闻蝉闪开身,不敢正对房间的门。
“官府的人。”
“官府?”屋内之人低低笑了两声,语气满是讽刺,“官府的饭桶来我这里搜刮财物吗?可惜老汉是个穷光蛋,只有……这机关来送你!”
门□□出数道密密麻麻的箭矢。
二人急忙抵挡。
幸好方才就特意提防,二人避开了直冲门口的位置,倒没有被伤到,只是……也因此无法靠近门口。
“你不想活了吗!敢袭击官差!”闻蝉大喊。
“可笑!听声音就知道你是个小娘子,谁家官差会是女子?真会唬人!”
闻蝉给郑观澜使了个眼色,接下那人的话。
“是你见识太少,我是大理寺的仵作,姓闻,若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们庄主裴籍。倒是你,你又是什么人,为何一个人住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难道你就是裴籍的亲爹?当年你和裴籍的亲娘偷情生下他,然后裴籍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出去,才把你囚禁在这里吗?”
这一番胡言乱语还真让屋内之人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闻蝉继续乱编:“裴籍没杀你是因为到底顾念父子血缘吗?”
郑观澜已经悄悄逼近了房门口。
“你……你在胡说什么?”屋内之人言语里满是迷茫,箭矢也逐渐停下。
就是此时!
郑观澜飞身而入。
闻蝉也急忙跟上,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一声挥剑风声之后,屋内一片寂静。
闻蝉进去的时候,郑观澜已经得手,正把剑架在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脖子上。
老人看上去十分沧桑,须发皆白,头上的簪子都是斜斜耷拉在脑袋上,穿着也很朴素,是普通的灰色棉布衣裳,只那一双圆眼睁得大大的,怒视着他们。
“贼人!还不快放开老夫!”
闻蝉直接走过去。
“老头儿,那正房内的密室是不是你的地方?”
老头爽快承认:“是又如何!你们简直大胆!”
“你虽然住得偏,但是也在山庄里,应当知晓前几日舞女被杀的事情吧?”
老头面色微变:“不就是几个舞女被杀了吗,谁不知道?”
“捆绑舞女的细索和下毒的夹竹桃花瓣,都在你的密室内找到了。还有……戏台下的机关旁那些长条状印记。”闻蝉的手撑在对方轮椅的扶手上,“不就是你这轮椅留下的吗?”
“你也知道我坐的轮椅?!我坐的轮椅怎么去杀人?!怎么把人吊起来?!”老头骂得唾沫横飞,气都喘不上来,还是粗着脖子嘶吼道,“昏官!昏官!”
郑观澜被说动,提醒道:“我们方才来的时候……”
是追踪着脚印来的啊。
闻蝉也发现了这一点矛盾的地方。
既然老头是个不能行走的人,即使再精通机关之术,又如何将人绑好吊起?从岩石洞到此处的脚印又是什么?
“先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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