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之城

作者:森不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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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笫二幕


      墨渊的兽爪刺入蔷薇藤主脉时,琥珀色浆液如动脉血般喷涌。这些树脂在月光下凝固成胶状晶体,折射出二十年前的立体投影——少年墨渊的白大褂沾满妹妹的血,颤抖的指尖正将沙漏芯片植入她破碎的脊椎。
      "这是记忆琥珀。"洛沉的白大褂下摆被树脂沾染,布料纤维突然活化,缠绕着他的小腿向投影走去,"每个晶体都是系统封存的罪恶。"
      少年墨渊的投影突然转头,瞳孔裂变成玫瑰状:"哥哥,你食言了。"水晶棺内伸出机械触手,将芯片线路接驳到教堂的倒悬十字架上。金丝眼镜男从月季花丛走出,手里的怀表滴落金砂——那些砂粒竟与迷失岛的潮汐沙同源。
      洛沉触碰晶体的刹那,树脂突然液化。他坠入记忆漩涡,成为当年在场的第三个观察者。少年墨渊的泪水滴在契约书上,签名处的血迹突然活化,变成亡灵之城神像的图腾。
      "用三百个觉醒者换她量子永生。"金丝眼镜男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很划算的交易。"他的镜片突然爆裂,露出洛沉完全兽化的右眼——那是七重人格中的"暴君"形态。
      现实中的墨渊暴吼着撕碎蔷薇藤,但更多树脂从断口喷涌,在空中组成环形银幕。每个屏幕都播放着不同时空的签约现场:
      - 时空A:墨渊将匕首刺入金丝眼镜男心脏
      - 时空B:妹妹的尸骸化作玫瑰吞噬庄园
      - 时空C:洛沉在契约书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存在于所有时间线。"金丝眼镜男突然走出投影,机械触手缠住洛沉的脖颈,"我们本就是..."他的面皮突然脱落,露出洛沉融合七重人格的狰狞面孔。
      墨渊的晶化骨翼刺穿银幕,时空碎片如玻璃碴飞溅。洛沉在混沌中抓住某块碎片,上面映着初代觉醒者实验室——二十个墨渊克隆体正在接受神经束移植,他们的兽化右眼连接着玫瑰庄园的根系。
      树脂洪流突然倒灌,将两人冲入地底祭坛。三千个洛沉克隆体在培养舱中同步转头,他们的脊椎伸出玫瑰藤,藤蔓末端连接着教堂的倒悬十字架。某个克隆体突然裂开胸腔,露出跳动着的沙漏心脏。
      "欢迎来到永生车间。"金丝眼镜男的声音从所有克隆体口中传出,"你们是第714号原料组。"培养舱的玻璃突然爆裂,克隆体如提线木偶般爬出,手持玫瑰刺剑组成绞杀阵型。
      墨渊的兽化基因在庄园法则下彻底暴走,晶化骨翼增殖成荆棘牢笼。洛沉被护在骨笼中央,十字架迸发的圣光却被克隆体吸收——他们的皮肤浮现出《迷失岛沉船日志》的文字。
      "用这个!"墨渊扯断自己脊椎末端的晶化骨刺丢来。骨刺接触圣光的刹那,变异成数据流长鞭。洛沉挥鞭斩断克隆体的神经束,断口喷出的竟是教堂彩窗的琉璃碎屑。
      当最后一个克隆体倒下,地底实验室突然倾斜。玫瑰藤包裹的升降梯破土而出,轿厢内壁刻满正字——最新一组写着"墨渊到此弑神三十一次"。按钮面板用神经束编织,按下时传出妹妹的啜泣声。
      升降梯坠入更深层时,洛沉发现墨渊的后颈浮现玫瑰烙印。烙印的每片花瓣都是微缩的沙漏,倒计时与他们腕间的纹身同步:【04:13:27】。
      "契约生效了。"墨渊的兽爪捏碎轿厢镜面,"我的基因开始系统化。"镜片割破他的掌心,流出的黑血竟在虚空凝结成《亡灵之城蓝图》的残页。
      当升降梯坠底,眼前是望不到边际的玫瑰海。每朵花芯都嵌着觉醒者的眼球,瞳孔里转动着不同副本的监控画面。金丝眼镜男站在花海中央,手中的权杖正是迷失岛的晷针与教堂十字架的融合体。
      "你们是最后的拼图。"权杖击穿地面,露出泡在玫瑰汁液里的初代洛沉,"该回归本源了。"初代体的脊椎突然暴长,将墨渊缠成琥珀色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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