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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仙宗(3)
第二关考验智慧、毅力和勇气,从第一关晋升的各位弟子需要同时进入兰陵幻境,幻境中存纳天地万物、百般诱惑还有各种险境,唯有聪慧、坚定、勇敢之人可通过。
这些弟子站在第二关卡面前,有憧憬有害怕,大师兄面色如常,白真真和姜林月都明显有些兴奋,徐照雪没有同他们在一处,神色淡淡的,他旁边站着位高个子同门。
这位同门对他的事迹早有所耳闻,好商好量道,
“师兄,一会儿入境不知可否结盟?这样胜算定要大些,虽然您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但是结盟更是以防万一,保险!”
徐照雪没讲话,没反应。
那人笑着的脸僵在原地,讪讪道,“好嘛好嘛。”转身就唾,“呸!装什么装,不过是玄。”
姜林月听见了,却没回头,她发现他不说话同别人在一处时整个人都是矜贵疏离清冷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噢,对了,天生矜高贵骨,不似普间凡人。
在她印象里,百年来也就遇见过一位,矜贵清冷疏离到把自己母国拱手让人,城门大开,十几年的情分不过是个笑话。
那时的场面仿佛历历在目,姜林月眼眸下垂,脑海中不停告诉自己,前尘往事恩怨了,那些个是非早就和她没关系了,对的,没关系了早就。
她深吸一口气,眸色转亮,凑到白真真身边笑眯眯道,“师姐,打个赌?”
白真真的剑别在腰间,“没门。”
姜林月绕过她靠近大师兄,“师兄商量个事?”
大师兄温和道,“我尽力。”
姜林月当下高兴地蹦起,心情大好,白真真看不下去,
赤诚坦白,“不要脸。”
无妨无妨,不与白真真相计较。
楚柳是这关的主持,他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声音温润而有力量,
“规则大家都清楚,底线也明白,境开启时由第一排弟子先进,有无异议?”
“回长老,没有。”
“甚好,那便开始吧。”
楚柳话落其余四个长老纷纷向空中输送灵力,四股灵力汇在一起织成椭圆形的彩洞。
楚柳将手一摆,“各位,请。”
在踏入幻境的那一刻周身景象立刻变换成不同模样,每个人独处一地,具体事物根据每个人的心境而定。
大师兄看到了了饥荒流年,万里浮尸,天地崩坏,人间即是炼狱。
白真真则是身处普普通通的学堂,书声琅琅,窗外喜鹊栖在枝头春光潋滟。
姜林月不同与前二者,她没了意识,完完全全没有。
徐照雪不受这些境的束缚,当然,楚柳也没想真考验他,鬼界的第九殿主,冥河里也能爬出来的人物,小小幻境又如何困住他?
楚柳也入了境,他双手交叠在一起搁于身前,先弯腰行道谢礼,随后才道,
“殿主,别来无恙。”
徐照雪鼻尖溢出一声轻呵,指尖一勾,幻境立刻浮现第九殿的模样,四个长柱将殿梁高高撑起,四只不同颜色的祥瑞攀爬其上,四个方位角落里点着四盏长明灯,殿中长椅坐北朝南,椅身漆黑,威严而又肃穆,甚至有狰狞之感。
他踏上台阶随意坐在长椅中,笑道,“别来无恙,国——师——”
楚柳不为所动,“不知兰陵有何事发生,竟然惊动了殿下,之前是我疏忽,闭关多年不闻不问,如今重新出关,这兰陵是该好好管管了。”
“装什么糊涂?”
他附身瞧他,“想赶本殿是不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百年前是你求本殿,如今怎么,忘了?”
楚柳垂在身侧手缩了一下,沉默片刻道,“殿主会不会……”
“会,为什么不会?”徐照雪飞快打断他,咬牙切齿道,“当初就是听了你的,才叫她有机可乘偷了本殿的东西,若非顾念旧情她早就死了!”
楚柳蹙眉,“是殿下先欺人在前,六生各有各的命数,若非殿下临时起意又没有安排妥当否则怎会如此。”
“你怪我?”
楚柳不躲不避,嘴上却说,“不敢。”
真不敢假不敢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既如此,殿下丢了什么?”
