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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没戴眼镜的北望，的确少了部分“精英”感，她仰头看着明辉，一张脸就这么撞进明辉的眼中。
明辉漆黑的眼珠微微闪动，似乎是在记录目光下的每一寸细节。
前额、眉眼、鼻梁、脸颊……
明辉伸手触碰到桌边的金框眼镜，亲自给北望架了回去。
“好好上班，我先回家了。”
“好。”北望弯了弯嘴角，准备起身送她，却被明辉按了回去。
临走时，明辉又忍不住回头，望着北望，心里如同烟花炸开般怦然。
她真的，没有办法，不爱北望。
王总住院的东西没多少，一会儿就收拾完了，小李帮着一起提到车上。
车上，王总坐在前面，正在给北望发语音。
明董拍了拍他，嗔到：“别打扰北主任工作。”
明辉把视线放在手机上，她有点奇怪，对自己的父亲有北望的联系方式感到奇怪。
王总把语音发过去，稀松平常的说，“不止我有啊，小李小张都有啊。”
“都有？”明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甚至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小李，小李通过后视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有北望的联系方式。
“为什么啊。”明辉……不解。
说到这，王总又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住院第二天吧，我就跟小北要了联系方式，你猜她怎么说。”
“说什么。”
北望当时的原话是，“如果明辉能遗传到叔叔一半的性格，也不至于在车上跟我要联系方式都那么紧张了。”
王总每每想起北望的这句话都忍不住笑出声，自己的女儿何时这么拘谨过，要个联系方式都畏畏缩缩。
明辉坐在后座不说话，还很气。
所以北望当时是看出来了？自己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却又不敢开口。
“你对北望好像很不一样。”明董在旁插了一句话。
明辉放在腿上的手不停搅着，点了点头，“妈妈觉得北望怎么样。”
“北主任工作好，性格好，长相也十分出挑，她这样的人应当不缺追求者。”明董直接把话引到了追求者身上，然后继续观察明辉。
明辉搅弄的手指果然更加不耐烦，说：“北望现在单身。”
“哦，你怎么知道，她告诉你的？”
明董一句话又堵住了明辉。
相遇以来，明辉的确没有问过北望相关的问题，她想当然的认为，北望身边只能站着自己。但现在已经不是在那个世界了，自己缺席北望的过往人生中，北望的心里是不是早就被占据了呢。
在母女两沉默的间隙，前排的王总转过头，说：“要是小北单身，我这里有很多不错的小年轻，可以介绍看看。”
“你别说话，爸爸。”明辉干脆两只手都揣进兜里，把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
明董看着有趣，知道明辉这是生气了，所以也没多刺激她，对前面的王总说：“改天请北望来家里吃顿饭吧，这次真的是多谢她了。”
“嗯。”
之后的几天，明辉的情绪一直不高，她没找北望，把自己关在公司处理工作。
而她不找北望，北望也没找过她。
两人的连接再一次薄弱下去。
……
“北主任，晚上小钱请客吃饭，让我喊你一下。”小郑回到科室正好遇见北望。
北望坐在电脑面前补病历，头都没抬，“小钱？什么由头？”
“谈恋爱了。”小郑笑眯眯的说。
“嚯，我还不知道呢。什么时候的事。”北望终于抬起了头，有点好奇。
小钱一直说一心扑在手术室上，她还以为他对谈恋爱这件事不感兴趣呢。结果现在谈了个对象准备人尽皆知了。
“谈了有三个月了吧。”
“三个月就公开，魄力这么大。”
小郑摇摇头，告诉北望一个大八卦，“恋爱是谈了三个月，但暧昧已经一年多了。”
北望敲键盘的手都停下了，将转椅转了回来，面向小郑，“暧昧一年？那也挺不容易的，他对象哪的。”
“在法院上班”
“法院啊，”北望想了想，问“那挺忙的吧。”
小郑回答：“反正不闲，他女朋友听说是大法官呢。”
北望想到了什么，笑意便止不住，调侃起小钱，“小钱这下不得被判死。”
小郑懂了北望的笑点，顿时也笑得前仰后合起来，补充一句，“两人可以在家玩角色扮演了。”
说罢，还清了清嗓，“判处小钱医生，无期徒刑。”
北望和小郑笑得放肆，在办公室门口都能听见，恰好话题中心的小钱回来了。
小钱没管两人对自己的调侃，冲到北望面前，拿着北望桌上的病历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北主任，今晚我请客。”他挑了挑眉，语气中的喜悦，“谈了。”
北望配合的“哇”了一声，“小郑刚跟我说过。”
“嘿嘿。”小钱傻笑两声，随后郑重邀请到，“诚邀北主任今晚参加我和我女朋友一百天纪念日。”
