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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蒋亦沉车窗一摇,走了。
车尾消失,朦胧的树林又恢复了平静。阮知重新骑上车,“咱们走吧。”
两人出发,阮知说,“前面就是停车点,那里有共享单车,你可以扫一辆骑回去。”
谢宴清没接话,到点他看着阮知把车停好了。
阮知想起刚刚的“事故”,心里的歉意又多了几分。“不好意思,我表哥他从小就嘴大就爱胡说八道。他刚刚也不是针对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刚蒋亦沉说的话也太毒了。
谢宴清心里憋得闷,这不是第一次了,这股气真的是很难消下去了。他说,“小知了,我怎么感觉你表哥他很烦我。”
阮知心里一绷,蒋亦沉烦得不是他啊。
“甭搭理他就是了。”说着阮知挤出点笑意,“对了,我姑可是你粉丝,可喜欢你了。一直叫我带你回去吃饭呢。”
“真的?”谢宴清脸色总算好了点,“那可以吗?”
阮知本来是没想过的,可是现在话都说出去了。
她回,“当然,不过我姑这几天病情有点重,等她好点了我就带你去。”
谢宴清说好,他看着阮知抱着包消失在了前边的林子里。随即他拿起手机走到一辆崭新的小蓝旁边,刚要扫码时,他想起了刚刚蒋亦沉嘲讽他的话。
连一辆破电瓶都搞不定的男人活着有什么用!
对啊,有这么难吗?
他当时追阮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整整追了一年半才追上,不也追上了么。
谢宴清随即手一移扫了旁边电瓶车的码,今天非得把你征服了。
-
一个人走在清幽的小路上,此时阮知才发现自己的脚好疼啊。她在灯光下看了看,脚背上鼓了好大一个包。
刚刚气愤不已还没察觉这么严重,现在感觉越来越疼了。
阮知瘸呀瘸地回到了家,走进客厅看到蒋亦沉正倚在长桌上抽烟。他脸色阴沉,好像就是守在这等着逮她这只猎物。
明明受害者是她,还无辜连累了别人。现在他这个罪魁祸首反而高高在上,反倒像是她做错了似的。
阮知撇他一眼,心里怒火渐起。但她不擅长吵架,关键现在脚最重要。
阮知挺了挺腰背,尽量正常地从他面前过去了。
可上楼的时候脚实在不行,她还是靠着楼梯扶手借了力。
“站住!”
阮知回头咬了下嘴,尽量压平语气,“蒋总,有何贵干?”
蒋亦沉听着这称呼拧了拧眉,“以后不准带别的男人出现在我家门口。”
阮知僵了一下,语气开始压不住了。“门口的小森林是公共的,不属于你蒋家的,我爱带谁就带谁。”
说完阮知就想跑,可动作一大差点摔一跤。都怪她情绪太激动,都忘了脚疼了。
蒋亦沉敏锐地看出了她的异常,他快步走过去,“你脚受伤了?”
阮知看见他靠近赶紧逃,爬上楼梯连跳带跑地进屋了,“不关你的事。”
等蒋亦沉追到楼上的时候,阮知碰地一下就关了房门。
蒋亦沉清晰地看到了她脚上的大包,脚上还有血,他心脏猛地一抽。
他当时就是看到阮知跟谢宴清同骑一辆车笑眯眯的实在不爽。他们俩可是谈了两个月呢,他都被躲躲藏藏的没有过这待遇。
凭什么他们才十来天就这么明晃晃地秀恩爱,本来他就是气不过想出口气的,没想到真的让她受伤了。
蒋亦沉转身下楼提着药箱上去了,他敲门,“知知,你的脚需要处理一下,明天会加重的。”
阮知脱了鞋正坐在矮凳上看着她肿成了馒头的脚,装作没听到。
蒋亦沉站在门口继续,“开门,我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阮知还是不理他,不就碰了一下么,又没断去什么医院。
阮知在心里吐槽完发现门口的声音消失了,终于清静了。
可没一会呢,敲门声又突然响起来了,阮知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因为蒋亦沉竟然从露台绕到了她房间后门,后门就是玻璃,她就坐在门边,声响更大。
阮知气鼓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蒋亦沉明明看到她就在玻璃门后坐着却一直不吱声,他耐心告罄。“阮知,开门,不然我就一脚踹了它。”
真霸道!
这玻璃门怕是真的一脚就能踹了,阮知想了下后果,还是起身开门了。
门一开蒋亦沉就进来蹲下看她脚,全然不顾阮知气得快要爆炸的脸。
蒋亦沉伸手触了触,“肿这么大?还好伤口不深,就划破点皮。先坐下来,我清理下。”
这人是装模作样关心起她的伤来了,却全然不记得这伤是怎么来得了!
阮知就那么赤着脚,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到人没动,也没听到声音。蒋亦沉抬头看到了阮知气得涨红的脸。
他突然有点想笑,这人很少生气的。生气就是这个样子,红眼兔子似的又不说话,就挺生动的。
但蒋亦沉还是心疼她的脚,他站起来佯装严肃道。“坐凳子上,不要逼我动手。”
高大的身躯杵在前面,弱小的兔子哪有反抗能力。
阮知只能气鼓鼓地往凳子上一坐,只是眼睛又红了几分。
蒋亦沉满意地蹲下了,他抬手握住她的脚腕把她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疼痛伴着点肌肤接触的陌生感,阮知不禁抽了下脚,身子一歪差点往后倒。
蒋亦沉严肃道,“别动!”