徐照雪嘴角一勾,看好戏道,“神髓,还我。”
楚柳惊诧,又迅速敛气凝神,最后得出结论,“殿下,天道有常,六界生灵各有各的命数和气运。她日后必登十三重天,殿下的契机也在此。”
徐照雪笑,“我这不没杀她吗。”
“另外还想再拜托殿下一事。”
徐照雪挑眉渍了一声,不悦道,“柳随风,数年前你为她求我,数年后又求我也是为她。”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柳难得有些不耐烦,心想,若不是你办事不利导致今天这个局面否则还用得着求你吗。
也怪自己和她没这个机缘……
“殿下,我最擅长的便是推算,殿下同她命数纠缠乃是天道注定,还请殿下施以援手。”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楚柳躬身能进能退,最后也没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徐照雪没了趣儿,只道,“不帮。”
“殿下——”楚柳叹口气,这位主儿的心气比天高,脾气比天大。
徐照雪随手一挥,一阵风朝楚柳袭来,楚柳抬手抵挡却还是被推出境,他无奈叹口气原地掐诀去找姜林月。
姜林月一进来就没了意识,如今醒来才发现自己正身处观星台,一下子来这里她竟然还有些恍惚,那些说忘记、不计较的事物突然出现在身边、眼前时还是会愣一下,但也只有一下。
楚柳就像一阵风一样出现,姜林月丝毫不意外,眼睛倒是开始泛红鼻子发酸。
此刻大师兄在自己境中手拿一块烧饼,面对刚刚啃食过人肉的众人。白真真手里拿着一张书稿被当众指摘因为妒忌而抄袭、陷害同堂。
姜林月比他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尽管她自己也许没有发觉。她默不作声从楚柳身旁而过,楚柳却拦住了她,一时间四目相对,谁也不退让。
姜林月尽量毫无波澜道,“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楚柳眸色复杂,轻轻唤她,“公主。”
“是你让我重生的吗?”仔细看姜林月眼睛里也有泪,蓄满了一半的眼睛,再眨巴两下下一刻就能连成珠子掉出来。
“不是。”
泪收不回去,姜林月只能偏头垂眸让它隐匿在风里。
“前尘往事恩怨了,更何况已经百年之后,如今我是兰陵外门弟子,你是兰陵五位长老之一,若是长老再多加阻挠可否说这是对我的不公平?”
楚柳叹了口气,仍旧不退不让,“你恨我吗?”
还以为是为着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姜林月浅笑,望着漫天星辰道,“恨过,也怨过,但是柳随风早就和楚临月早就死了不是吗?”
“长老,你非他,矜高孤傲的楚国国师已经死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反应过来,眼前的楚长老真的是柳随风吗?
她不动声色打量,暗中细细思酌,嘴上那套说辞照旧,“如今你是德高望重、和蔼可善的五长老,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我不在乎,还请长老也高抬贵手。”
幻境不可能只有一重,极有可能是多重,每个人都是单独一处便说明是对个人的考验,而观星台是独属于姜林月的记忆,不可能在其他弟子脑海中有或者说用来考验其他弟子,毕竟柳随风只有一个。
她叹口气,是自己小人之心了,说罢姜林月走到观星台边际,头也没回就跳了下去,不过是爱恨痴缠嗔怨,她和这些全无关,没什么放不下,也没什么好怨念的。
更何况,真正的柳随风不会来问她“你可怨我?”
都是假象,不过幻境一偶。
随着她这一跳楚柳心口一滞,仿佛有无数只隐形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最后又缓缓松开。
幻境可不会心痛,但他同样没回头,只是举在半空的手沾到了眼泪,冰冰凉凉的,揉化在他指尖。
跳下去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失重感,反而像是跳到了水里面,刹那间冥河的记忆如泉水般朝她涌来,她险些憋不住气,不断下坠,姜林月闭着眼睛不停安抚自己,发觉周遭并没有异物后凭借身体本能往上游。
破水而出时浑身竟然是干燥的,没有被水沾湿一点,她坐在岸边边打量边思虑,这里比观星台要宽阔的多,头上明月,湖边凉亭,无尽竹林。
第一重境已经勘破,若说第一重考验心志,那第二种不是胆量便是才智,周遭这么安静,姜林月心中衡量更倾向于后者。
一打各弟子入境后四位长老便守在影镜面前看各位的表现,徐照雪不出意外被最先关照,但是他的镜子却怎么也看不了。
见欢长老摸了两下镜子切换到大师兄那处场景,只见他正举着剑,一边是嗷嗷待哺的稚子,一边是恶贯满盈的大汉。
再摸两下,镜子场景又切换到白真真那处,有一张书评单,一边是自己的华丽文章,一边是达官贵人,证据确凿。
看来没坏,见喜长老接着又摸了两下。
“怎么黑了?”
惊目长老,“无妨,我来试试。”他伸手摸了两下,轮到另一位弟子,境中场景细小到连狗尾巴草上有几粒草籽都可以看清。
大家都沉默了,惊聪打破尴尬道,“我来试试。”
他调动影境一分为二,分别展示大师兄和白真真,没有问题,接下来是徐照雪和姜林月,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紧接着浮现出楚柳的灵气。
四人面面相觑,见欢长老资历最深,捋了捋留了三百年的长胡须试探性开口道,“这二人……可有来头?”
见喜长老倒是有印象,“徐照雪绝非来自寻常人家,那把伞至今都找不出来处,而这四人又正正好是流萤谷魅境一事经历者。”
“小柳,不让问,怕不是……旧识?”
楚柳先前在楚国做国师,其他四位长老你瞧我,我瞧你,最后只有惊目酸溜溜说了一句,
“出去一趟回来心都野了。”
见欢长老打圆场,“罢了罢了,他最稳重,也最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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