“一百天你们不单独过，喊我们干什么？”北望疑惑了，这种纪念日不应该两人黏黏糊糊，还要把科室的同事一起喊过去庆祝吗？
“这不是要抽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挺难的吗，我女朋友工作又忙。”小钱也没有办法，日子撞上了。
说到忙，北望又有些好奇了，“你对象在法院上班，你在医院上班，你们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说到这，小钱又兴奋了，他拉了个椅子坐下，“这你就不知道了，谈恋爱是心和心的贴近，不在乎时间距离，只要心中有彼此，再忙也能抽空。”
他这话说得肉麻，北望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行了，我要先去和女朋友吃饭了，北主任今晚一定赏脸啊。”
“知道了知道了，就算今天外面下刀子，我北望都准时到。”
小钱赶着要和女朋友吃饭，一会儿的功夫，办公室又是只剩北望和小郑了。
北望继续补病历，顺便问小郑，等会要不要一起吃饭。
小郑则一脸荡漾说到，“中午有约了。”
“行啊，合着就我一个孤家寡人呗。”北望又有些酸了，不管了，她加快速度敲着键盘，毕竟她晚去食堂，就是真的没饭吃了。
十五分钟后，北望暂时处理好手上的工作，简单收拾了下桌面，问小郑怎么还不走。
“我等我朋友来接我。”
北望点点头，把一旁充电的手机拿过来，手机上弹出好几条消息。北望匆匆看过去，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除了一条。
明辉：【在医院吗？】
北望没发消息，而是回了个电话过去。
“姐姐。”就算隔着两个手机，明辉语气中的一点点欣喜还是能精准无误传到北望耳中。
北望把手机贴近耳朵，哼出一个，“嗯？”
“我在医院门口。”明辉如实告知。
在她给北望发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到医院了，北望没第一时间回她消息，她也不着急，就坐在车上等。
在等待期间，她其实并不知道北望的行程安排。
“如果我不在医院呢，或者我有约了。”北望在电话那边把可能存在的情况替明辉说了。
“那我就自己去吃饭。”
“所以过来，是要和我一起吃饭的？”北望问。
“可以吗？”
“当然。等我一下。”北望没挂电话，按下了免提。
小郑还没离开，就看见北望在换衣服，如果只是在食堂吃，那是没必要脱制服的。
“要出去？”她问。
北望笑着回应了一声，“嗯，先你一步去约会。”
“哎。”小郑还没问完，北望就火速换完衣服，两步并作一步走出了科室。
医院的走廊上，北望依旧再和明辉通话。
“我在北门这边。”明辉说。
“马上到。”北望步子又快了起来，都要赶上她在急诊轮诊时候的步伐了，“下次直接给我打电话，消息的话我不一定能看到。”
“怕你在忙，不好给你打电话。”明辉坐在车内，用指尖摩挲着方向盘的一角。
她能听见北望在另一边飞快的脚步，听见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也快速的回过去。
最主要的，她听见，北望将这次吃饭定义为“约会”。
约会，北望第一次告诉明辉这个词语时说过，这个词语通常用在恋人之间。
北望在北门顺利找到了明辉的车，她没有耽误时间，上了车后就系好安全带，“久等了。”
“没有很久。”明辉小声的说。
她今天来找北望吃饭属于临时起意，因为两人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了。
“叔叔身体好点了吗？”北望问起王总的情况。
“嗯，现在每天都锻炼身体，吃得也很健康。”
明辉一边开车，一边回北望的问题。
一连好几个问题，都是问明辉的父亲的，都没有一个关心明辉。
红灯前，明辉一脚刹车踩得重了些，装作不在意的问，“姐姐这一周很忙吗？”忙到一条消息都没有吗。
北望被这刹车带得整个人震了一下，又撑着副驾的门，说，“要不回程我来开吧。”
“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北望。”明辉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点名道姓。
北望一下就明白了，双手合十朝她道歉，“上周几乎是连轴转，一点空都没抽得出来。不是故意不和你聊天的。”
北望的手机一天不知道要接多少个电话，就连在明辉车上的时候都要打个电话。
消息漏看的情况有些时候真的避免不了。
不过，北望拿出手机，调出页面，“你是我的置顶，我没有错过你的任何消息。”
言下之意，过去的一周，你也没有给我发过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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