随即他打开药箱找出一瓶碘伏,抽出镊子夹出个碘伏球轻轻地在她脚背上擦拭。
擦拭到伤口时一下一下的刺痛,阮知总想抽脚。可又被他的大虎口紧紧钳住了般动弹不得。
更何况她的凳子没有椅背,她感觉自己一用力就会掉下去。掉下去要是摔个四仰八叉的,加上她又穿着裙子那就太难看了。
所以阮知咬着牙忍着,尽量都不出声。
“家里不是有司机吗?”蒋亦沉一边清洁伤口一边责怪,“就你那烂骑车技术,以后还是别骑了。”
看着伤口已经清洁完毕,阮知还是没搭理他。强势霸道,根本没道理可讲,赶紧走吧。
没想到,蒋亦沉站了起来还真就爽快地出门了。“太肿了,我去拿冰块来敷一敷,再抹药膏。”
阮知:“……”
看来还没完。
阮知除了接受只能接受,她挪了挪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目光不经意扫到旁边桌上的电脑和一叠资料,本是打算拿电脑回来工作的。真是世事难料啊,还工作个屁!
没一会就听到了蒋亦沉匆匆的脚步声,他拿着冰块和干毛巾进来看了看那张小凳子命令道,“坐床上吧。”
说着他拉过小凳子自己先坐上了,阮知只能按指令坐在了床沿上。
冰块包在干毛巾里一卷,蒋亦沉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脚背上。触到冰凉,她还是忍住嘶了一声。
疼痛,冰感,还有点麻麻痒痒的。
各种复杂的感觉窜上来时阮知不禁往后倒去,还好她本能地双手往后撑住了。
蒋亦沉还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她敷着,语气低低的显出几分温柔来。“别乱动,一会就好了。晚上要是痛就必须去医院。”
阮知的脚被紧紧握住,而她此时的姿势有点别扭。别扭的她不想说话,只想早点结束。
冰敷一会,冰块开始融化了,蒋亦沉便又找出一支药膏开始给她擦。药膏冰冰凉凉不刺激倒是挺舒服。
彼此沉默中,阮知抬眸看过去,看到了他的发顶,曾经的他头发过耳,笑容张扬,十足的浪子摸样。
如今他头发利落,穿着板正,咋一看与曾经同又不同。
可惜温柔不过几秒,蒋亦沉说,“那样没用的男人留着他有什么用?”
阮知愣了一下,沉默了半个晚上的她终于出声了。“蒋亦沉,你讲不讲道理。是你害我受伤的,不是他。”
“是你自己技术不行。”蒋亦沉就这德性,从来都有理。“还有,我害你受伤跟他是个没用的男人并没关联,也不冲突。”
阮知张了张嘴,气不过又讲不过。她直接从旁边拿起她的黄色小抱枕拍过去了。
蒋亦沉像是早有预见,他抬手一抓就抓住了。“好了,冰块融化了,药膏也涂好了。”
说着就把抱枕重新扔回了阮知床上,弯腰收药箱了。
阮知气不顺,看着他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气了,她抬手又拿起了抱枕。
就在要抛出之际,蒋亦沉快狠准地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膝盖。阮知的脚不受控地一抬,她疼得啊的一声倒在了床上。
阮知面红耳赤,她恼羞成怒。“蒋亦沉,你个混蛋!”
无论怎么打闹,她从来就没占过上风,除非蒋亦沉主动让着她。
蒋亦沉药箱收好咔嚓一声扣上,他走近俯身看着倒在床上的气鼓鼓的挣扎着想起来又起不来的人。
阮知看着越来越近的脸,近到他的气息都开始往她脸上扑了。阮知睁大了眼睛,“你,你干嘛?”
就在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他盯着她。“小东西还想跟我作对,嫩着呢。”
说完蒋亦沉起身拿上药箱准备走了。
阮知终于坐起来了,“你为什么总针对他?谢宴清他没得罪你,也没有做错什么。”
“他也没什么不好。”阮知说着停顿了一下,带着点恳求的语气,“你以后,别乱讲话。”
这是在求他保守秘密?保守他们交往过的那段见不得光的秘密?求他不要为难那个男人?
蒋亦沉回过身盯了她好一会后突然笑了,笑得渗人。“阮知,他在你心中就如此完美么。你就真的那么相信他?”
“多长点心眼吧。”
阮知抬头,云里雾里的,“你什么意思啊?”
蒋亦沉把手里的手机打开,把上次在夜游船上的视频点开扔到了她旁边,“你自己看看。”
阮知拿起手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这不是拍戏么。”
蒋亦沉嗤一声,“你们的戏都这么一遍一遍抱着啃?不脏么?”
“是借位。”阮知直接把视频关了,“职业需要,这是他们的工作。”
“借位?”蒋亦沉嗤一声,“这都360度无死角了,还借位?”
阮知起身把手机还给他,语气淡然,“就算不是借位,也会贴膜的。”
蒋亦沉盯着她躲闪的眼睛接过了手机,“你就真那么信他?”
“阮知,你就非得这么自欺欺人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
阮知终于爆发了,她红着眼尾。“这关你什么事啊,他跟别人啃了又怎样。我不也被人啃过了么。”
阮知红了眼尾连声音都变了调,“你就非要这么逼我吗。”
“我~”蒋亦沉一愣,声音终于缓下来,“我就是怕你被骗了。”
阮知的眼尾湿漉漉的,“我已经20多岁了,谁要你管!”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管她。
他又凭什么管她呢。
蒋亦沉如梦初醒,脑子清醒了,心里却空落落的。
阮知脚疼,又身心俱疲。她不想看到蒋亦沉,“你出去!”
蒋亦沉提着药箱往外走,走到门边他又回头。“早点休息,不舒服叫我。”
阮知坐在床上直接转过了身,再不想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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