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蓝无界：警号无声

　　2025 年 5 月 25 日，区法院的安检通道排起长队，程远的防暴棍被单独检查，棍身的 “平” 字刻痕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望着前方的辅警们，他们胸前的蝴蝶徽章统一朝向左边 —— 那是小陈牺牲时的方向。

　　“请原告方出示新证据。” 法官的声音响起，程远走上证人席，首先展示的，是从星耀实验室带出的 1993 年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上，小陈的警号 09 被红笔圈住，旁边标注着 “首个警号适配体”。

　　“这些文件证明，” 程远的声音在法庭回荡，“星耀制药从 1993 年起，就以辅警警号为编号，进行人体试验，警号 07、09 开头的辅警，被列为重点目标。”

　　陈小雨的投影屏上，十五个药瓶的编号组成数列，每个编号的尾缀，都与辅警的死亡日期、警号尾缀形成数学关联：“0719 号药对应 3 月 14 日（0314），0720 号药对应 4 月 15 日（0415），以此类推，星耀用警号尾缀，制定了精确的投毒时间表。”

　　苏夏紧接着呈上星耀的财务数据：“从 2008 年至今，星耀制药通过警队特供药品获利 4.7 亿元，其中 1.2 亿元用于贿赂警队内部人员、操控特考数据、抹黑辅警群体 ——” 她的手指划过张科长的转账记录，“警号 0914 的张科长，个人收受 876 万元，用于删除辅警死亡记录、篡改特考成绩。”

　　法庭传来哗然，张科长的脸在证人席涨成猪肝色，警号 0914 的金属扣被他攥得变形。程远注意到，他的袖口终于不再隐藏，星耀制药的 logo 袖扣在聚光灯下闪烁，与赵大勇的纹身、老吴的药瓶、实验室的玻璃，形成完整的证据闭环。

　　当赵大勇的临终证词视频播放时，法庭陷入寂静。视频里，他的战术背心浸着鲜血，却努力睁大眼睛：“我替星耀杀了十五个辅警，他们的警号，从 0719 到 0733…… 但其实，每个药瓶上的编号，都是张科长给的名单……”

　　“反对！” 星耀律师拍案而起，“这是被告方的片面之词，没有实物证据！”

　　程远冷笑，示意法警推出证物车，上面整齐码着十五个药瓶，每个瓶底都拓着赵大勇的机油指纹，瓶身标签的警号，与赵大勇证词中的完全一致：“这些药瓶，来自老周的修车铺、分局物证室、星耀实验室，指纹、编号、成分检测，全部吻合。”

　　此时，星耀律师自信满满地呈上一份文件，文件上的印章和签名一应俱全，看起来是极具说服力的证据。“法官大人，这是我们从公司机密档案中找到的文件，足以证明我们公司与这些所谓的投毒案件毫无关联。这些文件显示，我们提供给辅警的药品都是经过正规流程审批的，不存在任何有害物质。” 星耀律师言辞凿凿地说道。

　　法庭内顿时议论纷纷，众人的目光在这份文件和程远等人之间来回流转。程远心中一紧，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迅速在脑海中回顾之前调查的每一个细节。突然，他注意到文件上一个细微的破绽 —— 文件的编号格式与他在星耀制药内部看到的文件编号格式略有不同。

　　程远站起身，镇定自若地说道：“法官大人，这份文件看似无懈可击，但实际上是伪造的。我们在调查星耀制药的过程中发现，他们公司的文件编号有着特定的规律，而这份文件的编号并不符合这个规律。不仅如此，” 程远提高音量，“我怀疑这份文件背后隐藏着星耀制药新的犯罪链条。他们为了掩盖罪行，不惜再次伪造证据，试图误导法庭的判断。” 程远的话让法庭陷入一片哗然，星耀制药一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就在这时，一直暗中帮助程远等人的星耀制药基层员工李明，走上法庭，提交了一份星耀制药高层的邮件记录。“法官大人，这是我在公司内部系统中发现的邮件，里面包含了他们策划伪造证据的内容。” 李明说道。原来，李明在公司负责文件整理工作，他逐渐发现公司一些药品研发数据存在异常，而且与辅警的死亡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他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担心自己的安危，另一方面又不忍看到无辜的人受害。在犹豫再三后，他决定暗中帮助程远等人。此前，在 “第十章：星耀大厦的地下日志” 中，李明就利用自己的权限，为程远提供了地下实验室的布局图，帮助程远顺利潜入。如今，他提供的这份邮件记录，成为程远等人反击的关键。

　　林晓阳的执法记录仪视频成为最后一击，画面里，王总监在星耀大厦废墟中与张科长的对话被清晰录下：“张科长，把程远的特考成绩改成‘心肌梗塞’，就像当年处理小陈那样 ——”“放心，0719 号的警号，永远成不了正式警。”

　　程远望向被告席，王总监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这场持续二十年的警号阴谋，终于在这些带着机油味、血渍、铁锈味的证据面前，无处遁形。

　　中午休庭，程远站在法院走廊，看着墙上的 “警队英烈名录”，小陈的名字在 “警务辅助人员” 栏，字迹比正式警的淡三分。苏夏抱着孩子走来，襁褓上的 “辅警宝宝” 字样，与名录上的 “辅助” 二字遥相呼应。

　　“程哥，” 林晓阳举着手机，“网上的 #警号 0719# 话题爆了，所有辅警都在晒自己的警号，说这是‘刻在骨血里的责任’。”

　　程远的视线模糊，他看见走廊尽头，便利店大妈带着二十八个辅警，每人举着个写有警号的灯牌，星芒图案在灯光中汇聚，照亮了 “藏蓝无界” 的横幅。

　　下午的庭审中，程远呈上最后一份证据 —— 父亲的紫砂壶残片，壶底的 “0914” 与张科长的警号、星耀的中标日期完全吻合：“我父亲被开除，不是因为失职，而是因为他发现了星耀的警号投毒计划，这个日期，是星耀犯罪的起点。”

　　此时，星耀制药利用网络水军在各大论坛和社交媒体上发布大量抹黑辅警的言论。“这些辅警就是一群素质低下的临时工，他们所谓的调查不过是为了博眼球、捞好处。星耀制药是正规企业，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些言论引发了社会舆论对辅警的误解，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质疑程远等人的动机。

　　法官的法槌落下时，程远听见后排传来低低的啜泣，那是老吴的妻子、李芳的女儿、还有无数被星耀伤害的辅警家属。他知道，这些警号背后，是二十八年的血泪，是二十八个家庭的破碎，是二十八个永远停留在 “辅助” 栏的名字。

　　“现在，” 法官的声音庄重，“本庭认定，星耀制药有限公司及相关责任人，长期以辅警警号为编号实施系统性投毒，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单位受贿罪、伪造证据罪……”

　　程远望向窗外，暴雨后的天空出现彩虹，法院外的辅警们正在高唱《人民公安向前进》，他们的警号在阳光下闪烁，不再是 “辅助”，而是 “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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